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潘鎮。
楚雲飛這幾天忙得不可開交， 358團擴編爲獨立第 9旅，各種事情自然繁雜無比。
裝備的接收、調整、整理，軍官的調動，士兵的招募和訓練等等，都不能輕忽。
若非有方立功幫他分擔了一大半，他估計會忙得連喝水的時間都沒有。
不過好在事情還算順利，方立功剛剛告訴他，全旅 7000人已經基本湊齊， 3個主力團的編制和人員也基本梳理明白了。
于是他一邊命令方立功召集全旅，準備開成立會，一邊坐在自己的指揮部裏，等着一封電報。
“旅座，外面的将士們都準備好了，台子也搭好了，鄉紳百姓，也都在台下就坐了。”
方立功進來彙報。
“好！辛苦立功兄了。
來，坐下喝杯茶，稍等一等吧。”
楚雲飛伸手拿過茶壺，給方立功倒了一杯。
碧綠的茶葉在熱騰騰的沸水裏沉浮，煞是好看，香氣撲鼻。
眼見着楚雲飛上身隻穿着整潔的白襯衫，方立功不禁有點納悶，好奇地問：
“旅座，今天天氣不算炎熱，您爲何隻穿着襯衫？
還是穿上軍裝吧，小心着涼。”
“不急。”
楚雲飛擺了擺手。
方立功聞言有點懵，仔細打量了一番放在一邊，疊得整整齊齊的軍裝，頓時發現了亮點，不禁皺了皺眉。
這時候，一名電報員跑進來：
“報告！軍政部來電！”
楚雲飛聞言，頓時心裏一喜，連忙走過去拿過電報一瞧，哈哈大笑：
“哈哈，校長到底沒忘了我這個不成器的學生啊！”
随後他把電報往桌子上一放，拿起放在一邊的那套軍裝，往身上穿去。
隻見那軍裝上領口和肩膀上，赫然是代表少将的領章和肩章！
方立功聽到他的話、看到他的舉止，頓時明白，這封電報，恐怕就是楚雲飛晉升少将的委任狀。
他的面色當即就變得十分難看。
不過他很快就克制住了自己内心的波動，強行擠出一個笑臉道：
“恭喜旅座！
如此年輕就晉升少将！
實乃軍界少有！”
“哈哈啊，同喜同喜！
立功兄，回頭等我們第 9旅打幾個漂亮仗了，我自會爲你向校長請功，把你的軍銜也往上提一提。”
楚雲飛哈哈笑道。
頗有一副“長安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的嘚瑟。
聞聽這話，方立功的臉色愈發難看了，連忙擺手道：
“多謝旅座了。
不過我非黃埔出身，恐怕難入常公法眼啊！”
……
兩人說話間，楚雲飛已經穿好了少将軍裝，戴上帽子和白手套，整理好了軍容。
“立功兄，走吧！
今天是我第 9旅的大日子，今日之後，我們就得賣力拼殺了！
要不然對不起楊司令和校長的厚愛啊！”
楚雲飛帶頭走了出去。
他心裏晉升少将的欣喜，此刻已經替換成了沉甸甸的壓力。
這次，他發報給一個黃埔同學，在老常那裏遞了個話，才換來了這個少将牌子。
但他很清楚，這點黃埔情分也就到此爲止了，如果自己後面不能打出戰績，那恐怕自己這個少将旅長的位置，就要坐到死了。
“旅座，這邊！”
方立功被楚雲飛一提醒，連忙反應了過來，跑到前面給楚雲飛帶路。
心裏卻在暗戳戳打着自己的小算盤。
……
獨 9旅的成立會開得十分熱烈，尤其是西潘鎮的鄉紳們，反應很熱烈。
之前 358團要剿匪時，他們都出了一筆剿匪經費，深感肉痛。
但如今眼見着楚雲飛都當上少将了，頓時覺得自己之前的出血是一筆不錯的投資了。
是血賺！
再也不肉痛了。
甚至有人還在琢磨，自己得再給楚将軍送點禮，以後對外做生意的時候，可以借用一下楚将軍的旗号。
然而，就在成立會即将結束，楚雲飛準備宣布給所有士兵加倍發放本月軍饷，然後大擺宴席的時候，鎮子南面忽然傳來了 7聲巨大的炸響——
“轟！”
“轟！”
“轟！”
……
在場的人大多數都是軍人，他們當即就聽出來，這是炮擊的聲音。
有人忍不住大聲驚呼：
“哪裏打炮？”
個個面色惶恐，生怕下一秒就有炮彈落到自己頭上。
“敵人打來了？”
這是原 358團的士兵，他們雖然慌，但還沒有亂。
“快跑啊！
小鬼子打來了啊！”
這就是方立功召集來的那些西潘鎮鄉紳和獨 9旅新拉來的壯丁了。
他們仿佛驚弓之鳥一般，拔腿就跑。
嘴裏還瘋狂地嚷嚷。
頓時鬧得現場一片大亂。
“啊——我的腿斷了，别踩我！
啊——呃——”
許多人被推攘倒地，瘋狂哭嚎，然後被無數隻腳丫子給踩在了身上。
他們一跑，原來 358團的士兵也有膽小的，忍不住也跟着一起跑。
“快跑啊！跑慢了就沒命了啊！”
軍官們拼命喝止——
“都他娘的坐好，不許動！
旅座沒發話，誰都不許動！”
然而卻沒有半點作用，驚慌的士兵推倒阻攔的軍官，瘋狂往會場外跑。
台上，楚雲飛見此情形，頓時滿臉鐵青，拔出腰間的勃朗甯手槍，就對着天空就放了一槍！
大吼道：
“都特麽的站住，誰動打死誰！”
随着他這一槍和這一聲大吼，站在高台旁邊孫銘急忙帶着警衛連的戰士，沖到台上，端起步槍，對準天空開槍了。
“砰砰砰……”
連綿不絕的槍聲，把台下大多數慌亂的人群都鎮住了，但還是有那麽一些以爲可以乘亂逃走的新兵繼續奔逃。
孫銘見此，當即毫不客氣地喝令：
“開槍，打死！”
随着他的命令，當即就是一串槍聲——
“砰砰砰……”
十幾名還敢跑的新兵當場被打死，血腥味瞬間彌漫了會場。
吓得有些膽小的鄉紳，當場尿了褲子。
心裏暗道：特麽的，早知道就不來參加這勞什子獨 9旅成立會了！
真是命歹啊！
這幫丘八，下手真黑啊，說殺人就殺人！
枉費老子剛剛還送了不少現大洋呢！
真是特麽的喂狗了啊！
……
見他們真敢開槍，這下子總算沒人敢跑了。
楚雲飛這才松了一口氣，大聲命令道：
“各團、營長，都把自己的人帶回營房，整理裝備，領取彈藥，準備戰鬥！”
“是！旅座！”
各團、營長們連忙站出來接令。
……
上面這一番變故，說起來慢，實際上也不過發生在一兩分鍾之間。
快刀斬亂麻地解決了騷亂，楚雲飛扭頭喝令孫銘：
“孫銘，派人去南面查查，到底是誰在開炮！
敢來我楚雲飛的地盤搗亂，這是活得不耐煩了嗎？”
其實他心裏已經隐約有了幾分猜測，隻是不好說出來罷了。
南面是誰的地盤，他還能不清楚？
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麽聊齋？
“旅座，我建議還是趕緊撤出鎮子吧！
聽這炮聲，似乎是大口徑榴彈炮！
如果真是敵人在進攻，剛剛這輪炮擊，可能是他們在校射而已，一旦他們調整好了炮擊諸元，我們将面臨毀滅性的打擊！
以我們炮兵營的實力，恐怕難以抗衡！”
方立功湊過來建議。
“哼，當年在晉陽城，我又不是沒聽過小鬼子榴彈炮的炮聲？
現在這炮聲，絕不是小鬼子的榴彈炮，不用撤！”
楚雲飛牙根都要咬碎了，聲音冷得像寒冰！
随着他話音落下，又是 7聲炮響——
“轟！”
“轟！”
“轟！”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