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上,宜婳和胤禛、弘晖用早膳。
經過這麽多年的生物鍾培養,宜婳已經可以早上四五點鍾起床了,要不是弘晖也趕早,她可以百分百确定自己起不來。
好在她比爺們清閑,每日中午可以睡上一個時辰,倒也精神。
“鮮蝦混沌,多吃幾個。”宜婳見弘晖隻對着小米粥使勁,給他舀了一碗,這孩子早上吃飯實在費勁,不過也怪不得孩子,誰家早上這個點起來能吃進去飯。
都是到了胤禛這個年紀,早就習慣了早朝的折騰,日日如此,方能胃口大開。
胤禛視線落在了宜婳的發髻上,看到了自己昨日送來的禮物,微微一笑。
果然和福晉很是相配,胤禛滿意的點點頭,或許可以再尋一尋紫色的,應該也很合适。
宜婳見弘晖吃的心不在焉的,有些好奇:“弘晖這是怎麽了,算下來該旬考了,不會是最近偷懶了在臨時抱佛腳吧。”
“那倒不是。”弘晖難得有點糾結,“兒子應了一個賭約,若是這次旬考沒有拿到第一,就得把皇瑪法送兒子的論語給大家傳閱。”
胤禛挑了下眉毛:“咱們弘晖這是信心滿滿一定能拿魁首了?”
弘晖搖搖頭:“這次騎射難度增加了,兒子沒有信心。”
宜婳喝了口羊奶:“你皇瑪法送的東西,怎麽就成了彩頭了?”
弘晖放下了筷子:“是弘皙哥哥挑釁,弘晴一沖動就替我答應了。”
事情其實很簡單,每次旬考都是這幫皇子龍孫們的噩夢,像是弘晖名列前茅的不把它當回事,在後面墊底的每次都要吃闆子。
沒想到這次弘皙過來提議,若是弘晖還能第一,就把他那裏的蒙古彎刀送給弘晖,但若是弘晖沒能保住第一的寶座,那就把帶着皇瑪法批注的論語給大家傳閱一下。
都是弘晴那個大嘴巴,他有一次在弘晖那裏看到了珍藏,大大咧咧的說漏了嘴,在大家都以爲弘晖失寵了的那段時間,他也是一番好意,說皇瑪法都把他自己的啓蒙讀物送給了弘晖,怎麽算失寵呢。
這句話一出,直接讓大家紅了眼,因此弘皙才會想了這個歪招。
弘晖根本不想理會他,這對他又沒有什麽好處,蒙古彎刀貝勒府有的是,他根本不想要好不好。
誰承想弘晴那個經不起激得性子,在弘皙幾句難聽話得挑動下,直接答應了。
弘晖想要阻止都晚了,他總不能不給兄弟面子,說他答應得不作數吧。
這事兒就這麽定下來了。
宜婳聽完笑了一下:“弘晴這個沖動得性子,早晚要吃虧。”
弘晖難得不自信:“額娘,兒子若是輸了怎麽辦?”
“你覺得,現在最要緊的事情是旬考的名次嗎,額娘覺得不是。”宜婳給弘晖剝了一個雞蛋,“要是額娘是你,旬考之前要先去另一個地方。”
弘晖拍了一下自己的頭:“哎呀,養心殿。”
胤禛在旁邊看着覺得有意思,沒有插話。
“皇瑪法不會這麽快就知道了吧。”弘晖洩憤的咬了一口雞蛋。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紫禁城裏哪有你皇瑪法不知道的事情。”宜婳吃飽了,輕輕的靠在了椅背上,秀氣的打了一個哈欠。
“兒子知道了。”
康熙頭一次看見弘晖這般惶恐的跪在地上請罪。
他絕口不提弘晴半個字,隻說自己錯了,不該将皇瑪法的手書到處宣揚。
康熙昨天就知道了,他本來有些生氣,但是看見孫兒一大早的來請罪,心裏的不舒服消減了大半。
“隻要你能奪得魁首,自然無礙。”康熙也給弘晖施加了壓力,然後看着時間差不多趕去上朝了。
上書房裏
趁着先生還沒來,弘晖把弘晴拉到了一邊,先是給他作揖:“弘晴哥哥,上次給你下巴豆是弟弟的不是,弘晖給你賠罪。”
弘晴一下子蹦了起來:“你這是做什麽,咱們自家兄弟,我知道你是爲了我。”
弘晖聞言雙眼一紅:“那就好,弟弟以爲你還在怪罪弟弟,不然昨日怎麽和弘皙一唱一和的就把弟弟賣了。”
“我那是看不慣他們。”弘晴有些心虛,他當時上了頭沒覺得,回了家越想越不對勁,知道自己這是被人當槍使了,“再說了,你這麽厲害,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弘晖偏過頭去:“皇瑪法知道了,他這回要生我的氣了。”
“怎麽會這樣!”弘晴瞪圓了眼睛,“走,我和你去求見皇瑪法,和他說都是我的主意,和你無關。”
“咱們兄弟不分彼此,你的主意就是我的主意。”弘晖看着弘晴,“日後哥哥能否聽弟弟一言,莫要輕易許下諾言,免得傷了咱們兄弟的情分。”
弘晴伸手起誓:“弘晖這次是我莽撞了,我發誓,日後定聽你的行事。”
弘晖捏了捏他的肩膀:“這什麽話,你是哥哥,得聽你的,咱們走吧。”
“那旬考怎麽辦?”
“弘晴哥哥對弟弟沒有信心嗎?”
“有的,有的!”弘晴見弘晖自信滿滿的樣子,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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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慶宮
太子近日病了,他稱病沒有去上朝,太子妃衣不解帶的照顧他。
胤礽非常感動,卧病在床的這段時間隻允許太子妃近旁伺候,東宮一應妾室都沒有進屋的權限。
這表示上次流産之後,太子妃的榮寵再一次恢複了。
太子也不知道染上了什麽病,隻說頭昏昏沉沉的下不了床,太醫院會診了好幾次都不得章法,隻能先開着藥,看看能不能緩解。
太子妃每日必做的一件事,就是給太子試藥,原本這個活是太子貼身太監做的,但是一開始太子妃爲了讨太子歡心,搶了這個差事。
果然,太子因此覺得看到了太子妃的真心,對她另眼相看。
于是,最近這幾天每次湯藥好了,都是太子妃先喝第一口,随後才進了太子的肚腸。
如此幾日過去,太子的病尚無好轉,太子妃卻越發憔悴了。
太子妃的奶嬷嬷勸她要顧念自己的身體,太子妃卻執意如此:“這是翻身的機會,隻要太子病好了念及我一分好,再給我一個孩子,哪怕是個格格也好。”
就這樣,太子妃殷勤周到的侍奉湯藥,終于在弘晖頭疼旬考的這一天,她倒在了太子的病榻前,噴了一口熱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