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不要冤枉我，”沈知意反應還算快，立刻就說，“我明明是在誇你身材好。”
可惡，這人怎麽不按常理出牌。
“是嗎？”裴彧輕歎了口氣，像是很爲此煩惱似的，“還是不如男模好，不然怎麽留不住沈小姐的心呢？去看男模也不願意看看我。”
“喂，”沈知意好氣又好笑，“我就看過那一次，你要是覺得不公平，你也可以——”
話趕話說到這兒，沈知意反應過來，忽然就沒了聲兒，決定就當自己什麽都沒說。
裴彧卻不依不饒，“我也可以什麽？”
沈知意警告地瞪他一眼，裴彧好似什麽都沒有看出來，又問了一遍，“我也可以去看——”
“不準說，”沈知意捂住他的嘴，不讓他把話說完。
裴彧順從地沒再出聲，隻是低垂着眼，清淡的眸光落在她臉上，半晌，淡淡一笑，把她的手拿開，“沈小姐好霸道，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沈知意不想理他了，想跳下椅子，卻反被他往懷裏攬。
“剛剛還說要對我好，這就半途而廢了？”
對上他看來的目光，沈知意想到些什麽，忽然一笑，“誰說我要半途而廢，隻是麻煩裴董配合一些，不要說些掃興的話。”
裴彧看她像是在打什麽鬼主意一樣，縱容地笑了笑，“好。”
他将雙手背在身後，微微俯身湊近，讓沈知意能夠不費力氣就碰到他，“任由沈小姐爲所欲爲。”
沈知意便當真了，她将他的襯衫紐扣從下至上一點點解開，在解到最上面一顆時收了手，看他雪色的襯衫和赤裸的胸膛。
她動作慢，解扣子就用了幾分鍾，足夠磨人，解開扣子後又隻是看着，令等待變得無比煎熬，裴彧沒有那麽多的耐心，喉結重重滾了幾下，撩她頭發，輕聲催促，“不吻我嗎？”
“别着急，”沈知意躲開他送來的吻，手指摸到他的腰間，“我要好好看看裴董的身材究竟有多好。”
裴彧越縱容，她就越能占據主動的位置，這種由自己掌握主動權的感受很新奇，沈知意覺得有趣，尤其是每當她摸到一個新地方，裴彧就會難耐地閉閉眼，喉結滾動，仿佛可以借此操控他的情緒。
但沈知意也沒玩太久，她記得自己是要“對他好”的，光自己玩可不行，她仰起頭，終于如他所願。
她一旦吻上去，裴彧立刻就将主動權接到手中，沈知意先前還坐在椅子上，很快就被他勾進懷裏，面對面被抱着，原本隻有裴彧一人衣衫不整，但沒過多久，沈知意察覺到身上微微的涼意，才發覺自己的裙子早就褪到腰間。
她面對着鏡子，能夠清楚看到倒映在其中的的自己，羞意随着身體深處的顫栗一股股湧上來，令她招架不住，推了推裴彧，“鏡子……”
她不要對着鏡子。
裴彧微微擡了下眼，将兩人調換方向，讓她坐在洗手台上，這下不對着鏡子了，沈知意的注意力便全都放在他身上。
看他接吻時垂落的長睫，吞咽時滾動的喉結，以及落在耳畔輕輕的喘息聲。
他身上的襯衫已經完全扯掉，側頸蔓延着一小片薄薄的绯色，清黑的眸子褪去那層冷淡之色，像是裹了層霧氣，顯得朦胧深邃，這一切都是他動情的征兆。
裙擺搖晃間令他的手指若隐若現，他要俯下身時，沈知意忽然将他推開了。
裴彧擡眸，神色尚有絲絲迷蒙，“怎麽了？”
“今天就先到此爲止，”沈知意戳了戳他滾燙的肩膀，“裴先生，我改天再對你好，現在，我要洗澡睡覺了。”
裴彧:“……”
他咽了咽喉嚨，眼尾灼紅，想明白後不禁低笑出聲，“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
怪不得剛開始那麽主動配合呢。
他攥住沈知意手腕，不讓她走，“隻點火不滅火？”
沈知意彎着唇角，“你可以自己解決。”
裴彧歎氣，“還是因爲我瞞你不高興了？”
故意懲罰他呢。
“一點點吧，”沈知意倒不是因爲這個有多不高興，隻是對裴彧處理事情的方式不滿意，這種不管什麽先瞞着，瞞到瞞不住才和盤托出的做法才是讓她不高興的根源，“你還有什麽瞞着我的嗎？”
她把裴彧的襯衫撿起來，“你要是還有瞞我的事情，要麽瞞一輩子，要麽現在就告訴我。”
裴彧有那麽一會兒沒有出聲，然後，他搖了搖頭。
沈知意盯着他看了幾眼，不知道是相信他真的沒有瞞她的事情了，還是怎麽，總之，她也沒有再繼續追問，而是拿了衣物進浴室。
折騰了一天已經很累了，沈知意洗漱後就要睡覺，裴彧從背後擁着她，快要睡着時，他忽然輕聲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我可以提前要一個新年禮物嗎？”
沈知意被他這莫名其妙的話弄得不明所以，“離元旦還有一個多月。”
這麽早就想好想要的新年禮物了？
“嗯，”裴彧顯然明白自己這個禮物要得有些太早了，但仍不改主意，“可以嗎？”
夜色裏他輪廓模糊，沈知意摸了摸他的臉，想了一小會兒，“你先說想要什麽新年禮物。”
要星星要月亮的話，她恐怕沒有辦法滿足他。
“一個讓你原諒我的機會，”裴彧語調很低，聽不太出來什麽情緒，但态度很認真，不是在開玩笑。
沈知意沉默下來。
先前的預感成了真，這人果然還有瞞着她的事，沈知意想不出來他能瞞她什麽，也不明白以兩人現在這樣穩定發展的關系，他又爲什麽遲遲不說。
他也知道她察覺到了，所以才會提這樣一個古怪又突兀的要求。
沈知意的沉默讓裴彧也安靜下來，他沒有再說什麽，隻是安靜地等待着。
靜寂持續了幾分鍾，沈知意無聲地歎了口氣，說，“好吧。”
雖然她大概率還是會因爲他的故意隐瞞而生會兒氣，但好吧，她也還是可以原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