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情,從前姜時願并不知道,而今聽來卻意外中又有些好奇。
比方說,裴表兄知道這件事嗎?
似乎是看出來了姜時願的疑惑,所以清歡公主淡定的回答了一句。
“裴小将軍并不知道這些事,連我都還是父皇單獨告訴過的,這乃是皇室的密辛,父皇會清楚也是因爲當年的程登平就是被他給送走的,隻不過程登平之母帶着他逃了,所以才會多年來下落不明。”
姜時願聞言蹙眉看着清歡公主。
“公主,此等密辛臣女不該知曉的。”
“無妨,這事遲早都會被漢王和裴家發現,到時候你也一樣會知曉,不過,既然是本公主先一步發現了程登平的蹤迹,那自然是要将他困在身邊的,說起來,也有你無心提點過一句的好處,否則我也不會注意到他,随後查出這件事來。”
世間事總是這樣的巧合。
姜時願當初也是不希望公主會對程登平有何不妥的舉動,所以才多了句嘴,哪知道他竟然會有這般隐秘的身份,想到這些,真是覺得有些無心插柳柳成蔭的恍惚感。
瞧出她興緻不高,清歡公主還以爲她是在煩惱漢王與裴家的關系,想到今日請她登門還有其他的事情,所以打岔了一句就說道。
“别想了,這些都還是未知之事,眼下你該操心的是其他。”
“什麽?”
“今日荊州州令上報了此次捐财捐物的善舉,你姑姑一家的名字也列在其中,禀報之時本公主也在,順便就提了一句,父皇得知她們此刻就住在宗正府中,所以特意囑咐了說皇祖母壽誕之日,可邀其一家入宮觐見。”
這消息讓姜時願着實驚訝。
按品級來說,家中隻有父親一人能進宮,但她和三妹妹那是受公主之邀跟着一并赴宴,如今姑姑一家能去則是陛下金口玉言,這可是件大好事,所以姜時願自然替姑姑她們應了下來。
“父皇就是想問幾句情況,所以你告訴你姑姑一家做些準備,待會兒會有宮人去送口信,隻不過正好你過來,本公主就先告知你一聲。”
“多謝公主美言,臣女回去一定會告訴姑姑的,改日再帶姑姑前來敬謝公主。”
“行了,你我相交多年,該是知我性子的,向來賞罰分明,不過三兩句話的事情罷了,不過若是你姑姑一家真得了機緣,那本公主可是要插手荊州商會之事的,屆時還要你姑姑一家多出出力才好。”
荊州位于大綏的中部,東南西北各州府的路都要從這過,因此荊州的發展向來很好,而何家能在荊州的生意做到這般大,也不會是什麽軟弱角色。
最要緊的是,何家是近些年才崛起的勢力,背後與各大氏族并沒有很深的糾葛,這樣的勢力若能爲自己所用且悉心栽培,清歡公主覺得對于皇室來說,也是如虎添翼。
隻不過這席話,沒有透露給姜時願。
而承情了的姜時願大緻也能明白清歡公主如此做的一些緣故。
二人皆是看破不說破,就這閑話聊了起來,這一說便是一下午。
等到姜時願回了家,那宮人早已送了口信來。
姜懷逸與何大富是真沒想到,他們此次進京收獲如此之大,原以爲能得清歡公主的印象就很是意外了,沒想到竟然還能入宮觐見陛下,所以特意讓人等在門口,就是想抓家中最有底氣的姜懷山亦或者姜時願去問情況。
姜時願先父親一步入了家門,自然而然也被請到了姑姑她們所在的院子,三人皆是一臉驚訝與興奮的看着姜時願就說道。
“阿念,剛剛有宮人送了口信來說,陛下讓我們一家子在太後壽誕時也入宮,天呐,這是什麽福氣啊?你快說說我們該如何做才能不在禦前失儀?”
“是啊,阿念表妹,你跟着文淵侯府見多識廣的,快教教我們才是!”
開口的還有元康表哥,他對于這事也很上心。
一則是作爲平頭老百姓,他能得皇帝的觐見是他呢那個吹一輩子的事情,二則也想着若是能在陛下面前露臉兩分,或許馮九姑娘這門親事,會有較大的指望。
因此,也跟着多有着急。
姜時願拉着姑姑姜懷逸坐下後,就笑着說了一句。
“我今日去公主府的時候,也聽公主提起來了,本以爲我會先宮人一步來提醒你們,沒想到還晚了,不過不要緊,公主的意思是陛下讓你們進宮大約就是想了解一些善捐的情況罷了,你們隻需把知道的事情簡而要意的表達出來就好。”
“公主也知道此事?”
“荊州州令上報的時候,公主提了一句你們也在,所以陛下才會起了念頭召你們入宮的。”
這恩情突然就欠大了,他們還以爲是祖墳冒青煙了所以才有這樣觐見天顔的機會,卻沒想到竟然是得了公主的情。
姑姑姜懷逸立刻就抓着姜時願的手說道。
“阿念,你和公主乃是閨中好友,自然知道公主的喜好,快給姑姑說說,姑姑好備下謝禮跟你一同去給公主叩謝才是!”
“姑姑又想岔了不是,你我皆有的東西,公主府内的隻會更好,所以無論備什麽貴重乃是其次,心意最要緊,隻是此番何家怕是要惹眼了,姑姑可得想好了才是。”
觐見陛下,若是答得好,那她們家眼看着就是要登青雲之路,但若是沒答好,那麽就是要和這潑天的富貴擦肩而過了,因此一家人是激動之餘又帶着些不确定。
“我們本就打算将生意做到這西京城來,沒想到這次還能借上皇室的東風,所以定是要好好把握的。”
看着姑姑興奮的樣子,姜時願也不好再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