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軍中的陽剛之氣,讓姜時願覺得腹中孩子的愈發有力了,雖然才過去了幾日的時間,但總覺得孩子又長大了不少,聽到這樣的話,韓姑父就笑了笑,而後就寬心的說道。
“大約是你心緒所緻,孩子太小了,不可能會有什麽動靜的,怎麽說也要四個月以後的,若是雙生胎的話,或許會有可能動得早些。”
“雙生胎,韓姑父的意思是我腹中可能會是雙生胎嗎?”
一想到這個姜時願就驚喜大過一切,這或許是她這輩子唯一一次懷胎的機會,若是能一次生下兩個,最好是能如裴子杳和裴子邈一樣的龍鳳雙胎,那她當真是沒有一點點的遺憾了,于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但眼神中還是透着興奮地看上了韓姑父,結果卻見他搖搖頭就說道。
“也不過是猜想,畢竟有他們姐弟二人的例子在前,還是很有可能的,但是想要龍鳳雙胎的機會卻很小,所以你也還是别抱太大希望,以你的身體能有一個孩子就不錯了,兩個孩子對母體的損耗會更大些的,所以爲着你的身體好,還是一個孩子比較妥當。”
姜時願聽了這話,也冷靜了下來,剛剛表現的過于興奮了些,畢竟不管怎麽說,她這身體能懷上就已經是萬幸了,哪裏還敢奢求什麽龍鳳胎,所以打消了念頭後就說道。
“姑父說的是,确實是我多想了,我如今什麽都不盼,就盼着孩子能平安健康的出生和長大,爲此便是要再付出代價,我也在所不惜。”
“那倒也不至于,有我和木芍姑姑在,你這孩子定然是安穩的,隻不過到時候若要給你在軍中接生難免不太合适,所以我叫子谡往遠處尋了尋,若是有合适的地方就先搭建一個木屋,到時候在那裏頭準備好待産的東西,等你的月份大了些也可以往那邊轉移,如此一來消息散不出去,我和木芍也能随時陪在你身邊,爲你接生。”
“木芍姑姑還有接生的本事,我竟然都不知道。”
裴子杳震驚,她原以爲木芍姑姑不過是醫術精湛罷了,但是卻沒想到她還會接生,反而是木芍姑姑淡定的看了她一眼,緊接着就回了一句。
“你與你弟弟就是我親自接生出來的,雖然過去了十多年,但是技藝不曾生疏,因此少夫人放心,你這胎我也能安穩給您保下就是。”
聽到這話,姜時願算是徹底的安心了。
她懷孕的事情能少一個人知道就多一分的安全,即便是到了生産的時候,她也希望接生嬷嬷們都是些信得過的人,如果有木芍姑姑親自管此事,那她自然是一萬個放心的。
“這孩子能夠遇到姑姑姑父,這般厚待他的人委實是有福氣了,等孩子出生了,我想請姑父姑姑爲孩子賜名,可否?”
在大綏,賜名可是一件重要的事情,一般來說都是由長輩親自來取,所以姜時願的孩子若真要取名也該是裴老帥亦或者是裴夫人來做此事,但是姜時願卻覺得應該由韓姑父和木芍姑姑來取,畢竟若是沒有他們二人,這孩子壓根就保不下來。
所以二人也是有些吃驚的,不過看姜時願的表情如此的堅定,他們也就不再推辭,韓姑父甚至還笑着說道。
“那我自今日起就得好好的苦思冥想了,畢竟得給這孩子取一個好聽又好記的名字,最好還能威震八方,如此一來才能讓這孩子配得上裴家的名聲。”
他的話讓衆人都笑了起來,連一貫冷淡的木芍姑姑也跟着多添了幾份笑意,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在軍中時常與大家接觸的原因,她隐隐約約地覺得夫君的身體好似是比從前要硬朗了些,但她也僅僅隻是自己覺得而已。
但其實不隻是她,韓姑父也有一樣的感覺,隻是他并沒有多想。
如今算日子,姜時願的孩子還有八九個月才能落地,他唯一的念頭就是能撐過這八九個月,聽到孩子安全降生的消息,再死便就無憾了。
幾人說笑着,倒是在軍中又過了普普通通的一天。
自從入了軍營後,裴子谡就一直都很忙,每日都是早出晚歸,有時候他離開之時姜時願還沒有醒,他回來之時姜時願早已睡下了,可即便是如此,夫婦二人不怎麽常見得到,但每次能感受到彼此對對方的那些重視,尤其是姜時願。
一提起這個,還是覺得心中暖流一片的。
軍營所在的位置地處偏僻,因此這裏要比漢州城内多冷一些,明明昨天還有日頭高懸着呢,今日突然就刮起了一陣冷風,所以姜時願就提前穿上了她們帶來的冬衣。
她如今沒有服之前的凝香丸了,所以身體好似恢複了正常,也會有怕冷的時候,但因爲有孕,情況不算明顯。
流華整理着箱籠裏頭的冬衣,而後就拿了兩件嶄新的大氅出來,對着姜時願就問道。
“少夫人,這兩件還是全新的,奴婢想着要不就送去給韓先生和韓夫人吧,軍營裏要偏冷些,便是晚上蓋着禦寒也可以啊。”
“這事兒你倒是提醒我了,待會兒我親自去送,雖說姑父的身體有熱毒,但這樣的天氣還是别招惹了風寒爲好!”
主仆二人正說話呢,就見裴子谡送外頭走了進來,一臉的風塵仆仆,一看就知道是剛才從外頭跑馬而歸,身上還多了些冷冽的氣息,但内裏卻火熱一片!
“你要送什麽東西去給姑姑姑父,我陪你一起去吧。”
“夫君回來了,今日怎麽這般早?我原以爲你還是要到深夜才能歸呢?”
“也不是日日都有那麽多的事,暫且告一段落了,所以就提前半日回來陪你,明天我要啓程去一趟木凹嶺,看看阿杳之前訓的那一批騎兵如何了,來回可能需要兩三日,但不會超過的太久,阿杳就在軍中陪你,我把葛胡子身邊的親信也都調過來了,所以你放心,不會有什麽大事發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