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天氣徹底過去後,節目恢複錄制,那個在狂風暴雨中倒塌了大半的房屋也經過了重新修繕,幾個嘉賓又重新住了進去。
節目錄制持續了一周,拍完綜藝,沈知意又馬不停蹄地去外地參加品牌方的活動,活動一結束,半點沒耽誤,直接飛去參加電影節開幕式,連續幾天都處于連軸轉的狀态,以至于她結束活動回酒店後累得隻想倒頭就睡,把裴彧的電話都錯過了好幾個。
晚上有一場爲慶祝經紀公司創立六十周年而舉辦的晚宴,不僅同公司的大前輩會來,領導層也會出席,想偷懶是不可能的,王霏霏還特地送了禮服過來,小董敲門時,沈知意還在補覺。
小董見裏面沒人應答,猜到沈知意還在睡,就自己開了門,進來後把禮服放到沙發上,去卧室叫沈知意。
“姐,”小董跟着沈知意忙了幾天,也是睡不夠,邊說邊打呵欠,“該起來了,你洗個澡醒醒神,我讓造型師晚點過來。”
沈知意擁着被子坐起來,第一件事是去看手機,果然有裴彧的未接電話。
她撥了過去,掀被子下床。
電話接通,裴彧的聲音清晰又冷靜,不用她解釋就能猜到是怎麽回事兒,“睡着了?”
“嗯,”沈知意揉了揉眼睛,這兩天戴美瞳的時間有點久,眼睛泛紅,還有些刺痛,今天是不能再戴了,“太累了,不過忙完今晚應該會好一些。”
時間緊迫,還得做造型,沈知意不喜歡當着别人的面跟裴彧打電話,感覺說什麽都很不自在,沒聊多久就把電話挂了。
一陣忙碌,終于準時趕到晚宴會場,出席這場晚宴的人都是同公司的藝人以及工作人員,相較其他場合要輕松很多,沈知意跟認識的人聊了會兒天,又在手機上跟秦潇然聊,她婚期将近,最近一直在布置新房。
“知意姐,”秦潇然撒嬌,“聽說裴彧哥在拍賣行拍了件小葉紫檀的餐桌,你能不能幫我問一下,裴彧哥能把它轉賣給我嗎?”
沈知意最近跟裴彧很少聊天,每次聊也聊不過幾句,倒不知道他什麽時候買了個餐桌,“我回頭幫你問一下吧,不過不一定能行。”
“能幫我問一下就很好了,”秦潇然當着秦放的面,故意大聲說,“我讓秦放幫我問,他都不願意!”
“裴哥兒看上的東西你以爲你能要走?”秦放對她很是無語,“我這是讓你别白費工夫。”
“知意姐開口可不一定,”秦潇然怼了她哥幾句,聽到沈知意這邊有人聊天說話的聲音,“你參加的是哪個晚宴來着?”
沈知意說了經紀公司的名字,看了看四周,“已經退圈解約的大前輩都過來參加了。”
能讓這些老牌藝人做到這種程度,證明這個經紀公司在對待自家人上是十分妥帖的,也不怪那麽多人削尖腦袋也想簽過來。
“知意,”王霏霏終于找到她,對沈知意朝了朝手。
“我要去見老闆們了,”沈知意一想到要應酬寒暄就發愁,但她剛簽來還沒滿一年,對公司來說算是新人,沒有理由不去跟老闆們見見面,她歎口氣,“希望快點結束。”
王霏霏确實是來帶沈知意去見老闆的,她繞過幾桌,帶沈知意往最中間的位置走,“公司的幾個董事都來了,帶你見見,不用說什麽,就敬個酒,客氣點就行。”
說着,遞給沈知意一杯白葡萄酒。
大廳中間,幾座弧形的皮質沙發圍繞着圓桌,西裝革履的董事們正在低聲交談,一眼望去,其中還有幾個九十年代紅透半邊天的老牌藝術家,氛圍融洽輕松。
不止王霏霏在帶自家藝人去老闆們面前混眼熟,公司的其他經紀人早就搶占先機,機靈些的已經跟幾個董事聊起來了。
沈知意站在角落,前面站着的是個剛進公司的新人,很會來事兒,幾句話就跟旁邊的董事聊起來了,哄得對方展顔,她一邊聽,一邊晃了晃酒杯。
“那位是傅總吧?”這話是那個新人說的,語氣好奇,“傅總也有咱們公司的股份?”
“不僅有,還是我們公司的最大股東,”老董事至今還記得幾年前董事會的那次大換血,兩個年輕人橫空出世,直接讓公司的領導層大變樣。
傅總?
沈知意捕捉到這個詞,正猜測這個“傅總”是不是她認識的那個,站在她前面的新人往旁邊挪了幾步,她的視野驟然變得開闊。
也就看清了他們口中的“傅總。”
果然是傅頌之。
與此同時,傅頌之也朝她看了過來,兩人的目光撞上,他絲毫不意外,朝她舉了舉酒杯示意。
沈知意有點懵,傅頌之是她公司的最大股東,是她的大老闆?
當初簽合同時,她隻知道公司總裁,沒了解過幾個董事都是誰,更沒想到裏面居然有傅頌之。
傅頌之早就知道她是他經紀公司旗下的藝人嗎?
“沈小姐,”傅頌之微微點頭,雖然态度仍然禮貌疏離,卻又比對待旁人多一絲不明顯的熟稔,“要過來坐嗎?”
見兩人認識,王霏霏立刻帶着沈知意去打招呼,旁邊的董事也看向這邊。
沈知意跟他碰了碰杯,“我才知道你算是我老闆。”
見面那麽多次,這人居然從沒提過。
傅頌之失笑,“你這麽說的話,裴哥兒也算。”
沈知意更驚,“裴彧?”
“第二大股東,”傅頌之悠悠道,“他沒跟你提過嗎?”
“沒有……”沈知意被這個消息沖擊得有點懵,傅頌之不提也就罷了,裴彧怎麽也不說?
看出她的疑惑和驚訝,傅頌之看了看腕表,“他一會兒到,你可以直接問他。”
沈知意:“……”
好嘛,這人連要跟她參加同一場晚宴的事也沒跟她說。
傅頌之從她的沉默中品出些什麽,不禁也默了默,“他沒跟你說他會來?”
沈知意搖頭。
傅頌之:“……可能是要給你驚喜,”
“就當我什麽也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