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底,天氣還沒有熱上來,風微微涼,天氣也很舒适。
自從來到現代之後,常年在戰場的紀辰星仿佛來到了度假勝地,平日裏喝喝茶講講書,在這個和平的年代,她懂得收斂自己的鋒芒。
她今天穿的随意但不普通,長袖和長褲都是商标低調的名牌,如果不仔細看,可能會誤以爲她是哪裏來找工作的大學生。
精心打理過的長發有一點微卷,顯得她整個人溫柔中有一些惬意和慵懶。
紀辰星很快來到了陸氏集團的一樓大廳。
褪去了兩點鍾的犯困,還沒到四點鍾對下班的期待,下午三點過後的時間,正是打工人打工狀态最好的時候。
陸氏集團的一樓大廳也沒什麽人,隻有一個打扮的十分靓麗前台小姑娘。
一見到紀辰星進來,小姑娘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您好,請問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嗎?”
小姑娘的态度尚可,隻是紀辰星第一次來這樣的公司,便随口應了一句,“我來找我朋友。”
和陸嶼洲參加過一次慈善拍賣、打過兩次電話、收過他的道歉禮,姑且也算是個朋友。
聽到這話,前台的臉色變了變,雖然她很快就掩飾了過去,但還是被紀辰星捕捉到了一絲不屑。
紀辰星沒看懂,她還沒說她的朋友是誰,怎麽就不屑上了,難道陸嶼洲在自己公司的風評很差,就像古代那些纨绔子弟一樣?讓人一提起來就忍不住皺眉?
前台的小姑娘再一次上下打量了一下紀辰星,然後不可置信地問道“你朋友,該不會是我們陸總吧?”
紀辰星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不是陸嶼洲的風評差,而是自己被這個前台嫌棄了。
紀辰星自信地點點頭,“對啊。”
前台這下裝都不裝了,仿佛聽到了多麽好笑的事情一樣,直接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最近陸總确實去了幾個電影傳媒大學做了演講,你是哪裏來的大學生?總不能聽到陸總幾句話就以爲自己和陸總是什麽朋友了吧?
“告訴你啊,你這個年紀的小姑娘就該好好讀書,别想着仗着自己長的有點好看就做加入豪門的美夢。”
前台最後嫌棄地打量紀辰星一眼,對紀辰星做了個驅趕的手勢。
“你還是趕緊走吧,少來影響我工作,這裏不是你這種大學生該來的地方。每天面對你們這些人真是麻煩……不過你的東西可以留下,花大錢買的茶吧?我幫你轉交給陸總。”
她是真把紀辰星當成軟柿子了,眼裏的貪婪甚至不加掩飾。
紀辰星也看出來了,這茶如果到她手裏,陸嶼洲多半連半片茶葉子都喝不到。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打扮時尚,一身名牌的少女扭着腰從門外走了進來。
一見到她,前台原本不滿的臉上立刻堆滿了笑容,“沈小姐,您來了。”
縱使那位“沈小姐”從頭到尾沒有看前台一眼,前台也還是微笑着目送她離開。
目送完了“沈小姐”,前台面對紀辰星又變回了剛剛那個态度。
“别羨慕人家能進去,她是沈家的大小姐沈雨霏,你這輩子都沒見過這種大小姐的人還是趕緊回去學習吧。想進去的話,除非你也是這種大小姐,下輩子投個好胎。”
紀辰星笑笑,“張口閉口回去好好學習,看來你還挺勵志的,這個年紀做什麽前台,怎麽不去考研?”
前台吃的是青春飯,小姑娘一下子紅了臉,“你——”
不過紀辰星也很奇怪,按說自己上直播這麽久,怎麽這個前台還沒見過自己似的?她紀家不比那什麽沈家強的太多了,何須下輩子投個好胎?
“你真不知道我是誰?”紀辰星都有點懷疑梁聲的影響力了,“你沒看過直播嗎?”
聽到“直播”這個詞,前台小姑娘那股不服輸的勁又上來了。
“還以爲是什麽名校大學生,勸我考研?沒想到是個不入流的小主播罷了。
“實話告訴你吧,我們陸氏最不缺的就是明星,什麽破直播我才看不上。
“你這人雖然形象也不錯,但是不好意思,想見陸總,你有預約嗎?”
看來前台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誰,紀辰星感慨世界如此不同又如此相似,這麽年輕的前台竟然有一種往老油條方向發展的市儈。
“預約這東西,我确實沒有。”紀辰星拿出手機,“不過我可以和你們陸總說一下,讓他給我安排安排。”
她拿出手機,找出了一個号碼。
“你播啊。”前台歪頭,一副“我看你能怎麽樣”的架勢,“别想随便拿個手機号來唬我,玩這套的多了去了。”
紀辰星沒有說話,如她所願,立刻把号碼撥了出去。
甚至還沒超過五秒,電話就被接了起來。
“你到了?”
電話那頭傳來陸嶼洲的聲音,聽起來溫柔又克制,像一杯摸起來清冷,嘗起來辛辣的薄荷酒。
“在你一樓大廳這裏。”紀辰星回答說,“你有時間嗎?沒時間的話我就改天再來。”
紀辰星的話說的其實疏離,但是在前台聽來,卻又十分暧昧。
“我不信,陸總什麽時候對人這麽說話過?誰敢這麽對我們陸總說話過?你是從哪裏找來的乙遊語音?”
前台憤憤地怒錘桌子。
“什麽聲音?”陸嶼洲問。
“沒什麽,就是你們前台還挺有抱負的,想考研了。”紀辰星說。
陸嶼洲沉默了一下。
“我有時間,但是目前在開會,先讓高陽去接你了,他還沒有到嗎?”
高陽這個名字紀辰星聽陸嶼洲提過一回,就是那個把李翠花一家和古董放在一個屋,兩天把李翠花逼回老家的人才。
陸嶼洲話音剛落,高陽的聲音就從樓梯口傳了出來。
“大小姐大小姐,我就是來晚了兩步,你怎麽能去陸總那裏告我的狀呢?”
前台本來還想趕紀辰星出門,卻沒想到高陽直接出現,還叫紀辰星“大小姐”。
前台這下直接慌了神。
她怎麽會是大小姐?哪家的大小姐出門都不穿名牌?她一個前台也從來沒見過?
前台再次打量紀辰星,終于在紀辰星衣服上找到了那不起眼的商标,一件衣服十幾萬,她隻恨自己眼瞎,在心裏把制作這麽小商标的奢侈品牌罵了一百遍。
“紀小姐,來多久了,沒等急吧?”高陽對紀辰星做了個“請”的手勢,“有什麽需要的嗎?陸總吩咐了您說什麽就是什麽,不需要向他請示。”
高陽是這裏的總監,他負責的部門比較重要,平時和陸嶼洲走的也比較近,在公司裏位同副總。
身爲一個前台,面對這樣級别的領導,别說是打招呼了,小姑娘平時和他見面的機會都少有。
但是高陽卻對紀辰星這麽尊重,這可是十個沈雨霏加起來都沒有的待遇!
從談話裏,前台也聽出來了,來的人紀家的小姐,是真的和陸嶼洲是朋友!人家從頭到尾都沒有說謊,隻有自己在自信地猜猜猜。
知道了紀辰星的身份,前台甚至吓得大氣都不敢喘。
她沒看過直播也知道,上一個挑釁紀辰星的人還在牢裏蹲着呢。
高陽堆着笑等紀辰星的回答。
“不久,剛到,先了解了一下你們的企業文化,挺有收獲的。”紀辰星說。
高陽怎麽會聽不出來紀辰星話裏的意思,回頭看了前台一眼,又把她吓得一哆嗦。
“别吓人家。”紀辰星提醒到,“即使工作也不忘提升自己、還有迅速識别别人身份的能力,在你們這裏做前台簡直把未來埋沒了。”
高陽額頭上滲出一絲冷汗,“大小姐,您放心,我們公司不會埋沒人才,我們這裏對于她這種人才都有N+1福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