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暮雨芙聽得不順耳,甩了下馬鞭,鞭稍從劉安的耳邊一擦而過,吓得他腿一哆嗦,差點跪在地上。
老太君臉色暗沉:“縣太爺要如何才會放人?”
“這個嘛。”
劉安畏懼的縮了縮脖子,硬着頭皮回答:“小的也不清楚,有可能是上面有旨意,遵旨辦事,也有可能是看心情……”
“混賬東西。”
老太君氣結,心口忽然憋悶的厲害,捂着嘴咳嗦了幾聲。
“老太君。”
姜氏等人都變了臉色,伸手相扶。
“呵。”
暮雪煙豎着小耳朵,将官差說的話,聽了個一清二楚,不由得氣笑了。
看心情?!
哼!
他敢不放人,揍他!
打殘還是打廢,本姑娘也看心情。
~
“我沒事,就是被縣太爺的無恥氣到了。”
老太君聽到小孫女的聲音,眼眸一亮,心口不憋悶了,恢複了精氣神。
“咱們隻有一千兩銀子,贖金不夠。”
秦氏取出許傑贈予的銀票,愁眉不展。
“可惜,血參已經切了小半截。”
柳氏黯然歎息:“要是沒動就好了,賣了至少能值三千兩銀子。”
話音未落,車廂裏又憑空出現了三株靈氣濃郁的靈植,懸浮在她的面前。
一株血參,一株血靈芝,一株冰魄寒蓮。
“哎呦,我莫不是眼花了吧。”
柳氏失聲驚呼,動作絲毫不慢,一把抓住三株靈植,抱在了懷裏。
她抱得很緊,唯恐靈植飛了一般,用力抱着不敢松手。
“這些,都是靈植?”
秦氏喜極而泣:“佛祖保佑,咱們的贖金夠了。”
“嘻嘻。”
暮雪煙在娘親懷裏踢騰着小短腿,很是開心。
“煙姐兒。”
老太君看向小孫女,默契的沒有挑明:“你可真是咱家的小福星啊。”
“嘻嘻。”
暮雪煙回了老太君一個甜甜的笑臉,小短腿踢騰的更歡快了。
“乖寶貝。”
燕荺傾這回兒反應不慢,秒懂了老太君的意思,寵溺的親了親女兒粉嫩的小臉腮。
“咿呀呀。”
暮雪煙很享受母親的愛撫,伸着小手,又揪住了她的一縷頭發,以自己的方式表達親昵。
“哎呦。”
燕荺傾哭笑不得,使了個巧勁,把頭發從小魔爪裏解救出來。
“語嫣。”
老太君看着母女倆親密的互動,欣慰的笑笑,輕聲叮囑柳氏:“把血參藏起來,莫要讓人看見。”
“好唻。”
柳氏小心翼翼的把血參藏在背簍裏,又在上面蓋上破舊的棉被,遮的嚴絲合縫,這才安了心,露出笑模樣。
~
馬車咯吱咯吱的前行,從晌午走到傍晚。
許夫人剛生産,身子虛,護衛們不敢讓其連夜趕路,尋了個臨近山道的小村莊借宿。
小村莊不大,僅有七八戶人家,村裏人世代打獵砍柴爲生,饑寒交迫,人丁稀少。
護衛們安排好主子,又幫暮家人尋了個合适的住處。
村子最東頭的老李頭夫妻倆,兒子上山打獵,不幸滾落懸崖摔死了,兒媳悲傷過度,生下遺腹子血崩而亡。
老兩口和唯一的孫子相依爲命,日子過得很是貧寒。
護衛首領給了老李頭夫妻倆十個銅闆,和他們商量好了借宿一宿。
老兩口歡天喜地的接了,收拾出兩間空屋,讓暮家人居住。
從京城一路流放,走了大半年,這還是暮家人第一次借住在農舍,有了栖身的地方。
一家人都很高興,暮雨芙姐妹倆跟老兩口借了水桶,打算吃過晚飯,舒服的洗個熱水澡。
“相距村子不遠有個河溝,溝底有溪水,我帶你們去。”
老李頭的孫子,李健,已經十一歲了,很是機靈懂事,見家裏來了客人,也從柴房裏取出砍刀,打算順路再砍些木柴回來。
“石寶,跟着他們……”
暮雪煙靈動烏黑的眼珠轉了轉,輕聲吩咐小精靈。
“好哒。”
石寶聽了小主人話,沒有絲毫猶豫,化爲一道流光飛出丹田。
~
河溝相距村子不遠,暮雨芙姐妹倆提着水桶下至溝底,來到溪水邊,用斧頭砸開一個冰洞,将木桶沉入其中。
木桶輕微晃動了幾下,水漸漸的滿了。
暮雨芙剛想将桶提出來,忽然手腕一沉,木桶又往下墜了幾寸。
“撲通撲通。”
桶裏傳來異響,一條足有十斤重,肥美的紅尾鯉魚,甩着大尾巴拼命的掙紮。
“有魚?”
暮雨琳目露驚喜,幫着姐姐把木桶提了出來。
“哈哈哈,好大一條魚。”
暮雨芙開心的笑:“今晚大嫂有魚湯喝了。”
“煙姐兒真真是咱家的小福星啊。”
暮雨琳真心感慨:“出門打個水,都能逮到大鯉魚。”
“走,回家,熬魚湯喝去。”
暮雨芙也很開心,又幫妹妹打了桶水,姐妹倆笑嘻嘻的爬上河溝。
“兩位姐姐當真是好福氣。”
李健背着撿拾的木柴,看到鯉魚,掩飾不住的驚異:“我家在下河溝村,住了幾十年了,從沒見過這麽大的紅尾鯉魚。”
“你才多大?”
暮雨芙不想讓外人知曉自家的秘密,故意笑着打趣他:“毛還沒長全的半大小子,能有什麽見識。”
“姐姐可别小瞧了我。”
李健不服氣,挺直了脊背争辯:“我雖然年齡不大,從小跟着爺爺學狩獵,上山打獵,下河摸魚,本事大着呢。”
“哈哈哈,好,是姐姐說錯了,獵戶家的孩子,豈能小觑。”
暮雨芙聽得有趣,拍了拍他的小腦袋,笑得很是開心。
“嘿嘿。”
李健耳根一紅,也跟着嘿嘿笑着傻樂呵。
三人說笑着回到老李頭家,秦氏等人看到鯉魚,不約而同的看向燕荺傾懷裏抱着的小寶寶。
“嘻嘻。”
暮雪煙正在和三個哥哥玩鬧,軟糯糯的小奶音,聽入耳中,備覺心情舒爽。
“阿彌陀佛,佛祖保佑。”
秦氏雙手合十,朝着天空拜了拜,吩咐柳氏把魚宰了,切下一小片血參,炖成血參魚湯。
姜氏和面蒸饅頭,炒了一鍋白菜。
一家人圍着熱鍋竈,吃饅頭,喝魚湯。
“離開京都城後,好久沒有吃過白面饅頭了。”
柳氏吃饅頭,嚼着嚼着忽然淚水模糊了雙眼,哽咽着哭出了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