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爲,齊子宴隻是去配合調查,但是誰也沒想到,這一配合,他就再也沒有回來。
警局倒是給了齊家的父母一些通知文件,在收到那些文件的時候,徐芳和齊山就主動離開了節目組。
齊家一家,除了齊子宴之外,其他人都是素人,關于齊山和徐芳要走的這件事,梁聲也沒有攔。
剩下的兩天節目,《我們一家人》會隻錄紀家的部分。
次日,縣裏的古風文化節開始,節目組的直播開機比以往都早。
上午五點鍾,節目組的直播就已經開始了,隻不過沒有錄紀家,而是給網友看了看縣裏“古風文化節”現場。
這個縣雖然不大,但是留存了不少古代建築。這些古代建築占了不少面積,按理說快速發展拆除了更好。
但是這個縣沒有這麽做,而是不斷的留存翻新,爲了這些建築,甚至搞了一個爲時七天的“古風文化節”出來。
在“古風文化節”期間,縣裏出行的人可以自由穿古裝,帶古飾。
商人小販可以穿古裝到街上擺攤,舞龍、舞獅、高跷、戲曲等許多古代表演也在這幾天内分時間表演。
力求最大程度的還原古代世界。
這個活動促進了縣裏的旅遊業發展,對許多知道這個縣“古風文化節”的網友來說,他們早就想親眼看一看這個活動了,節目組這一舉動,正和他們心意。
紀辰星早晨會晨跑鍛煉,所以醒的也比較早,打開古代的直播之後跟着節目組一起去了。
古代,君珩的早朝也已經開始了。
和紀辰星直播間裏朝氣蓬勃的那些人不一樣,朝堂上,有些大臣因爲起的太早有些犯困,雖然不至于哈欠連天,但朝堂上仍舊死氣沉沉。
“今年還是和往年一樣,有南澇北旱的征兆,南邊和北邊都要提前做防範。
“尤其是澇災的南方,要及時處理屍體,以免瘟疫橫行,這我就不多說了,你們都懂。
“災情已經連續三年了,一年比一年嚴重。前兩年國庫還能支撐填補,今年應該怎麽辦,哪位愛卿有好法子,不如提一提。”
君珩面色嚴肅,視線掃過朝堂上一個又一個烏紗帽。
大部分人的腦袋低的更厲害了,恨不得直接把自己埋到地裏去。
在等大臣回複的時候,君珩看了看紀辰星的直播間。
他們那個世界就沒有旱澇災害嗎?他們爲什麽從來不擔心天災?是有什麽更好的應對之法嗎?
正當君珩沉思的時候,終于有大臣出列,回答了他的問題。
回答問題的是丞相柳鴻儒。
“皇上,臣以爲,既然南方水患,北方旱災,不如将南方的水運到北方,這樣兩兩相抵,哪邊都不會再受災。”
他話才剛說完,君景瑞就忽然大笑起來。
“依丞相所言,我們應該如何把南方的水運到北方去呢?”
君景瑞問的也是個關鍵問題,畢竟一國之大,南水北調不是像說的那麽輕松,一桶兩桶提過去就完了。
朝堂下面,群臣開始就這個問題竊竊私語。
半晌之後,丞相柳鴻儒又給出了一個方案。
“皇上,您看這樣如何?我們挖一條河,從南方挖到北方,這樣南方的水不就流到北方去了嗎?”
柳鴻儒的想法理論上可行,竊竊私語的大臣們中間發出一陣陣“是啊是啊”、“啊對對對”的贊成聲。
君珩點點頭,看向君景瑞,“太子怎麽看?”
君景瑞向前走出兩步,跪在了群臣的正前方。
“回陛下,兒臣以爲,此事不妥。”
君景瑞的話引起了群臣不滿,他們想了許久,好不容易才想出來的方子,既然這樣就被君景瑞給否定了。
“你以爲不妥?”君珩坐在龍椅上,淡淡的看着每一位大臣的表情,片刻之後問君景瑞道,“你倒是說說,哪裏不妥?”
君珩是看着君景瑞長大的,甚至可以說他親自教過君景瑞。
縱使君景瑞長大之後沒少做了糊塗事,但他讀過的書确實不少,君珩也樂意聽一聽他的意見。
“回陛下,兒臣以爲,開鑿一條從南到北的河雖然是好事,但是過于勞民傷财,更何況我們現在國庫不夠充盈,又有南澇北旱的災情,此時開鑿運河,實在是不妥。”
朝堂上又一次響起了大臣們交頭接耳的竊竊私語聲,“太子殿下說的對啊”、“哎呀我怎麽就沒想到”、“不愧是太子殿下,不如今天去找他喝喝酒,我們站他這一隊!”
君珩淡淡地點了點頭,對君景瑞的回答表示贊許,“柳相,你還有其他想說的嗎?”
柳鴻儒不是第一次被君景瑞反駁了,他也有自己的理由。
“回皇上,太子殿下以爲,此時并不是開鑿南北大河的好時候,但是臣想問一句,何時才是好時候呢?
“是明年,還是後年?何年何月才是開鑿大河最好的時候?誰能保證明年就是沒有災害的豐收年呢?
“我們前兩年也發了不少赈災銀兩,但是效果甚微,與其這麽拖着,發下去更多的銀兩,倒不如忍痛把河挖了,不僅解決了當下的困難,也能造福後世。”
朝堂上,大臣們倒抽冷氣的聲音不絕于耳。
“好像還是柳相說的更對一點”、“這下太子還如何反駁?”、“不行就挖了吧,每年到這個時候就開始處理這些受災的事,我都煩了!”
君珩從來不反對群臣在大殿上交流自己的意見,他相信隻有不同的意見相互碰撞,才能辨别其中哪些是真正有用的東西。
君珩清了清嗓子,“太子?你以爲柳相說的如何?”
“不妥。”君景瑞仍在反對,而且這次,他把矛頭直直對準了柳鴻儒。
“柳相你可知道,你說的這‘忍痛’忍的是什麽痛?
“這麽多些年來,更疊過多少朝代,曆朝曆代都從來沒有挖過你說的這樣的河,并非是因爲他們從來不受災,而是因爲你所說的工程,對一個朝代來說付出的代價實在是太大了。
“柳相你可曾了解,早在200多年前的中榮國,他們的國君就有打算開鑿這樣的河,但是結果是什麽呢?
“因爲勞民傷财,民不聊生,這條河的工程才剛剛開始幾個月,就有人從土裏挖出了一個寫有中榮國壽數已盡的石墩,起義軍揭竿而起。整個王朝都被推翻。”
君景瑞言盡于此,整個朝堂都沉默了。
君珩思考良久,最終也沒有采用任何一個人的想法。
“這件事還需要從長計議,先退朝吧。”
總有解決的辦法,隻不過是目前還沒有找到而已。
退朝之後,君珩換上微服,他決定先去民間看看,然後吸取另一個世界的策略,再做最終的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