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長大？”
石寶不甚贊同，一針見血的戳破他的幻想：“不會武功，長大了又什麽用？還不是廢人一個，任由人欺負，沒有任何自保的能力？”
這話說的有點戳心窩，饒是暮雲溪已經習慣了隐忍，還是被他說的臉色一變，痛苦的垂下了頭。
“溪兒.”
軒轅欣梓愛子心切，将所有的罪過都攬在自己身上：“是娘不好，是娘不會武功，讓你跟着娘受苦了。”
“非也，非也……”
石寶聽的直搖頭：“不會武功和天生資質沒有關系，他的身體和常人迥異，并非如你所說，是被你連累，不能習武。”
“溪兒的身體和常人迥異？”
軒轅欣梓花容變色，越聽越害怕：“神石大人，您爲何這麽說，溪兒的身體，和常人有何不同？”
“我也很奇怪，他究竟是怎麽回事，爲何不能習武？”
石寶正閑的無聊，轉了轉烏溜溜的黑眼珠，忽然靈光一閃，來了興緻：“這樣吧，反正你們在空間裏也無所事事，本神石就勉爲其難，給你檢查一下身體吧。”
“如何檢查？”
暮雲溪被他忽悠的一愣一愣的，有點懵。
“把衣服脫了。”
石寶盤着腿懸浮在空中，猶似一尊喜人的彌勒佛，像模像樣的開口：“本神石用内視術給你檢查一下經脈，看看是否有異樣。”
“脫衣服？”
暮雲溪耳根一紅，不知爲何，一下子就想起了在冷宮時的尴尬。
“不脫衣服不行。”
石寶點明事實：“用内視術檢查身體，每一條細小的經脈都不能錯漏，不檢查清楚，無法得到正确的結論。”
“行，吧”
暮雲溪聽他說的一本正經，紅着耳根答應了。
“抓緊開始吧。”
石寶對他的聽話很滿意，笑着催促：“主人很快就能出城，沒有多少時間了。”
“好。”
暮雲溪是真的厭煩了自己的廢材體質，有一絲可能，也會竭盡全力改變現狀。
他沒有再猶豫，順着石寶的心意，脫掉衣服，躺在地上。
“用内視術檢查身體，不疼，也不會對身體造成任何傷害，不要害怕，閉上眼睛，放松身體，四肢平伸，不要蜷縮.”
石寶模仿着主人看病時的口氣說話，真的像個小神醫，說的有闆有眼，給人一種莫名可以信任的感覺。
“嗯嗯。”
暮雲溪聞着馥郁的花香，安然閉上了眼睛。
山谷四季如春，山風輕柔的吹拂而過，帶着春日和熏的暖意。
暮雲溪身心疲憊，神經一旦放松下來，竟然不知不覺間睡着了。
——
暮雪煙速度極快，隐匿身形在房檐上飛奔，趕在城門關閉之前離開皇城，又一口氣往前沖了十幾裏地，方才停了下來。
她選了一個荒蕪人迹的山谷，在谷底清澈的小溪前召喚石寶，讓他把馬車和軒轅離母子倆轉移出來。
“主人，你能不能先進來一下？”
碧綠色的補天神石，滴溜溜旋轉着從丹田裏飛出來，石寶軟糯糯的小奶音，帶着點糾結的小無奈。
“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
暮雪煙想也沒想，化爲一道流光進入神玉空間，出現在石寶面前。
“呃。”
下一秒，她耳根一紅，華麗麗的結巴了：“石寶，你們這，這這這，是在幹什麽？”
“我在給他檢查身體。”
石寶嘻嘻一樂，絲毫沒覺得不妥：“但是遇到了一點麻煩，他的經脈和常人迥異，有一處明顯的斷裂，我怕看錯了，所以想請主人再仔細的看一遍。”
“斷脈？！”
暮雪煙心神一驚，顧不得再多想，眉心金光一閃，禦用内視術，又将暮雲溪的全身經脈，仔細的檢查了一遍。
“嘶。”
看清石寶所說的斷脈，她長吸了一口涼氣，看向少年的目光複雜難辨。
先天斷脈！
暮雲溪不是廢材，而是一種非常獨特的體質。
原本天賦驚人，一出生就是先天靈脈，可以超越凡人的極限，吸收天地靈氣修煉。
不知爲何，他的靈脈竟然在心脈有一處斷裂。
導緻氣血不暢，被人誤診爲廢材，不能習武。
“他也真夠倒黴的。”
石寶替他惋惜：“明明天賦異禀，生來就比别人有優勢，是修煉的好苗子，偏偏是斷脈，不能修複一輩子就毀了。”
“神石大人，你們在說什麽？”
軒轅欣梓關心兒子，聽到斷脈更是一顆心揪的死緊，心跳都快停了。
“你的兒子.”
暮雪煙不想騙她，如實相告：“不是廢材，隻是先天有點缺陷，經脈斷裂，導緻不能習武。”
軒轅欣梓心揪痛：“溪兒的斷了的經脈，能治好嗎？”
“可以。”
暮雪煙不忍見她傷心難過，直言不諱：“不過，并不容易，他需要服用一種丹藥，将斷裂的廢脈徹底損毀，再生長出新的靈脈來，這個過程很痛苦，而且時間很長，至少要六年，沒有堅強的意志，是堅持不下來的。”
“我能行，請讓我一試。”
暮雲溪恰在此刻醒來，聽到暮雪煙的話，激動的一下子從地上蹦了起來。
暮雪煙：“.”
其實你還是繼續裝睡比較好。
這樣咱倆都不會那麽尴尬。
“呃。”
暮雲溪後知後覺，看到少女瞥開視線，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又沒有穿衣服。
老天爺是不是在耍他？
這是什麽神奇的緣分？
他想找條地縫鑽進去，行不行？
——
“你真的想重續經脈？”
須臾之後，待某人收拾妥當，暮雪煙的耳根，也不再那麽火燒火燎的紅。
“想。”
暮雲溪沒有絲毫猶豫，回答的斬釘截鐵。
“即便過程很煎熬？”
暮雪煙臉色凝重，又問了一遍：“有可能受不了烈焰焚身的痛苦，無法堅持下去，徹底變成一個廢人，沒有了任何重續靈根的希望，你也要堅持這麽做嗎？”
“是的。”
暮雲溪抿唇苦笑：“難道我現在不是一個廢人嗎？還有什麽是比現在更糟糕的，我不怕疼，也不怕煎熬，隻要能改變現狀，即便真的烈焰焚身，化爲灰燼，我也不會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