“吃藥?你家少夫人怎麽了?”
“少夫人身子一直不太好,自來了漢州以後也都在靜養着,所以吃藥乃是常事,精神卻還好。”
這一點宋時也了解,畢竟前世的她嫁給自己以後也同樣是日日都在吃藥,所以更是沒有懷疑,見那管家也是坦坦蕩蕩的,他便信了這話。
“進府裏等吧。”
“行,貴人請。”
嶽管家擡手引了宋時也主仆二人進門,随後淡定的将人帶去了花廳,他不是想等嗎?那便好生等着吧。
于是好茶好點心的伺候着,人就離開了花廳。
以緻于一下午的時間都過去了,宋時也還是沒能等到姜時願的出現,反而在暴怒的邊緣時,見到那嶽管家進來了。
“你們家怎麽回事?竟然放着世子不管!裴少夫人這是什麽待客之道啊?”
松白率先發難,宋時也雖然沒開口,但看得出來也是不高興的很!倒是那嶽管家平靜無波,甚至還挂着些笑意的就說道。
“讓貴人久等了,少夫人倒是已經起身了,不過聽說了您的身份後隻說了一句,不見!因此老奴過來是請貴人離開的,咱們這個院子裏頭皆以少夫人爲尊,她說不見的,便是老帥來了,也不見!”
這話已經很直白了,且不論宋時也什麽身份,就是裴老帥這個公爹在她面前也一樣,宋時也怒氣一下子就升了起來,他自成了攝政王以後還未曾吃過這樣的閉門羹呢,因此心緒難平。
可他不瞎,很快就看出來了這府裏的小厮都是練家子,人雖然規規矩矩的站在門前,但隻要他有什麽不軌的舉動,立刻就會上前。
依照他對裴家的了解,這些人不達目的不罷休,所以他冷哼一聲就說道。
“裴少夫人還真是會待客,本世子千裏迢迢的過來,無非就是想送封家書罷了,她不出相見就算了,還如此态度!”
嶽管家冷靜的回了一句。
“少夫人說,是非因由,貴人心中當明白,倘若還想要最後的一點體面,就無需再多說了。”
話說完,那宋時也臉色難看得厲害。
說實話,他那番替世子妃送家書的借口,外人聽聽還能糊弄,真要是對着姜時願,他确實說不出什麽話來。
所以沒法子,最後隻能是堵着一口氣的離開了府邸。
等他走後,嶽管家就把這裏的情況送到了軍營中,收到消息的裴子谡看了看外頭的夜幕低沉,眼神中皆是肅殺。
翌日,耿世銘等人就準備啓程離開。
在漢州城口的時候,衆人正在告别,漢王瞧了大家一眼,還特意說了一句。
“今次有些可惜,時間是确實不夠,等來日本王去西京城的時候,再邀耿大人喝酒便是。”
“王爺客氣了,若有那一日,臣必定掃榻相迎。”
宋時也的表情很淡定,似乎早有計劃,原先還不滿意這麽早就要離開,結果現在卻鎮靜的很,果不其然,告别的話還沒說完呢,就見突然出現了幾個黑衣人。
對着漢王的方向就砍了過去,四下之人皆是尖叫起來,漢王表情嚴肅,面對突如其來的刺殺絲毫不懼,結果他的劍還沒出鞘呢,就見宋時也已經擋了過來。
左手刻意的對着黑衣人的劍就沖了過去,結果就受傷了。
胳膊上被拉出條口子,鮮血淋漓,漢王上前扶着他,立刻就問道。
“沒事吧!”
“沒事,漢王叔怎麽樣?”
“區區幾個小毛賊,還妄想與本王作對!”
漢王吼了一聲,拔劍就沖了過去,連帶着漢王周圍的那幾個護衛也一樣,所以很快黑衣人皆睡倒在地,爲避免事情敗露,那些人提前服毒,此刻嘴角的烏血意味着,人死透了。
“哼,以爲死了就能逃脫得了?給本王查!我倒是要看看誰在背後操縱!”
“是,王爺!”
此刻,宋時也的心裏有些虛,那些人就是他自己派的,原本的計劃是他們傷自己一刀就立刻離開的,卻沒想到低估了漢王的本事,全軍覆沒不說,還留下了把柄。
他要是真被查出來了,豈不是麻煩,想到這裏就覺得這招着實有些昏頭了!但事已至此,他也不好再做其他的折騰,隻能是借機留在了漢王府内,“養病”起來。
耿世銘不欲耽擱,在确定了宋時也沒有大礙以後就帶着官員先一步離開。
而軍中的裴子谡再一次收到淳王世子遭刺的消息後,便有了其他的打算,正好,他們漢州許多日子都沒有清理那些異黨了,所以借着這個由頭,倒是可以好好的發揮一番。
接下來的幾日,漢州城風聲鶴唳。
無數的人家被查檢,然後就掀起了一股糾正之風,心中無愧的自然是能安靜過日子,但那些被順藤摸瓜的則是有種大難臨頭之感。
漢王對外宣稱,城中有南唐的探子。
打了這麽多年的戰,所有百姓對于南唐都是痛恨無比,所以十分配合,宋時也萬萬沒想到,自己隻想留下的一招,結果卻讓父親多年的布局皆化爲烏有。
而木屋中,裴子谡将這段日子的事情一一說給姜時願聽,她現在的肚子已經近八個月了,渾圓的厲害,坐着也需要軟枕依靠在後面才行。
“爲了留下,不惜一切代價,這樣蠢的招數也就他能用得出來!淳王若是知道兒子這樣的手段,隻怕氣的要跳腳大罵了!”
他們既然在收拾異黨,消息當然封鎖的嚴格,所以此時的西京城内怕是還不知道,等知道的時候,他倒要看看淳王會如何應對!
而姜時願看着過了四月,人還是好好在自己面前坐着的夫君,心裏頭多了些許的安慰,不過,對于宋時也的存在,她膈應的很,于是摸了摸肚子,就冷靜的說了一句。
“夫君可有什麽一勞永逸的法子讓宋時也消失?”
裴子谡挑眉看了她一眼,不免輕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