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長有事要宣布?”李邨不解皺眉。
李聽墨卻露出笑容,滿意起身,他說:“在場的都是風騁的股東和李家的重要合作夥伴,也今天當着大家的面,我确實有一件事,需要向大家宣布!”
這還突然賣起了關子。
人群隐隐有騷動。
謝璋皺眉,不解看向李斯珩。
很顯然,這是父子二人在無形中達成了什麽共識。
謝璋很長時間沒有同李斯珩聯系,一時間,也猜不到。
而沈昭禮背靠在沙發上,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姿态,他語調慢悠悠的,打趣說:“邊月,你猜猜是什麽大事?”
邊月沒吭聲。
李聽墨笑容加深,朗聲道:“這件大事就是,我的兒子斯珩和莊家小姐莊婕凝正式訂婚,婚禮就在下月中旬。”
話音落下,現場徹底炸開了鍋。
李聽墨一臉感觸的看向李斯珩,俨然慈父姿态:“所以今天,我不是和斯珩競争董事長席位,而是正式将董事長席位交接給我唯一的兒子,風騁集團的未來繼承人,李斯珩。”
李邨眼睛都瞪大了,難以置信的看向李聽墨,漸漸的,臉色鐵青,染上了憤怒。
要不是李聽墨之前同自己說,願意收自己的兒子爲養子,他今天也不會鬧這麽一出,現在倒好了,自己的一言一行都成了笑話!倒是顯得他們父子情深!
而沙發角落處,一直低調的莊毅緩緩起身,朝着門口走去。
門口處,唐雨薇已經牽着盛裝打扮的莊婕凝出現,三人的并肩而立,在無形中敲定了婚事。
“真沒想到,今天把我們叫到這裏,竟然是爲了公開婚訊。”
“那之前說,李氏父子不和的傳聞,難道是假的?”
衆人竊竊私語,話語中都是揣測。
邊月隻是看着坐在人群首位的李斯珩,此時,他起身,走到了莊婕凝身邊。
他的表情很淡,從前溫潤雅緻的一個人,如今也顯得冷清漠然,他扯唇,笑容叫人捉摸不定,開口,冷冷靜靜的:“我和婕凝的婚禮,希望大家能參加。”
莊婕凝的臉色也不好看,她似乎是沒有想到,李斯珩會答應的這麽幹脆,唇角的弧度牽強,表情在崩潰的邊緣。
一場鬧劇,最後以李聽墨主動讓出位置,李斯珩正式接任風騁集團爲句點。
邊月看着李斯珩,後者從始至終好似隔岸觀火,看着這場以他爲中心的鬧劇,徐徐展開,完美落幕。
沈昭禮的聲音透露出意興闌珊,“竟然就這樣,我本來還在期待,他們父子二人能大鬧一場。”
要是撕破臉,在衆目睽睽下鬧笑話,才是真的頭版頭條。
現在這樣,反而少了很多樂趣和話題度。
衆人已經起身陸續離開,每一個人離開時,都會走向李斯珩,恭賀他事業愛情雙收。
謝璋一直坐着沒動,不知在想什麽。
而邊月和沈昭禮是最後起身過去的。
偌大的辦公室,如今人走完了,也顯得冷清清的。
沈昭禮懶洋洋的朝着李斯珩走去,道:“恭喜你啊,我帶我嫂子先走了。”
邊月倒是第一次聽見沈昭禮喊自己嫂子,這小子說的這麽流利,搞得邊月一下子有些臉紅。
小屁孩,還挺會來事!
“你先走吧,我有些話想要和邊月說。”李斯珩對于沈昭禮的刻意爲之,沒有什麽反應。
他甚至沒看沈昭禮,而是看着一旁的邊月。
也就是到了這一刻,他的目光才終于有了些溫度,他旁若無人,輕聲道:“不會很久,月月,能不能給我一點時間。”
邊月一愣,“就在這說吧。”
莊婕凝和莊毅就站在一旁,整個現場最爲絕望的人,就是莊婕凝。
她看着李斯珩的背影,手握成拳,指甲嵌進肉裏,尖銳的疼痛卻抵不過心中萬一。
她真是不知道,自己的人生爲什麽失敗成這樣,難道終其一生,她就是邊月的陪襯嗎?
莊婕凝真想不顧一切,推着邊月一起下地獄,哪怕是賠上自己都沒關系。
她眼中血紅,痛到幾乎要落淚,心緒在崩潰中掙紮。
可是莊毅用警告的表情看向她,父女一場,莊婕凝知道莊毅的意思。
自己這個嚴苛的父親,對于自己而言,是有權威性的。
所以莊婕凝生生咽下一口血,她揚起笑容,走向李聽墨,道:“伯父,斯珩和邊月肯定是有話說,我們給他們一些時間吧。”
李聽墨微笑,滿意看着莊婕凝,“婕凝,還是你懂事,确實,我們在這裏礙手礙腳的,要不都先出去?”
話落,唐雨薇挽着李聽墨,莊婕凝跟着莊毅陸續離開。
就連一直坐在沙發處的謝璋,都一言不發的往外走了。
隻剩下李斯珩、邊月和沈昭禮三人。
沈昭禮嗤笑,不緊不慢地說:“你看我也沒用,我是必須和我嫂子呆在一塊兒的,你有什麽話,你就當着我的面說,你要是說不出口,那你幹脆就别說了。”
“邊月。”李斯珩沒多糾結,直接道:“我和莊婕凝的婚事隻是莊李兩家的默契,我不愛她。”
“她知道你的身體狀況嗎?”邊月皺眉,問出心中疑惑:“如果知道,她爲什麽會同意和你聯姻?”
李斯珩想,邊月真的變了很多。
她思考問題的方式似乎受到了沈津辭的影響,變得格外理性。
李斯珩輕笑聲,他盯着邊月,低聲喑啞:“因爲我們各取所需。”
邊月點頭,道:“原來是這樣,那就很好。”
‘很好’二字,真是怎麽聽怎麽刺耳。
李斯珩的面色發白,他身形搖晃,看着邊月的目光染上幾分絕望,“很好?”
“既然是各取所需,當然好。對了,謝謝你給我的那些照片,津辭都轉交給我了。”邊月頓了頓,輕聲耐心詢問:“你要同我說的,就是這個嗎?”
“邊月.我不知我該怎麽和你解釋,你給我一點時間,我能把這一切都處理好。”
李斯珩抿唇,眉心帶着淡淡的焦急情緒,他頓了頓,又說:“我現在不知能不能成功,我隻能賭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