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吃完飯就搬,你這一夜折騰的也太久了些,先用些東西吧,等從木屋折返回來以後,你好好的歇息,莫要牽挂我們,知道了嗎?”
裴子谡将她一把攬入懷中,說不牽挂怎麽可能呢?
他兩世爲人就是想要好好的陪在姜時願的身邊,倘若出了什麽差池,那他就是要後悔一輩子的,所以想到這裏裴子谡也是無奈。
吃過早飯以後,衆人就立刻啓程。
走的時候還遇到了葛副将,他有些好奇就問了一句。
“将軍,少夫人這是要離開嗎?”
“嗯,她在軍中的日子也不短了,想出門去走走看,趁着天氣好,所以我安排人陪着她一道去,過些日子再回來。”
葛副将不傻,這話自然聽得出來别有含義,不過他爲人雖然大大咧咧,但心思卻缜密,既然将軍沒有明說,他就不會多問,看了一眼韓軍醫等人也在其中,還猜測了一下是不是少夫人身體不舒服,所以需要離開一段日子。
于是就鄭重其事的對姜時願說道。
“少夫人一路平安。”
姜時願很感謝葛副将這段日子以來的照顧,因此笑着回了一句。
“下次再見葛副将不知是何時,還請葛副将與将士們多照看好自己才是。”
“是,末将遵命。”
簡單道别之後,幾人就乘坐馬車離開了,走的時候刻意是從軍營門口,而等到了人少的地方才調轉馬頭朝着木屋的方向而去。
韓姑父和木芍姑姑,他們對于要搬去木屋這件事情也都是早就心知肚明的,隻不過這一天來得提前了些而已,所以也沒有什麽打緊的。
這些日子在軍中養了小半年的時間,說來也奇怪,韓姑父的臉上竟然還多了些紅潤,這是讓木芍沒想到的,不知道爲何她甚至懷疑起是不是周遭的山水,對于夫君的身體有什麽鎮定的作用,因此并不想離開的太遠。
而韓姑父并沒有解釋,在他看來此刻身體的這種盡情釋放,好似是油盡燈枯前的昙花一些,隻不過這樣的話,他不想過早的和木芍說,以避免她整個人對于接下來的事情沒有太多的期待,于是他悄悄的咽下自己身體裏的不舒适,陪着衆人去了木屋。
所有的東西都是安排好的,到了這裏後就分住起來。
一共有五間,裴子谡和姜時願住一間,韓姑父夫婦住一間,裴子杳住一間,流華和綠蘿住一間,還剩下的一間則是留給未出世的孩子們,一打開門,就看到了一個偌大的搖籃床。
它和姜時願之前見過的不一樣,看形制是兩個合并在一起,紫檀木打造的十分溫潤,還透着點淡淡的香氣,裴子谡看到的時候也略有驚喜,随後就聽裴子杳介紹說道。
“這東西是我送給兩個孩子的見面禮,我記得小的時候我和三弟也用過類似的,隻不過那個沒有這個精巧,它可以合并在一處,把中間的擋闆一抽便是一個,倘若是要分開也簡單,拉着中間的那橫杆上下一提就分開了,還有,這裏有幾個榫卯的機關,若是四角同時壓下去,這搖籃床便能放在地上,等孩子們能走能爬了,也安全的多。”
“你哪來這樣的巧思?”
“大哥忘記了鴻軒閣新來的那位木匠師傅了嗎?這法子便是他研制出來的,隻不過此前沒有人願意相信罷了,碰巧我去的時候看到他的圖紙,所以畫了點銀子讓他來打造,折騰了小半年才弄好,不過效果還不錯!”
看着這個特别的搖籃,姜時願心中也是有種說不上來的開心,她對着裴子杳就感激地說道。
“孩子們能有你這樣的姑姑,真是天大的福氣,這還沒落地呢,就給他們想得如此周到,比我這個做母親的還要更用心了。”
“嫂嫂說的哪裏話?你懷胎如此辛苦,我什麽事情都幫不了你,也就是在這些小事上做個心眼罷了,再說了我也就是動動銀子的事情,真正做工的還是那師傅,我可沒費什麽力氣。”
裴子杳不邀功,但是她說的話也不假,能夠打造出這樣的東西來,那些工匠更是高興。
倒也不是說家家戶戶都能用得上雙胎的東西,但僅僅是可以從搖籃床變成地面平鋪的活動區,這個想必就會有不少富貴人家都追捧了,所以能開辟一樁新生意,他們自然是用盡了心思的,所以也不會吃虧。
裴子谡不好離開軍營太久,所以安排好衆人後就啓程回了軍營,他走之前又叮囑了裴子杳一番,而裴子杳再三保證說道。
“大哥,你就放心吧,我絕不會讓嫂嫂和孩子有一點危險就是。”
裴子杳的功夫在軍中說起來也是一等一的好了,即便是真的出了什麽問題,想帶走姜時願也還是輕松的,所以這一點裴子谡很相信,于是千不舍萬不得,最後還是離開了木屋。
等他走後,韓姑父才上前來,就如同往常一樣繼續給姜時願診脈,發現她的脈搏依舊穩健有力,臉色也更紅潤後就安撫的說道。
“孩子們都很好,你這身體保護的也不錯,如此看來咱們倒是可以等一等,若是能讓孩子足月再落地,那麽活下來的機會也會多一分。”
這事姜時願當然知道。
畢竟她見過早産的侄女幼儀,若不是出生在文淵侯府内,隻怕未必有活路,那可是花了好大力氣才養大的孩子,所以在這木屋裏,姜時願會覺得是要多加小心爲好。
“眼下還有一件要緊事,便是要找乳母來,可是這一時半刻的想要找嘴嚴的,如果恐怕不簡單,所以你們還是多注意一些吧。”
木芍姑姑提了一句,裴子杳點點頭,此事她來安排,然而姜時願卻沒開口,沉思了片刻才問了一句。
“姑姑若是我想要親自喂養,不知道能否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