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太太話一出口,沈知意愣了好半晌,雖然她對裴彧了解有限,但也不至于連他結沒結婚都不知道。
她皺着眉,“你搞錯了——”
秦太太已經趁她怔神的工夫越過她往裏走,勢要跟秦方儒撕破臉不可,“秦方儒你——”
話音戛然而止。
裴彧擡眼瞥過來,襯衫散亂,領帶松松垮垮地束着,唇上尚帶一絲水光,他用指腹蹭了蹭唇角,半是散漫半是不耐煩,“我哪來的老婆?”
好不容易得來的獨處時光被不速之客攪合,裴彧心情極差,連表面功夫也懶得做。
“裴先生……”
秦太太震驚又慌亂,她是見過裴彧的,不可能認不出來,但眼下的情況令她滿頭霧水,她明明是來捉秦方儒的奸情,怎麽撞上這尊大佛了?
“秦先生不在這兒,”沈知意大概猜到什麽,“你找錯了。”
此時走廊盡頭的那扇房門被推開,許夏低聲問助理,“你看到她進去了?”
助理,也就是剛剛在走廊上打電話的那個年輕女孩,她點點頭,“她肯定進去了。”
許夏盯着那扇緊閉的房門,不知道裏面都發生了什麽,懊惱自己今天實在倒黴。
她跟秦方儒有段時間沒見了,或許是因爲上次在慈善會對沈知意的态度讓他不滿意了,連帶着冷落她,許夏也不得不安分下來,她對秦方儒有所圖,還指望着他能把自己簽到松間傳媒,必須要讨好他,所以今天特意約他過來,隻是秦方儒沒來,卻等來了他老婆。
助理在酒店大廳得知這件事立刻就通知了她,許夏驚出一身冷汗,她爲了維護人設連跟霍恒的戀情都要藏着掖着,要是跟“插足、潛規則”這些詞聯系到一起,演藝之路恐怕就到此爲止了。
她怎麽可能接受這種結局?慌張中想到沈知意就住在同一層,便讓助理故意誘導秦太太,成功讓她進了沈知意的房間。
其實許夏懷疑秦方儒此刻就在沈知意的房間裏,巴不得秦太太能将這件事鬧大。
可是這都幾分鍾過去了,怎麽一點動靜都沒有?
何止是沒有動靜,秦太太已經吓得連話都說不出來,強撐精神連連道歉,她丈夫的松間傳媒是裴氏企業,娘家也跟裴氏有衆多商業往來,要是裴彧真想針對她,幾句話就能讓她完蛋。
“我是來找秦方儒的,真沒想到會打擾您。”
别人的私事裴彧沒興趣,面無表情地聽着,一言不發。
秦太太越來越慌,他不開口自己根本不敢走,氣氛僵持一會兒,還是沈知意出聲打破。
“沒在這裏見過秦先生,秦太太去别處找吧。”
感激地望她一眼,秦太太卻仍不敢走,小心看着裴彧臉色。
裴彧隻冷淡地吐出兩個字,“道歉。”
秦太太早就道歉無數次,不敢含糊,但她開口前被裴彧打斷,他微擡下颌,“你要道歉的人不是我。”
頓了兩秒才反應過來,秦太太連忙跟沈知意道歉,窘迫極了,“對不起,我以爲你是……真的太對不起了。”
“沒事,”沈知意将她送到門口,“你是怎麽找錯房間的?”
她用了酒店提供的房卡開門,應當是确信這裏有秦方儒和他的情人。
“是在走廊上聽到的,”秦太太也百思不得其解,“我聽得很清楚,那人說許夏就住在這兒。”
“你要找的人是許夏?”
也不算太驚訝,但沈知意沒聽說許夏也住這家酒店。
“對,我找人調查了,是她沒錯。”
鬧了這麽一遭,秦太太先前的氣勢早就沒有了,她笑得勉強,“打擾你們太抱歉了。”
希望那位别計較,否則秦太太真要悔得睡不着了。
房門開合,秦太太失魂落魄地離開,再沒提捉奸的事,許夏眉頭越皺越緊,怎麽什麽都沒發生,難道秦方儒不在沈知意那兒?
她發了個消息給秦方儒,秦方儒還以爲她是爲邀約的事糾纏不休,隻回了一句。
“今天是我和太太的結婚紀念日。”
言外之意,他是不可能在今天跟她私會。
所以秦方儒既沒來她這兒,也沒去找沈知意,那秦太太在裏面待的十幾分鍾裏都在做什麽?
沒來由的,許夏忽然想到另一個可能。
如果沈知意房間裏确定有人,但不是秦方儒呢?
仔細想想,其實秦方儒從沒承認過他跟沈知意的關系,哪怕在她成功勾引了他後,他也沒主動提過沈知意,每次她故意提起,他的态度都是一樣的:别招惹她,沒好果子吃。
許夏先前以爲這是秦方儒對沈知意的維護,可現在想起來,從沒見過他們有任何暧昧的互動,甚至秦方儒的态度還異常客氣。
可是如果不是秦方儒,沈知意傍上的那個靠山還能是誰?
秦太太走後,房間内重歸安靜,沈知意還有點心有餘悸,小聲念叨,“真吓人。”
她那一瞬間想到了種種不可測的後果,如果裴彧和她的關系曝光,輿論豈不是要把裴彧攪進去,到時各種流言蜚語根本不可控,說不定還會影響他的公司……或許是她杞人憂天,情況不會這麽糟,但她也确确實實這麽擔心着。
“怕什麽?”裴彧把她抱過來,漫不經心地捏她指尖,“又不是偷情。”
“……”
沈知意無言以對,雖然不是偷情,但秦太太可确實是抱着捉奸的念頭開的門。
“剛剛你把我推開了,”裴彧低頭繼續剛才被打斷的那個吻,聲音響在耳畔,低低的,“下次不許。”
他是有多見不得光?
好計較。
沈知意推他那一下完全是下意識的反應,沒想到被他記仇了,不得不解釋,“我怕是狗仔”
大概是被狗仔亂拍導緻的應激反應,她在這方面很敏感。
“狗仔又怎樣,”裴彧咬她下唇,“護一個你還綽綽有餘。”
何至于讓她擋在前面。
裴彧半哄半教,“乖乖的,嗯?”
他在這時候說話顯得是看準沈知意沒辦法反駁,唇被堵住,自然說不了他不愛聽的話。
裴彧權當她是答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