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首先要确定一點,絕對不能硬碰硬。”
羅森心中定下第一條準則。
血族榮耀的靈境等級高達序列4,這意味着這個靈境肯定有序列4。
那些死在這個靈境的貴族,死因肯定和這一條關系匪淺。
然後教堂肯定要去,不過不一定要真身前往。
羅森的真身瞬間藏進虛空畫廊,自畫像分身頂着席雷的身份前往教堂。
走着走着,羅森發現有人從背後靠近一隻手按住他的肩膀。
“席雷,我知道法拉在哪!”
低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羅森立刻轉身隻看到一個駝背的背影。
他立刻跟了上去,駝背的速度很快,按照席雷的移動速度差一點都被甩掉。
羅森跟着駝背來到一處破舊的二層小樓,這裏距離席雷的家不到百米。
駝背是誰他也很清楚了,那是住在附近撿破爛的老彼得。
“老彼得,你真的知道法拉的下落。”
羅森跟着老彼得進屋後激動的說道。
他還戴着演員假面,這能讓他獲得本能的模仿能力。
所以他模仿的席雷,跟真正的席雷沒什麽區别。
“不要去找她了,否則你會死……”
老彼得頹廢的說出他的故事。
原來年輕的時候,老彼得有一個很幸福的家庭。
父母健在,有賢惠的妻子,有可愛的兒子。
突然一天晚上妻兒都消失了,甚至父母都不記得老彼得的妻兒。
但是老彼得發現人雖然沒了其他人也不記得,但是妻兒留下的東西還在,在老彼得的再三堅持下,他的父母相信了老彼得的說辭,然後一家人開始想辦法尋找失蹤的妻兒。
老彼得年長的父親人生閱曆豐富,所以說服老彼得裝作不記得妻兒。
真正記得老彼得妻兒的是他年長的父親,出去打聽的也是老彼得的父親。
年青的老彼得雖然不理解,但是孝順聽話的他沒有反駁。
結果當天老父親失足淹死,老彼得甚至連屍體都見不到。
還活着的母子二人知道老父親的死可能和尋找失蹤的妻兒有關,吓壞了的母子二人沒敢明着繼續尋找事情真相,隻是悲痛的活着,在暗中繼續尋找真相。
多年後,老彼得意外發現一個和自己失蹤的妻子一模一樣的教堂修女。
不過年齡對不上,老彼得開始的時候沒有懷疑。
但是他忍不住接觸,漸漸發現這個教堂修女和他記憶中的妻子一模一樣。
他沒忍住告訴了老母親,第二天老母親也意外死了。
此時老彼得才意識到,老母親肯定是前往教堂求證,結果和老父親一樣死于意外。
老彼得想要知道真相,更想複仇,他再也忍不住前往質詢。
結果教堂修女承認了自己是他的妻子,甚至親口承認殺了他的父母。
甚至他們的孩子,都是被她親手弄死。
明明說這些的時候她在得意的笑,但是雙眼卻流下淚水充滿痛苦和絕望。
老彼得瞬間明白了,眼前的女人是他的妻子但是也不是。
她還有感情,但是這份感情被邪惡的力量壓制。
老彼得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他不知道應該怎麽做更不知道能怎麽做。
他憤怒的想要前往質詢教堂的主教,然而妻子打斷了他的脊椎。
老彼得癱瘓在屋裏,從憤怒到絕望最後淪爲麻木。
直到他徹底放棄尋找真相複仇,他的脊椎才自行治愈漸漸恢複了健康。
這更讓老彼得意識到平凡的自己無法抗拒傳說中掌握超凡之力的兇手,漸漸地老彼得就這樣麻木的活了下來,除了偶爾去教堂遠遠地看看還活着的妻子,每天就這樣麻木的活着。
不過人到底不是石頭,老彼得很喜歡席雷的妹妹法拉。
年輕活力的法拉,跟老彼得記憶中那個從小一起長大善良的妻子性格很像。
所以聽到法拉失蹤席雷在打聽以後,終于忍不住來警告席雷。
法拉或許死了或許變成怪物,他不想看到席雷也死在教堂。
羅森聽完老彼得的故事,意識到老彼得的妻子肯定是變成了血族或者血奴。
應該是血奴,如果是變成血族不可能保留自我。
變成血族意味着成爲全新的生命,曾經的記憶不過是如同看一場電影。
隻有血奴才能保留一些自我,但是又無法逃脫血族主人的掌控。
如果是席雷,有了老彼得這一番警告會怎麽選擇?
跟老彼得一樣麻木放棄,還是繼續前往教堂……
羅森看着陷入痛苦回憶的老彼得,沉思片刻上前打暈老彼得。
席雷可不是什麽善角色,兩個孤兒能生存下來,能讓妹妹法拉天真幸福的長大,席雷背後可不是一個好欺負的角色,甚至用内心陰暗狡詐來形容都絕不爲過。
隻不過縱然席雷不是好人,他也不會在法拉面前表現出真實的自己。
甚至對周圍的鄰居都很友善,絲毫不想因爲自己而影響到法拉。
然而在巢湖城其他地方,席雷可是沒少做壞事。
這算是西蒙斯家族的黑曆史了,不知道爲什麽竟然完全不介意其他貴族知道。
羅森将老彼得轉移到一處廢宅的地下室,仔細綁好以後布置下定時的殺人機關。
這才從老彼得脖子上扯下來一個珍藏的銅戒指,戴上銅戒指以後前往教堂。
如果他沒有替代席雷,真正的席雷應該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半個小時後,已經在教堂坐了一會的羅森感到有人接近。
這是一個陌生的修女,此時盯着他手上的戒指從背後伸手按向他的頭顱。
羅森沒有反抗,在後腦受到掌擊的瞬間裝作昏迷。
等他被鋒利的指甲刺穿胳膊,被抽出一條血管活生生吸血的時候。
羅森才裝作疼的清醒過來,憤怒驚恐的看着正在抓着他血管吸血的修女。
“老彼得在哪?”
修女咬牙切齒的質問道。
“法拉在哪?”
羅森低吼道,“法拉活着老彼得才能活,把我的法拉還給我。”
修女的臉色更不好看,她隻是一個血奴,沒有掌握很強的超凡力量。
殺了席雷容易,逼問出老彼得在哪沒那麽簡單。
但是她更不可能将法拉交出來,因爲法拉面對的和她是截然不同的未來。
血族和血奴,一個字的區别地位卻天差地别。
“法拉已經變成血族了……”
修女無奈勸說道,“新生的血族等于新生的生命……”
“你認識的法拉已經不存在了!”
“即便伱找到新生的法拉,運氣好也會被她變成血奴。”
“如果運氣不好隻會變成一具幹屍,我想這不是你要的結果。”
面對修女苦口婆心的勸說,羅森絲毫不爲所動。
修女實在沒辦法,隻能提議他放過老彼得,然後修女帶他去找變成血族的法拉。
“按你說的做。”
羅森擺出一副不甘心的樣子兇狠的說道。
在法拉的帶領下,羅森很快見識到了巢湖城的真面目。
除了表面的巢湖城,在這座城市的陰影中還有一座屬于血族的巢湖城。
巢湖城左邊靠山,右邊靠湖,整座城市不帶湖泊是彎月形狀,帶上湖泊就是滿月形狀,從湖泊延伸出的河流又将整個巢湖城包圍。
血族的巢湖城,其主體就位于巢湖上面。
那是建造在湖面上的血族城堡,除此以外陰影中還能看到另一座教堂。
按照修女的解釋,整個巢湖城所有存在水流的地方,血族城堡内的血族,都能任意的通過這些水流來到表面的巢湖城進食,所有人都是血族圈養的血食。
前往血族城堡的路上,羅森親眼看到有血族透過水流捕捉現實中的人類。
捕食結束以後,施展一個特殊的血魔法,周圍的人立刻将這個人遺忘。
那隻是一個序列9的血族,正常不可能做到這種程度。
羅森大緻看出來,應該是血族的強者,以整個巢湖城周邊的水系構成了一個巨大的魔法陣,同時或許還在巢湖城的飲水中做了些手腳,然後引動魔法陣的力量就能操縱普通人的記憶。
沿途不斷有血族看到修女帶着羅森,然而沒有一個血族多管閑事攔下詢問。
羅森小聲詢問了一下,修女倒是給出一個意外的解釋。
正常人類無法進入陰影中的巢湖城,能被血奴帶進血族城堡的人類,基本上都是有些地位的血族懶的出去捕食,所以命令血奴抓捕人類前往血族城堡直接進食。
整個巢湖城血食數十萬,幾十個血族根本不至于爲了一個食物失去體面。
羅森就這樣跟着修女進入血族城堡,然後被她帶到法拉面前。
此時此刻,曾經那個衣着樸素天真活潑的法拉消失了。
新生的法拉穿着華貴的長裙,身上點綴着蘊含靈性的珠寶,整個人看起來高貴冷豔,看到修女帶着羅森出現在她面前,竟然還丢給修女一塊紅色的寶石作爲獎賞。
修女感激不盡的跪在地上感謝恩賜,然後丢下羅森前去營救老彼得。
剛才進入城堡以後,羅森已經說出了老彼得的藏身地。
“我不是席雷的妹妹法拉,你也不是法拉的哥哥席雷。”
法拉背對着羅森照着鏡子平靜的說道。
羅森瞬間瞳孔收縮,據他所知隻有神性感知才能看破靈境賦予的僞裝。
法拉剛剛轉化爲血族,序列9掌握神性感知?
這顯然不可能,難道眼前的法拉根本不是新生血族,體内的意識也根本不是源自于法拉,而是某個血族半神将自己的神性降臨在法拉身上,就跟灰鼠在螺旋海戰役的做法一樣。
羅森正想先下手爲強,卻突然感覺眼前背對他的法拉溫柔大方惹人戀愛。
他甚至第一次感覺到什麽是一見鍾情,願意跪下向法拉獻出自己的忠心效忠于她。
此時此刻,虛空畫廊内羅森本尊第一時間察覺到自畫像分身不對勁。
顯而易見,自畫像分身的靈性受到了污染。
羅森來到畫室牆邊,牆上立刻出現白骨畫框人皮畫紙組成的自畫像本體。
此時在畫紙上面,帶着王冠的法拉正在從畫紙深處逐漸走出來。
羅森終于明白,血族榮耀這個靈境的序列4就是法拉。
西蒙斯家族的先祖席雷,當年得到這個靈境以後,或許是借助某種手段讓法拉具備了獨立的自我和生命,讓已經變成血族消失在曆史上的法拉,重新在這個靈境活了下來。
所以整個靈境,弄不好都在法拉的絕對掌控下。
所有來到這個靈境的外來者,是否能活着出去恐怕全看法拉的心情。
顯而易見,這個法拉對他的敵意很深。
羅森瞬間散掉虛空畫廊外面的自畫像分身,然後激活畫中榮耀血印凝聚的紋章鎖。
然後又凝聚出一條噩夢鎖鏈,将整個畫框從牆上摘下層層包裹鎖住。
不管是紋章鎖還是噩夢鎖鏈,兩者都具備封印效果。
然而這也隻是杯水車薪,根本不足以長時間抗拒法拉的入侵。
羅森眼看實在沒辦法,悄然開啓神秘書房将自畫像丢了進去。
現實中梳妝台前法拉的本體,瞬間感覺到自己入侵虛空畫廊的靈性失去了聯系。
她驚疑的拿起一根針,輕輕一甩刺向虛空深處的虛空畫廊本體。
能防禦序列5的虛空畫廊,被這一根針輕易的刺穿外層。
然而卻無法穿透畫廊迷宮,這讓法拉再次感到意外。
她終于認真起來,手中瞬間閃現一把猩紅的長劍刺向虛空畫廊。
同時口中吟唱着血族的封印術,能讓一個序列4耗費時間緩慢吟唱的封印術,縱然對半神也能産生一定效果,這樣就算虛空畫廊再特殊,都别想逃脫法拉的手掌心。
羅森眼看虛空畫廊的表面被一劍劍撕裂,立刻躲進神秘書房收回虛空畫廊。
法拉的封印魔法撲了個空,完全無法捕捉到虛空畫廊跑去哪了?
任憑法拉用盡所有手段,都無法找到蛛絲馬迹。
這個時候,法拉終于意識到事情嚴重了。
她沒有放在眼裏的小小畫家,竟然掌握着序列四都無可奈何的藏匿手段。
萬一那一點靈性被捕獲,她隐藏的秘密立刻會成爲緻命的弱點。
此時神秘書房内,自畫像内法拉的身影已經在竭盡所能的掙脫雙重封印。
羅森是自畫像的主人,此前法拉源源不斷向畫中注入靈性力量,序列4的自畫像自然抵擋不住法拉的侵蝕,但是現在和法拉本尊斷開聯系,滲透進來的一點靈性就成爲了籠中鳥。
自畫像旁邊的牆上,浮現出一個白骨畫框和裏面的人皮紙。
噩夢鎖鏈提前鎖住畫框,羅森開始畫法拉的畫像。
羅森現在深度懷疑,法拉本身就是畫中人。
縱然是序列4的血族,理論上也不可能瞬間透過自畫像分身和虛空畫廊侵蝕他的自畫像。
除非法拉掌握畫家序列,或者說她是高等畫家序列畫出來的畫中人。
羅森用了兩天時間畫出法拉的畫像,然後将法拉的靈性注入畫中。
這才通過主神電腦,來鑒别這幅靈性畫作的屬性。
果然他沒有分析錯,不僅法拉是畫中人,整個血族榮耀靈境都是一幅畫。
這應該是某個半神畫家,受到席雷的委托畫出來的靈境畫作。
所以才那麽巧合,這個靈境的故事正好和席雷息息相關。
這也是爲什麽,法拉能輕松的入侵他的自畫像。
除了這些,主神電腦還從法拉這一點靈性中剝離出法拉的一點點記憶。
透過這爲數不多的記憶,羅森竟然知道了掌控血族榮耀這幅靈境畫作的方法。
隻需要找到靈境畫作的本體,就能掌控這幅靈境畫作。
而這個本體,其實就隐藏在席雷家裏。
這也算是燈下黑了,所有來到這個靈境的外來貴族,得到席雷的記憶以後,肯定都是想辦法順着席雷的劇情前往教堂,誰會跑到席雷家裏去找一幅畫?
不過有限的記憶内,竟然恰好有自身的緻命弱點。
不管怎麽想,這似乎都是一個陷阱。
羅森透過窗戶看向窗外,兩天過去法拉已經不知去向。
他的超凡直覺雖然能感知危險,但是顯然對序列4沒有多大效果。
羅森透過神秘書房感知巢湖城的所有夢境,很快鎖定一個席雷家附近的普通人,憑借弗萊迪對噩夢的掌控能力,他輕松的催眠了這個普通人。
然而就在這個普通人靠近席雷家的瞬間,已經被瞬間出現的血族抓住。
隻是血族而不是法拉,明知道那幅畫是弱點卻沒有帶走。
羅森頓時意識到,如果不是陷阱,法拉很有可能無法靠近席雷家。
所以隻能指揮那些血族,讓他們解決任何想要靠近席雷家的威脅。
羅生再次鎖定一個人入侵夢境,隻不過這一次他将自畫像分身送入了這個人的噩夢。
弗萊迪的能力,本身就可以讓自身完全進入他人噩夢。
羅森雖然暫時還做不到讓人類身體精神化融入夢境,但是自畫像分身反而在這方面更有優勢,隻要沒有脫離最遠控制距離,自畫像分身就能從他人的噩夢中降臨到現實。
憑借着影遁的隐匿,自畫像分身很快接近席雷家。
然而在獵神魔眼的觀察下,整個席雷家都被一層層魔法結界封鎖。
打破這些魔法結界,必然會驚動守衛的血族。
要說唯一的好消息,大概就是獵神魔眼發現的血族最高隻有序列7。
當然也有可能,獵神魔眼看不到高于序列7的血族。
考慮過後,羅森還是決定嘗試一下硬闖進去。
反正隻是自畫像分身,縱然死在這裏也不過是費點功夫重新具現化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