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姜懷逸跟何大富都露出難見的驚訝。
這怎麽說呢,對方會不會是以爲這是姜家的兒子,所以才來打聽,畢竟宗正寺卿和鴻胪寺卿是門當戶對的,若真是兩家看對了眼,似乎也沒什麽不合适的。
可若是他們,那就未免有些高攀了。
一想到這個,臉色就有些惆怅,倒是何元康是個盲目自信的,驚喜之餘就問了一句。
“阿念表妹就别繞彎子了,怎麽說?你馮家的意思是什麽?”
“能怎麽說,無非就是問表哥家世如何?年紀多大?可有什麽安身立命的本事這些。”
“那你怎麽回答的?”
這一下,别說是何元康了,就是桌上的其他人也好奇了起來,尤其是姑姑姜懷逸和姑父何大富,他們雖然也沒想着能高攀那麽多,但還是懷揣了幾分好奇。
姜時願笑笑,掃過桌上所有人的表情,随後見姑姑拉着她的手就有些欲言又止,她明白姑姑的念想,于是開口就說道。
“姑姑放心,我可是拿過你諸多賀禮的人,自然嘴甜,把元康表哥和你們家的情況都給嫂嫂說清楚了,嫂嫂說聽着是個不錯的人家,隻不過最後的意思還得要馮家自己定論,因此讓咱們等消息就是。”
姜時願的話,讓姑姑姜懷逸略有些失望。
可轉念一想,有她們的美言在前,這事說不定能成,所以心情又好了些許,看着姜時願就說道。
“你這丫頭,我算是瞧明白了,若不是今兒你表哥忍不住的開了口,隻怕事情沒成之前你都不打算跟我們說吧,嘴竟這麽嚴!我都有些佩服你了!”
她們做生意的,最關鍵的就是人脈和消息。
但也要守得住秘密才成,這一點上,她就時常提點着兒子,不過她完全沒想到侄女竟然能如此三緘其口,所以對侯府的教養能力更是推崇。
“也不算,畢竟此事還沒成,若是真的成了,那我可得去姑姑姑父面前好好邀功請賞呢,我可是把元康表哥都誇出花來了啊!費了不少力氣呢!”
她調侃的語氣讓大家一下子就笑了起來。
何元康撓了撓頭,傻笑兩聲,瞧見這模樣的時候,何大富頓生一種兒大不中留的即視感,也是哭笑不得的扶着額,随後與舅哥姜懷山對看一眼,無奈說道。
“讓大家見笑了,這小子在荊州城的時候可是傲着呢,我當他眼高于頂誰也瞧不上,誰知來了西京城才幾日就生出這許多的想法,我這個當爹的還沒發現,哎,狐狸尾巴藏得真是好!”
姜懷山聞言大笑起來,拍拍他的肩膀就說道。
“這是好事,元康的年紀正合适,成家立業,立業成家,無論哪一樣走在前頭都是好的,馮大人是個滑不溜秋的,若這樁親事你們欲成,隻怕要下點血本了!”
同樣是在朝爲官的人,姜懷山對于馮家還是有點了解的,因此才會提醒這麽一句,姜懷逸夫婦對看一眼,大緻就明白了這話裏的意思,若是真要迎這位馮九姑娘入門,隻怕她們家要準備的多了。
不過,姜懷逸是見識過娶高門女的好處的,所以倘若這位馮九姑娘真是個好的,那她倒是不介意準備多多的聘禮,反正對于她們而言,錢财沒幾年就能賺回來,倒是也不至于會傷筋動骨。
看着姜時願,自然想打聽些馮九姑娘的消息。
但場合如此,她若是一個勁兒的問,倒是顯得太過着急了些,最後還是姜時願淡定湊到她耳旁說了一句。
“姑姑放心,馮九姑娘的情況,我也了解了,待會兒您跟我回聽時軒,我說給您聽。”
姜懷逸點點頭,眼神裏對她滿是感激。
隻恨今日自己沒有帶镯子,不然肯定又要再送一個出去,這一頓中秋團圓飯,吃得她都有些食不知味了,巴不得早些散場,好去聽時軒中了解情況!
姜老夫人想咕哝幾句,但念及最近得了不少女兒的好處和此前有關誨兒親事時的難堪,覺得自己還是不開口的好。
而席面上若說是最委屈的大約就是姜時月了。
自從姑姑一家進京後,她就默認了自己已經是何家人的一份子,原先覺得元康表哥對她是有些另眼相看的,但現在才知道自己是自作多情。
強忍着淚水,微微的低着頭。
默默的聽着桌上一家子歡樂開口的說着話,她不服。
她想不明白,大姐姐日前不是還說要讓姑姑給她尋個好夫婿嗎?怎麽轉眼就去幫一個外人,這馮家究竟給了她什麽好處竟然讓她罔顧妹妹的終生大事!
想到這些,就更是怨恨。
但海姨娘的事情讓她學會了收斂脾氣,在這個家裏她能依仗的一個也沒有,所以隻能先忍下來,再想辦法。
飯吃得匆匆,姜懷山也看出來了妹妹的心思,所以借着有些上臉的醉意,就結束了這場團圓飯。
老夫人這裏是姜時月陪着,姜懷山這裏是楊姨娘和姜時纾陪着,姜時臨跟着姑父和表哥也回了前面的院子,倒是姑姑姜懷逸,拉着姜時願的手就快步的朝着聽時軒而去。
态度雖有些着急,但也可以理解。
“姑姑,慢些,消息不會跑的。”
姜時願無奈的笑着說了一聲,奈何姜懷逸忍了一頓飯,早就有些等不及了,所以連忙就說道。
“好阿念,快給姑姑說說,馮九姑娘什麽情況!别看你表哥人前風光,怎麽些年了我還是頭一回見他對女子如此上心呢,若真是個好的,那我便是拿出半副身家,也定要促成此親事!”
她的決心,姜時願看到了,所以也就沒再遮掩,開口便将從表嫂項氏那裏聽到的消息一股腦的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