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級就能第一次訪問領域的力量。
這在其他的世界是根本不敢想象的事情，哪怕是在擁有很高魔法文明的遺忘國度，能夠享受這種待遇的也隻有一種人，那就是傳說中的——神眷者。
不過神眷者訪問的是神靈的領域，等于是借得别人的力量，随時可以被神靈收回去。可是在怪誕國度不同，在這裏訪問的領域法則都是自己的力量。
正常情況下，職業者訪問第一個領域法則，都是在傳奇等級之後，可是在怪誕國度裏面，隻要超凡等級五，就有資格訪問第一個傳奇等級才能擁有的法則力量。
蕭恩目前訪問的第一個法則是【知識】的力量，雖然是舊日扭曲後的法則，但是也足夠強大了，甚至就連生命形态都發生一絲變化。
這在任何的世界都是難以想象的事情！
或者說，某種程度上，所有的超凡者，都是舊日潛在的‘神眷者’，因爲他們使用的超凡本質源頭都是掌握世界法則的舊日。
“這裏跟所有的異世界都不一樣！”
“怪誕國度的【封神之路】是完全打開的！”
蕭恩這段時間積累的超凡學識已經很多了，他在訪問了【知識】領域的力量後，腦子裏面最直觀的感覺，就是他才超凡等級五，就已經觸碰到了一絲法則的力量。
這等于是說他現在就已經開始爲将來的‘封神之路’鋪墊了。
蕭恩掌握的異世界學識，不管是灰鷹國度，還是遺忘國度，又或者是蠻荒國度，那些異界之魂來的地方，沒有一個世界是完全開放‘封神之路’的。
諸神們都對封神之路設置了極高的門檻，有些世界甚至完全封死了封神之路，就是怕後繼者挑戰自己的無上權柄。
通常情況下，至少是高階傳奇，甚至是半神，才有資格染指封神之路所代表的法則。
可是在這片混亂無序的怪誕國度，封神之路是一點門檻都沒有，一點壁壘都沒有，隻要你是超凡者，隻要你有能力訪問第一個序列概念，你就擁有了踏上封神之路的資格，掌握一絲最初的法則之力。
“這是何等的瘋狂！……”蕭恩喃喃道。
完全沒有門檻，就是最高的門檻！
這本身就是一件極度瘋狂的事情，因爲封神之路誰都可以走，那就是誰都别想好過。
“戰士的第一個序列就是【勇氣】法則。”
“走完天命之路，扭轉法則，晉升後就是【勇氣】領域，如果開啓封神儀式，那麽就是【勇氣之神】！”
“操！”
“那得多少人去争奪這個【勇氣】的神職啊！”
難怪死亡道途的半神全部都被卡主了。
這是世界的法則在逼祂們自相殘殺，可是同等級的存在，還是死亡領域的力量，哪有那麽容易殺死彼此，半神巫妖不摧毀命匣，根本就無法殺死，打半天無非就是毀掉一具構成身體的骨頭罷了。
況且怪誕國度這種情況，自相殘殺可以說是死得更快，外面還有一群舊日在虎視眈眈呢。
在這種情況下，有資格繼承遺産的蕭恩，無疑就是最好下手的那一個。
眼魔巢穴内。
蕭恩緩緩地睜開眼睛，露出了一絲苦笑。
他掌握了【知識】序列的力量，就等于是未來一切知識道途的人，都是他潛在的競争者。
他自己是會想辦法，從舊日眷族的身上奪取更多的【知識】法則。
但問題是其他人會這麽想嗎？
恐怕有人會把主意打到自己人身上吧？
“無名之輩的遺産，肯定有一部分跟死亡法則有關。”
“我以知識序列的力量晉升，就等于是暫時避開了跟他們的競争。”
養豬，肯定要先讓豬吃飽。
蕭恩現在等于是換了一條晉升的賽道，都不在同一個賽道上了，潛在競争者的關系自然就解除了，除非說蕭恩什麽時候掌握了【死亡】的根源法則，這樣才會成爲彼此的競争者。
赫卡忒女士的處境恐怕也不容易，死亡道途看似聯合在一起，但是有這個世界規則在，許多的死亡半神估計都是貌合神離。
又要合作，又是對手。
登神者的鬥争都是非常殘酷的，因爲最後能夠晉升真神的隻有一個！
“我如果以死亡法則晉升，未來要麽挑戰其他的死亡半神，要麽尋找擁有死亡法則的舊日。”
但是舊日完全免疫同一類法則的傷害，因爲祂們擁有對應的概念法則。
用死靈法術去幹掉一個死神，這本來就是一個笑話。
可祂們最強的力量就是死靈法術。
這是無解的死局。
怪誕國度的世界規則把所有人都困住了，完全開放的封神之路就是在逼他們自相殘殺，但問題是這樣一個都快要毀滅的世界裏面，人類自己先内鬥起來，恐怕滅亡的進程隻會踩下油門一路狂奔。
“這一旦有誰開啓封神儀式，就有可能被人群起圍攻啊！”
封神儀式需要把對應概念的法則集中到一個人的身上，将死亡的領域轉化爲死亡的神職，最終直接影響整個世界的死亡概念。
誰都不敢輕舉妄動！
“隻有黑暗紀元的無名之輩可以自我犧牲，以拯救人類爲目的戰鬥，其他人誰又願意成爲别人的犧牲品？”
“多少人付出一生都不能踏上天命之路。”
“最後走完天命之路的傳奇強者，有哪個願意自己成爲他人封神的踏腳石？”
最後的理想主義者們，都隕落于最絕望最殘酷的黑暗紀元了。
蕭恩不是理想主義者，他做不到犧牲自己成全他人。
這個僵局恐怕已經持續很久了。
誰能想到人類最強的死亡道途，居然是最内卷嚴重的一條天命賽道。
怪誕國度對應概念的真神隻能有一位，當年因爲無法承受瘋狂污染，人類最後的天命們不得已分食‘死亡’，這才造就了諸多的死亡半神。但就算是這樣，強行跨途徑晉升也讓這批人逐漸瘋狂隕落，後繼者根本沒有能力重新集中‘死亡’法則的力量。
一個強大神力的【死亡】真神，強行被分成了七十多個死亡半神。
最後死亡道途的力量繼續分化，導緻了再也沒有人能凝聚【死亡】神職的法則。
這股法則力量太分散了。
“要出現真正的死神，怪誕國度就不能再有那麽多的死亡半神！……”
“但誰會甘心隕落呢？”
半神巫妖的力量非常強大，但是有一個問題，祂們自己是不吃即死法術的，所以半神巫妖跟半神巫妖打，這兩者的很多能力都全部廢掉了，誰都奈何不了誰。
如果被人暗算的話，你是人類，對方是巫妖，你一個死亡一指過去，什麽效果都沒有，對方一個死亡一指過來，你有可能瞬間就暴斃。
這實在是太吃虧了。
“難怪埃蒙說這個世界的巫妖已經夠多了！”蕭恩有點明白當時埃蒙說的話了。
大家都想保命，都怕被人暗算。
死亡道途最保命的轉化形态，就是巫妖，巫妖有命匣，命匣不毀掉就能不停複活，最後死亡道途幸存下來的人全是巫妖。
赫卡忒女士不是巫妖，估計是因爲她特别能打。
埃蒙說蕭恩不想變成巫妖，就要聽他的安排，蕭恩光是想想以後的競争者全部都是巫妖，就已經感覺到頭皮發麻了，這是逼着他也轉化成爲巫妖啊。
完全就是内卷到死了！
不打破這種僵局，現實世界永遠都隻能勉強自保。要不然就是跨領域擢升，從死亡概念裏面找分支關聯的概念，看看能不能凝聚對應的神職法則。
赫卡忒女士的尊名裏面有冥府、地獄、鬼魂、道路等等的概念，應該就是一種嘗試了。
黑暗紀元至今，怪誕國度還沒有誕生過一個凝聚世界法則的真神。
夜幕降臨。
蕭恩收拾好心情準備熬過在這裏的第二個夜晚。
不管怎麽說，同序列途徑再内卷也是天命傳奇後的事情，剛剛晉升隻掌握一絲法則力量還不用考慮那麽多，超凡者必須先擁有對應概念的‘領域’，才能轉化爲更高權柄的‘神職’。
蕭恩以後隻要小心跟自己同途徑的超凡者就行。
所有人都是登神者，那就等于沒有登神者！
難怪現實世界有人躺平，一輩子都不繼續往上晉升了。
嘶嘶嘶。
外面又傳來了一陣怪異的掠空聲，不用看肯定是那群飛頭蠻，隻不過這一次它們盤旋在了眼魔領地的上空，似乎是發現了這裏白天戰鬥的痕迹。
蕭恩頓時緊張了起來。
好在這些飛頭蠻似乎還是對眼魔有一定的忌憚，它們在低空盤旋了一圈，最後跟随駭鬼飛離了這片區域。
它們估計也有點怕，不知道是不是來了一個更狠的。
叮！
不知道過了多久，蕭恩布置的警戒魔法突然被觸發，心中響起了一道警報聲，他立刻站了起來，全副武裝，小心翼翼地走到了門口。
有人來了！
對方觸發了蕭恩的警戒陷阱，他甚至聽到了一絲輕微的腳步聲。
在怪誕國度，晚上出來活動的都是狠角色。
外面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不過對方卻并沒有走進來，似乎也有一絲忌憚，它小心翼翼地站在了洞穴外，大概十多米的距離。
“裏面的閣下。”
一道嘶啞尖銳的男聲響起，仿佛是帶着一絲玻璃摩擦的聲音，它對着洞穴内道：“我是尖嘯者-巴德爾，如你所見，是一位放牧的夜巫。”
夜巫？
昨天那個經過的詭異生物？
它還沒走？
夜巫不是遊牧嗎？爲什麽還在這附近？
蕭恩用鬥篷遮住了自己的面容，讓自己看起來更像是一個詭異的生物，他緩緩地走到門口，語氣冰冷道：“有什麽事？”
尖嘯者-巴德爾擡起頭來，它外露的面容是暗青色，就好像是厲鬼一樣，滿嘴細密的牙齒，非常鋒銳，嘴角還有殘留的血迹，牙齒縫裏面有靈魂蠕蟲的碎肉，似乎是剛剛進食過。
它似乎是在觀察眼前的蕭恩，目光中透着一絲不懷好意，但是克制住了，因爲它看不出蕭恩的實力深淺。
隻見它微微俯身道：“我隻是發現這裏似乎換了一位主人。”
“過來向你問候一下。”
尖嘯者-巴德爾說話很禮貌，語言很紳士，但是它的面容比惡鬼還要兇狠，仿佛随時會擇人而噬。
隻要有實力，詭異生物也會變得很‘禮貌’。
蕭恩面無表情，語氣依舊冰冷道：“那伱現在可以走了。”
他發現對方的手掌中突然長出了一隻怪異的眼球，那眼球還很隐蔽地看了一眼蕭恩，似乎是依舊沒有任何收獲，這才不甘心地縮回了皮肉下。
不過在這個舉動後，眼前的夜巫變得更加小心且恭敬起來。
尖嘯者-巴德爾并沒有離去，而是繼續自我介紹道：“如你所見，我除了是一位放牧的夜巫，還是一位行走的位面商人。”
“我穿梭于物質位面、陰影位面和靈界。”
“如果你有什麽需要，都可以找我。”
位面商人？
對方的話讓蕭恩産生了一絲興趣，平靜道：“那你有什麽貨物？”
眼前的夜巫看蕭恩來了興趣，輕輕地一擡手，一份詭異的羊皮紙輕飄飄飛了過來，上面似乎是用秘法文字寫了很多商品的内容。
它神色恭敬道：“貨物不适合帶出來，太危險了。”
“這是我們夜巫商會的貨品清單。”
蕭恩沒有伸手接，在他的身後，三隻無形之手伸了出來，直接接住了半空中輕飄飄懸浮的羊皮紙。
是人皮。
蕭恩的瞳孔微縮，他一邊注意不遠處的夜巫，一邊迅速地看了一眼上面的秘法文字。
夜巫似乎覺察到了無形之手的存在，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
大家都很謹慎。
上面的物品清單有點觸目驚心，因爲貨物最多的不是超凡遺物和奇物裝備，而是各種各樣的血祭材料，其中最重要的材料就是人類。這裏有很多的生物依靠血祭儀式從舊日那裏得到一絲恩賜，最後晉升的路線是舊日眷族。
清單上大部分都是完全退化的人類亞種，有些就好像是牛羊牲畜一樣可以大量販賣。
“是其他位面的邪魔商人！”蕭恩微微眯起雙眸。
這上面的貨物确實有不少好東西，甚至還有一些靈界才能找到的超凡遺物，蕭恩注視着對方，面無表情道：“怎麽交易？”
夜巫開口道：“鮮活的靈魂、魂石、奇物、超凡遺物等等都可以。”
“我們有專業的估價師。”
“你隻需要告訴我你需要什麽，我會在下次返回物質位面時帶過來。”
看樣子還真有可能是一個位面商人。
但誰家商人出門都不帶貨物的？黑商嗎？就地打劫？黑吃黑？
人皮紙上的商品用靈魂和魂石作爲貨币單位，清單上有數十件商品，但是價格都很昂貴，蕭恩手上雖然有些奇物遺物，可未必能夠交換得到。
對方來這裏也不是爲了做交易的，估計是想要試探一下他。
蕭恩可不會認爲夜巫是正經的位面商人。
他沉吟了一下道：“我對上面的《黑暗儀式秘典》很感興趣。”
蕭恩現在得壓一下精神污染，清單上面的東西一個比一個怪異，都是來自靈界的遺物，甚至還提供無頭騎士的頭顱，隻有一件看起來像是書籍，可以提供更多的知識。
夜巫聞言微微點頭，恭敬道：“好的。”
“我會在後天返回物質位面，帶來你需要的東西。”
說完，它低頭示意了一下，轉身朝着黑暗中走去。
嘶嘶嘶。
在漆黑的夜幕下，一大群的靈魂蠕蟲湧了過來，跟在了這個夜巫的身後，曾經給蕭恩帶來一點小麻煩的靈魂蠕蟲，在它的手下就好似一群乖巧地牛羊。
五分鍾後。
在走出了眼魔的領地後，夜巫停下腳步，聲音冰冷道：“是人類嗎？”
它胸前的血肉開始蠕動，一張空洞的人臉浮現在了它的胸前皮肉上，隻見這張人臉思索了一下，緩緩道：“不是。”
“他隻是僞裝成人類的樣子。”
“我嗅到了知識的氣息，很瘋狂，不好對付！”
蕭恩盡可能的想要把自己僞裝成爲一個詭異生物，可是在夜巫的眼中，他反而更像是一個想要僞裝成爲人類的怪物。
短暫的沉默，夜巫輕輕點頭。
它随手抓起了一隻怠惰的靈魂蠕蟲，放入長滿細密利齒的嘴中咀嚼，鮮血與濃汁流淌而出，它貪婪地吃掉最後一口，緩緩地消失在了夜色下。
這是它的工作餐。
放牧靈魂的夜巫都是服務于一些非常強大的邪物，位面商人隻是它的身份之一，它還有很多的身份，比如說強盜。
黑暗中，那張長在夜巫胸前的空洞人臉問道：“我們還回來嗎？”
夜巫平靜道：“當然回來。”
“不過那張商品清單是假的，我們根本沒有那些貨物。”
那張空洞的人臉沉默了一下，然後語氣玩味道：“那你得先找個好幫手。”
“對方可能是巫師。”
夜巫微微點頭，獰笑道：“我知道。就因爲他是巫師，我才要想辦法吃掉他。”
巫師途徑的超凡者，家底都是非常的厚實。
通常情況下，巫師的身價都是其他超凡者的數倍以上，要是能夠幹掉一個巫師，最起碼能夠找到數件超凡奇物。如果能夠攝取對方的靈魂，靈界也有不少存在會對巫師的靈魂感興趣。
這是一筆高風險高回報的買賣。
眼魔巢穴。
蕭恩一直警惕地目送夜巫離去，他甚至召喚了隐形仆役悄悄跟着對方，确定目标離開後，這才稍微松了一口氣。
“這地方不能繼續呆了！”
蕭恩可不會相信一個邪魔的話，夜巫和鬼婆，都是最狡詐的邪祟，它之所以沒有動手，隻不過是沒把握打赢蕭恩罷了。
當然，蕭恩沒有動手，也是因爲沒把握幹掉對方。
不動手還有可能各退一步，一旦動手了就是不死不休，這種跨位面的怪物都非常難纏。
“走了？”
蕭恩看到了返回的隐形仆役，決定天亮前就離開。
他的試煉快結束了，到時候就能返回深淵城修整一下。
蕭恩皺眉道：“它的惡意很明顯。”
“肯定還會回來。”
“深淵城能搞到炸藥嗎？”
想到這，蕭恩望向了眼前的隐形仆役，目光變得和善了許多。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