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頭還沒打消,就見文淵侯府的府醫已經來了,可在大庭廣衆之下,也不好就這樣看診,于是表嫂項氏還好脾氣的提醒了一句。
“栗夫人,要不将栗三姑娘先送去廂房吧,這兒這麽多人呢,不合适。”
栗夫人感激的看了一眼表嫂項氏,而後就讓丫鬟們用帕子遮住栗柳青的臉,緊接着就将人往廂房送去,可跟在後頭的那栗柳昀面色卻十分難看,對着那表嫂項氏就低聲不滿的說了一句。
“我妹妹今日若是在這兒出了什麽事情,大少夫人,文淵侯府也别想甩了責任。”
反正文淵侯府多的是兒子,若是妹妹的親事真的出了什麽問題,那就讓她來嫁文淵侯府就是,說起來也算是高攀了,隻不過他的這如意算盤才剛剛打響,就被項氏瞧了個底朝天。
她聽到這話不怒反笑,看了那栗柳昀一眼後就淡定說道。
“栗公子這話說的好沒道理,府中待客之物和一應吃食皆在此處,人人食後都無什麽差錯,反而是栗三姑娘突然這樣,我文淵侯府還沒怪罪你們栗家人抱病前來祝壽,你反而在這裏說起我們的不是,當真是将我們侯府不放在眼裏,就是不知道貴府的栗大人知道你今日之舉嗎?”
栗家不算門第很高的人家,且在朝中的勢力也一般。
最要緊的是,栗嫔雖然生了皇子公主,但在後宮中的寵愛卻不多,想要與文淵侯府這樣的實權侯門對抗還欠缺些,更别提還有尚書令做靠山的項氏了。
因此聽到這話的時候,也不免有些心虛,覺得自己剛剛略沖動了些,可瞧衆人眼神都看過來,他這時候也不能輕易服軟,最後隻能梗着脖子的就冷哼一聲,随後便離開了。
看着他離開的背影,裴子杳還問了一句。
“表嫂,可要我去教教他規矩?”
“不必,今日是婆母的生辰宴,此事鬧大了也不好,就這樣吧,待會兒府醫看診結束後,就讓人送栗家的回去吧,日後文淵侯府的帖子不會再送過去便是!”
項氏說這話的時候輕描淡寫,但卻透着不可置疑。
雖然音量不大,但靠近的那幾個貴女還是聽得清清楚楚,心裏頭也不知怎麽的忽而就心虛起來,好似這話是說給她們聽的一般,于是一個個的都恨不能找個地方躲起來,也好避過今日這事。
前廳内院中,尚書府的項老夫人側耳聽着外頭的這場鬧劇,待人散開後,就對着王老夫人有些無奈的說道。
“秀卿這孩子在家中被我們寵壞了,今日這樣的場合這樣的處理豈不是要與栗家結怨?”
“親家老太太說的什麽話,西京城内誰人不誇我文淵侯府有福氣能得秀卿做長孫媳,她嫁進來的這兩年,對我們這些長輩孝順不說,對底下的弟弟妹妹們也照顧有加,再說了,日後這侯府本來就是該給她們夫妻撐着的,如今這樣的舉動也是要叫外頭人知曉知曉我文淵侯府不是好欺辱的。”
王老夫人雖然沒出去瞧熱鬧,但是對于栗家的情況還是有所了解的。
她們家門裏頭的姑娘有一個算一個統統都是要上嫁高門,爲家中拉去聯姻的資源,因此便是喪妻且已有四十出頭的刑部尚書趙衡,也是這位栗三姑娘的大姐姐嫁過去做了繼室。
所以,今日之事王老夫人覺得孫媳婦做得很好,否則要是被栗家給盯上了借此機會來強逼嫁娶一事,她們還真就有些被動了,所以比起結親,王老夫人甯願結怨!
都是在西京城裏頭混了一輩子的人了,王老夫人心裏想什麽,項老夫人也明白的很,二人坐在那紫檀刻牡丹迎春的團椅上說說笑笑的,就将此事給翻了篇。
侯夫人裴氏倒是有些不爽,想要去看看外頭發生的事情,奈何卻被裴夫人給勸住了,她隻輕聲的說了句。
“孩子們的事,就讓孩子們去處理吧,還不到動用長輩的時候呢,你且安心坐着吧。”
“嫂嫂果然淡定,難怪能養得出如子谡那樣主意大的孩子。”
裴夫人聽她這話,嘴角不免揚了揚,可面上還是冷冷淡淡的,并沒有接着這話就誇了下去,侯夫人裴氏早已習慣了自家嫂嫂的性子,所以也不覺得有什麽。
恰巧其他的夫人湊了過來,她也就隻能過去招呼。
而這事就好似是丢在湖裏濺起了小小漣漪般的石子般,無人再問津。
廂房中。
那姜三姑娘的臉紅腫一片,若不是丫鬟們按着,隻怕她又要動手去撓了,看到她如此情況,那府醫也是快着步子上前去就對她把脈問詢。
“三姑娘可是有什麽過敏之源?”
“毛桃!我家姑娘對毛桃會過敏,可從前也有過過敏的時候,遠沒有現在這般嚴重啊!”
聽了丫鬟的回答,那府醫點點頭,随後一邊拿出藥丸,一邊就解釋說道。
“大約是三姑娘今日還飲酒了的緣故,所以兩者疊加自然過敏得更嚴重些,記得這藥丸要接連服用七日,這病症便會好轉,隻是這被撓出來的傷口有些深,等過敏的情況好轉後再行用藥吧,栗夫人可以去找太醫院問問看,聽說他們有研制出來的凝痕駐顔膏,對這樣的疤痕有奇效呢。”
栗夫人聽到這話,連忙讓丫鬟按着給女兒服了藥。
說起來,那藥也确實不錯,服下去沒多久,栗柳青便不覺得癢了,隻是疼的感覺卻上來了,此刻火辣辣的讓人眼淚直流。
“三姑娘還是緩緩情緒吧,這傷口碰不得水,一樣也碰不了淚的,您若一味的哭對恢複可沒好處。”
聽到這話,那栗柳青吓得連忙止了淚,她也怕,自己一直引以爲豪的容貌若是真的留了疤,那她才是真真要悔斷腸子了。
看到她這樣,栗夫人心疼不已。
那府醫收拾好藥箱後,就退後一步說道。
“小人還要去給大少夫人回話,就不多打擾了,三姑娘好好歇息吧,小的告退。”
“大夫慢走。”
栗夫人還算有禮,可一旁的栗柳昀就沒這麽懂規矩了,那府醫才剛離開,他就上前連忙問道。
“三妹,怎麽回事?好端端的怎麽突然就過敏了呢?可是路上有什麽沒注意的地方,你沾染了毛桃?”
“大哥,那東西我碰都不會碰,怎麽可能沾染上呢!明明是他們侯府的下人照顧不周,定是哪個賤蹄子不小心碰了毛桃後又來碰了我的酒盞才會如此!今日算是把面子都丢沒了,你可要爲我做主才是!”
栗柳青此刻疼得咬牙切齒,想哭卻又要顧及着傷口不能随意哭,真真是委屈到不行,她要是早知道來文淵侯府的宴席會遭這樣的罪,那打死她也不會來的。
隻是,她的話落在栗夫人的耳朵裏卻覺得有些不大妥當。
難道真的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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