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再三思索之後就對着那些人吩咐說道。
“去,把張家人給請到前廳去,另外找人去把二夫人帶回來,她就住在福來客棧裏頭。”
“是,主君。”
姜懷山恨歸恨,攆歸攆,但等到張氏她們走後,還是讓人悄悄跟在身後看她們的落腳之地的,因此他自然是知道張氏住在哪裏,隻不過是不想管罷了。
可既然張家的人上門,那有些話還是一并說清楚的好,省得日後落個做大伯的苛待二弟妹的名聲,他要臉,姜家也一樣要臉!
“慢着,來的有些什麽人,你們可曾看清楚?”
姜時願臉色有些微沉的看着那小厮就開口詢問道,聽到她這一問,那小厮就認真的思考了一下,而後回了一句。
“有位年長些的老夫人,還有兩對夫婦,看上去應該是二夫人的哥嫂或者是侄兒侄媳婦之類的,對了,還有一個貌美的姑娘,就站在那老夫人面前。”
貌美的姑娘?
姜時願凝眉想了想,忽而就明白了,敢情這張家的人是沖着她還未歸家門的大哥來的啊!
冷笑一聲,她們的如意算盤打得還真是精,珠子都快蹦到她大房的臉上來了,姜時願想着若是不去會一會,豈不是浪費了二嬸謀劃一番,于是張口就說道。
“你且去安排人進來吧,告訴他們我和爹爹稍後就去。”
“是,大姑娘。”
很快,那小厮就擡步就朝着府門而去,絲毫都不拖泥帶水!
而還在懷心院中的幾人看着她,心中也有些了然她爲何會那般問話了。
“爹爹,看樣子二嬸是早就計劃好了的,先讓娘家人投靠過來,等哥哥回了府就安排,反正有世子妃的前車之鑒,她們隻需要照葫蘆畫瓢就能捆死了我們,到時候祖母和這位張家姑娘定然都是向着二嬸的,長此以往,咱們姜家隻怕要改姓張了!”
她的話一點都不是什麽危言聳聽,姜懷山自然也能琢磨透其中的問題,所以他的臉色也十分難看,兒子還沒回來呢,就被人算計得骨頭都不剩了,他這位二弟妹還真是小瞧了呢!
想到這裏,就沉了沉心思就對着姜時願問道。
“你可有什麽好法子拒了她們?”
“爹爹想複雜了不是,這可是西京城,随便找出幾個厲害的權貴兒郎還不簡單嗎?大哥一無功名在身,二無爵位後路,三無潑天富貴,我就不信那張家姑娘能放着外頭的如意郎君不要,非盯着咱們家不可?且等着看吧,好戲還沒登場呢!”
對于這位張家姑娘,姜時願有點印象。
前世的她曾經跟着姜時槿一起到淳王府看望過自己,彼時就對迎面碰上的世子爺是滿意得不得了,她冷眼看着,什麽不明白?
隻不過那時候她對于這位宋世子早就沒了興趣,因此他倆最後勾搭沒勾搭上自己也不清楚,可如今大好的機會就放在眼前,如何能錯過?
腦子裏頭想了想,就對着流華說道。
“想法子讓二嬸從前的身邊人把張家到京和二嬸被攆的消息送去淳王府吧,切記,别說是咱們院子裏頭漏出去的消息。”
“是,姑娘。”
流華自有流華的手段,這一點姜時願從不擔心。
而等她離開之後,姜懷山也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姜時願,反而是姜時願賣關子的說了一句。
“爹爹等着看吧,要不了多久,二嬸和張家這些人就得狗咬狗,一嘴毛了。”
她的笃定和淡然,讓在場三人都有些驚訝。
可她們雖然不明白會發生什麽事,但既然大姑娘都這麽說了,那她們也就等着看,起身後略整理了一下衣裳,父女二人就朝着前廳的方向而去。
另一邊,張家人是歡歡喜喜的入了姜府的門。
她們在徐州不過是普通的商賈人戶罷了,頭一回見到這樣氣派的官員府邸,當然是瞧哪兒哪兒新鮮,看什麽什麽都好奇!
一路慢走的被引到了前廳坐下,那張家的人倒是不太客氣,尤其是張興春站出來就笑着問道。
“你們家老夫人呢?主君呢?還有我妹妹呢?怎麽不見出來迎我們啊?”
這話問得好是自信,說起來姜家是官,張家是商,從來都是要矮一截的,可姜懷山過去對他們的包容太甚,導緻連張家的親戚也如此不客氣的詢問,當真是叫人要開眼了。
管事的嬷嬷看了一眼這些人,随後就淡定的回了一句。
“張家大爺稍候,主君和大姑娘自會來的。”
說罷就讓人上了茶水和糕點,都是待客用的自然也不差。
說起這位張老夫人,她膝下一子一女,兒子便是如今開口問話的張興春,女兒便是姜府的二夫人,比起女兒這邊隻有一個外孫女的單薄,她們張家還算人丁興旺。
兒子兒媳同樣也生了一兒一女,張雲夢還有位哥哥,喚做張雲豪,如今年逾二十二,就有嬌妻美妾兩人伺候,一個抱着三歲大的兒子,一個挺着肚子,倒是開枝散葉的早。
孩子天性好奇,看到一桌子的糕點忍不住的就拿過來吃。
可他挑挑揀揀的動作實在是不像樣,很快就把桌子弄得有些亂,他母親羅氏瞧見了有些蹙眉,怕姜府的人覺得他們規矩不好,所以低聲呵斥了一句就說道。
“動作慢些,又沒人跟你搶!”
她的話才剛落,緊接着就聽到了旁邊的丈夫張雲豪訓斥了一句。
“小孩子家家的,你吼什麽?吃兩塊糕點而已,難不成還會把姜家給吃窮了不成?”
模樣之高傲,仿佛他們不是來做客,而是來當家一般,羅氏鬧了個大紅臉,而那挺着肚子的美妾宣氏暗暗的嘲諷了一眼,随後又摸着肚子就裝的一臉乖巧的依偎在夫君面前。
倒是不分場合,不分地點的蜜裏調油。
姜懷山剛入門就看到了這個,原本就沉的臉色更是難看,從前他怎麽沒發現張家這門親戚那麽多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