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偏遠,消息閉塞,他們不曉得西南邊境戰事的真相。
輔國公府曆代英烈保家衛國,爲國捐軀的事迹,他還是聽說過的。
暮家女眷救了夫人,也算是他們的恩人。
有恩報恩,有仇抱仇,是他和兄弟們行走江湖,一貫的原則。
“張全,你和幾個兄弟,把最後面那輛裝雜物的馬車收拾出來。”
想到打聽來的消息,暮家女眷和他們順路,也要去清水縣,他眼珠子轉了轉,命令手下,騰出一輛馬車,有心載她們一程。
“是。”
黑龍堡的護衛心思一緻,都對暮家女眷感激之至。
那名叫張全的護衛,想也沒想就答應了,帶着幾個兄弟,将馬車裏的雜物倒騰出來,特意留下了兩床嶄新的被子。
老太君向護衛首領表達了感謝,帶着燕荺傾和四個孩子,先行坐進了馬車。
柳氏和暮家姐妹倆還在幫着燒熱水,給新生兒洗澡。
車廂裏隻有兩大四小,空間很寬敞。
暮家三小隻都很高興,開心的又蹦又跳,打滾撒歡。
“噓。”
燕荺傾手指放在唇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安靜點,别鬧了,妹妹睡着了,不要吵醒妹妹。”
“哦哦,好的。”
三小隻聽話的捂住嘴,車廂裏瞬間安靜下來。
“荺傾。”
老太君滿心慈愛:“你剛生了孩子,身體弱,畏寒,蓋着被子,也躺下歇會兒吧。”
“我不冷。”
燕荺傾抱着女兒,自己也覺得很驚異:“煙姐兒就跟個小暖爐似的,抱着她,身子暖融融的,一點也不冷。”
“煙姐兒是個有福的。”
老太君看着窩着母親懷裏,睡得很是香甜的小孫女,有感而發:“好好疼着吧,咱們一家人,以後就靠她了。”
“嗯。”
燕荺傾輕輕的拍着女兒的小身子,眼底的柔情,幾乎化成了一灘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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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噜噜。”
靜谧的車廂裏,忽然響起一聲不和諧的聲音,引得所有人都笑了。
“嘿嘿,我餓了。”
暮雲虎不好意思的揉了揉餓癟癟的小胃,嘿嘿笑着傻樂呵。
“這孩子。”
老太君又好氣又好笑:“早上剛吃了雞,現在就餓了。”
“雲虎從小力氣大,飯量也大。”
燕荺傾溫溫婉婉的笑,幫着小侄子說話:“糧袋裏還有幾個窩頭,拿出一個來,先讓孩子們将就着吃點。”
“娘親,我想吃野雞。”
暮雲雷小,不想啃冷硬的窩頭,扯着萌萌哒的小奶音,眼巴巴的看着娘親。
“荒郊野外,哪有那麽多野雞……”
燕荺傾無奈苦笑,話音未落,就聽見車廂外面傳來一聲驚悚的雞叫。
“咯咯咯。”
一隻野雞慌不擇路的從山林裏竄出來,好死不死,一頭紮進窗戶,栽在她的腳邊。
“野雞!”
“是野雞!”
暮家三小隻眼眸一亮,同時撲向野雞。
小哥仨疊羅漢似的,将野雞壓在了身下。
暮雲龍動作最快,趴在最下面。
接下來依次是暮雲虎和暮雲雷。
野雞被小哥仨壓的口吐白沫,當場斷了氣。
“嘻嘻。”
暮雪煙用神識看到這一幕,閉着眼睛笑出了聲。
“主人,一隻烏骨雞夠嗎?”
石寶隐藏身形,坐在主人身邊,小聲問:“要不要多來一隻?”
“不用了。”
暮雪煙心思缜密:“财帛動人心,一次性拿出來太多,太紮眼了,容易引人懷疑,此地相距清水縣,還有兩天的路程,慢慢來,不着急,免得再招來禍端。”
“好哒。”
石寶乖巧懂事,見暮家人安然無恙,不需要它守護,又變回一顆碧綠色的寶石,飛回主人的丹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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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時分,雪化了,太陽曬在頭頂上,暖融融的。
黑龍堡的護衛就地歇息,埋鍋做飯。他們一行人多,帶的行李很是齊全。鍋碗瓢盆,米面糧油,蔬菜水果都有。
護衛首領感激暮家人救了夫人,又命人送來兩袋糧食和幾顆大白菜,權當是謝禮。
老太君投桃報李,讓柳氏炖了血參雞湯,也給剛生了孩子的婦人送了一碗過去。
一家人很久沒有吃白面了,就着雞湯,煮了一鍋白菜疙瘩湯,一人一碗,都吃的很開心。
暮雪煙睡足了覺,喝飽了奶,也有了精神,咿咿呀呀的說個不停,和三個哥哥玩鬧。
軟糯糯的小奶音,聽入耳中,讓人備覺舒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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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我家夫人喝了雞湯,精神好多了。”
一家人擠在車廂裏,正開心的說笑着,婦人的貼身丫鬟,揣着一千兩的銀票來到最後一輛馬車前,代表主子表達感謝:“這是主子給你們的謝禮,請務必收下。”
“夫人客氣了。”
柳氏說着客氣,接過銀票的動作絲毫不慢,轉過身來,遞給了婆婆。
秦氏看着一千兩銀票,眼眶發紅。
曾經的輔國公府,亦是奢華至極,做爲當家主母,何曾爲了銀錢犯過愁。
如今,爲了生活折腰,不得不接受她人的饋贈。
“夫人聽說您家也有一位剛出生的姐兒。”
丫鬟見她們收了銀票,又笑着說:“想請姐兒的娘親抱過去瞧一瞧,和她說會兒話。”
“荺傾?”
秦氏收好銀票,看向燕荺傾。
“行。”
燕荺傾見丫鬟客氣有禮,笑着答應了,抱着女兒走出車廂。
“我陪你一起去。”
老太君不放心,拄着龍頭拐杖,也跟着走下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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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龍堡堡主的夫人,姓許,閨名一個傑字。
咋一聽,像是男子的名字。
此女出身北疆豪富之家,從小習武,頗有天賦,年僅二十六歲,已然達到武者五級的水平。
她與黑龍堡堡主的相識也是緣分。
身懷絕技的俠女和稱霸一方的豪傑,不打不相識,打出感情,成就了良緣。
夫妻二人伉俪情深,成親多年從未紅過臉。
懷孕期間,堡主亦是對妻子關心備至,無所不應。
兩人生了嫌隙,是在一個月前。
堡主的一名屬下,在他三十大壽的那天,送了一個特别的禮物。
一名年芳十八,貌美如花的小妾。
堡主喝醉了酒,當晚就和小妾圓了房。
自此,食不知髓,天天宿在小妾房裏,寵愛至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