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這一堵音牆傳來“推力”,砥砺現在是有點吃驚的。
《Fade To Black》的那段solo他聽過,雖然心中有些佩服邊浪能寫出這吉他編曲,但有圈内人問起的時候,他都說:“還行!”
大家也都知道他的還行是什麽意思,那就是他砥砺聽上幾遍就能把譜子給扒下來。
可他砥砺是誰,十幾歲就和國内最早一批老搖滾人在一起混的吉他手,不到20歲就自己組了樂隊,雖然沒留下什麽經典作品,但是他的吉他技術,在圈内老一輩人的心中那是響當當的。
也就是原主之前那個高冷的性子,不怎麽愛關注和打聽圈裏的事情,加上這位的樂隊解散得也早,後來就待在家裏炒股自己玩,隻有心情好了要麽好友邀請才會出來給人錄個伴奏什麽的,所以原主也才不知道有那麽一号人的存在。
現在親眼看到邊浪彈出這一段音強一般的solo,給他的感官震撼又是完全不一樣的。
能編和能彈完全是兩回子事情,這他比其他任何人都清楚。
至于潘健虎,此刻心中也不知道要如何來形容自己心情了。同爲制作人,他很清楚要把這樣一段給編出來,自己手上沒有真功夫那是不太可能實現的。
這種solo不是那種可以循環的和弦進程,好不好聽完全靠的是天賦,有些人就算給他這演奏實力,但是腦子裏斷然也想不出這種旋律來的。
還有一點是,大家也都聽得出來,這是邊浪出的風格中,之前一直沒出現過的迷幻金屬。
迷幻金屬源自迷幻文化的思維驟變,與車庫搖滾及民謠搖滾屬同一時期。早期以藍調爲基礎的搖滾音樂,至前衛搖滾、藝術搖滾、實驗搖滾、硬搖滾,甚至重金屬間的過渡時期。
迷幻搖滾樂手們在音樂中極力渲染如夢似幻的感覺,以非常規的方式造就了一批具有奇異美感的音樂。迷幻搖滾同時并融入了非西方的音樂元素,如印度音樂的拉格與西塔琴。
在原地球迷幻搖滾深受嬉皮士文化的影響,它的聲勢在60年代末期達到鼎盛,英美兩地分别湧現出一大批極富特色的迷幻搖滾樂隊。迷幻搖滾對當時以及後來的搖滾樂隊都産生了深遠的影響,而且它的特色在不同地域及樂隊身上會有截然不同的體現。
其中最著名的代表樂隊就是平克·弗洛伊德!
對于這支樂隊,邊浪最大遺憾就是沒看過水爺和寂寞爺同台,當時水爺來魔都演出的時候,具體票價是多少邊浪記得最便宜的是280。
雖然上座率僅僅就六成左右,但是台下的搖滾圈陣容可是空前的。
老崔帶頭的,何勇、巒樹、唐朝、麥田守的蕭玮、二手的梁姨等都到場了,據說流行音樂圈的還有胡彥斌和丁薇也在。
看完整場演唱會後,梁姨還和他唠說:“這次演唱會更直接使很多國内音樂人在完成了一次欣賞之後,冷靜地思考自我。水爺這現場的綜合控制能力讓人欽佩,我個人認爲這是來華夏的外國音樂人目前最有觀賞價值的一場演出。”
邊浪覺得這話還說小了,水爺當時這場雖然和國外視頻中那些超級現場沒法比,但就是這10000多人的魔都大舞台,水爺爲了效果還專門拆了一個區的座位來放置音響設備。
台上62歲的水爺當時雖然一頭銀發,但光芒四射,舞美、燈光以及和樂隊的配合天衣無縫,讓鐵杆歌迷禁不住揮舞着雙臂大聲尖叫。
特别是當“太空人”、“粉紅豬”等道具從大舞台内四面八方飄出,讓華夏歌迷真正體驗了一把所謂大師級的演出,究竟應該是怎樣的令人震撼。
而邊浪在彈奏的時候,回憶起的是水爺在2011年《迷牆》倫敦巡演時候的場景,寂寞爺在現場觀衆完全不知道的情況下出場和水爺一起同台。
當水爺唱完“Can you show me where it hurts?你能告訴我哪裏不舒服嗎?”這一句,然後轉身看向身後的巨幕頂上。
等燈光聚焦到十幾米高的巨幕頂上,寂寞爺的身影合聲音同步出現:“There is no pain, you are receding……疼痛已然消失,而你正在消逝……”
那個鏡頭閃過的瞬間,B站視頻上彈幕最醒目的一條是:“瘋了!淚目!”
邊浪在視頻上看到這對老小孩一樣的歡喜冤家,在鬧翻26年後一笑泯恩仇的瞬間,震驚之餘眼淚也是止不住的往下流,并且期待有生之年能看一次水爺和寂寞爺合體的現場。
雖然寂寞爺被歌迷诟病,這一場在吉他演奏上,對比其它fortably Numb》的現場可以說是翻車了,節奏不穩的問題不用專業的,隻要是熟悉這首歌的歌迷都能聽得出來,但是依舊不妨礙邊浪對這現場的推崇。
事後寂寞爺被被問到這事的時候,毫不掩飾的承認道:“我承認有失誤,那是因爲站得太高了,我有點害怕……”
對于這支在原地球成立于1975年,解散在2015,在世界搖滾樂圈存在和活躍了整整50年輕的樂隊,邊浪覺得用再多華麗的辭藻也難表達出對他們的崇敬!
尤其是水爺在邊浪穿越前接受采訪時,還怒噴CNN的記者:“灣灣是華夏的一部分,如果你不知道,那就是伱讀書讀得還不夠,回去多讀讀書吧!”
邊浪就覺得這樂隊,這老爺子必須粉一生!
各種情緒的交織下,邊浪的演奏也随着情緒的起伏在波動和升華。
不管是推線、揉弦還是勾弦再到最後的點弦,給人的感覺就是恰如其分的剛剛好……
外行人聽了就是“牛逼”兩字能概括,但是砥砺這個内行看來,這豈是一個牛逼了得!
這次他聽完之後給的評價可就不是還行了,因爲他知道這一段可不是靠耳朵就能把譜子聽了扒下來的。
或者換個方法說就是,這一段要是邊浪自己不給譜,恐怕很難有人能靠着聽或者看視頻扒出一張準确無誤的原版譜來。
邊浪這才收手,幾個初聽的人都還沒回過神來,砥砺就直接開口問道:“邊浪,第二小節那4個32分音是怎麽回事?”
這題邊浪會,因爲原地球翻彈這段尾奏的,基本上都是在這個四個音上很難彈出原版的味來,所以就有無數的民間大神和專業大神做過分析和講解。
邊浪自己總結出來的是:“第一個音3弦9品的E用推弦釋放,這個地方要注意之前推弦上去的音Gb是八分音符;第二個音3弦7品的D用勾弦;第三個音4弦9品的B用下撥;第四個音弦7品的D用上撥,這樣聽感會輕一些,還方便接後面同樣在3弦的兩個下撥的音……”
聽到這細緻的回答,砥砺頓時有一種見了鬼的感覺。
他問出問題之後,在腦中自己腦補出來的畫面應該是邊浪問他:“哪個地方,我看下譜啊!”
然後邊浪在根據自己的回答,去看了譜之後,一邊彈一邊回憶和解釋是怎麽回事,這應該怎麽彈。
可現在這一嘴就說上來了,他直接懷疑邊浪這不是記得譜子了,而是直接把譜給刻在了視網膜上!
滾石幾人的震驚一點不比砥砺小,因爲邊浪給他們的樂隊總譜裏面,壓根就沒主音吉他這一部分的譜子,而是直接給他們錄了一個伴奏小樣。
現在這想都不帶想的,直接就把這種細節說出來了,這得是有多熟悉譜子,才能做到這種秒回複的?
他們知道邊浪寫歌不卡頓,但是完全沒想到對吉他編曲的細節,居然能把控到這種程度!
黃凱:“邊浪,《飛翔鳥》的貝斯前奏一會你給我來一段,聽你那麽一說,我都有點不自信了!”
大勇:“不是,邊浪你這個弄出來才多久,怎麽感覺你這話一出,跟把這一段彈了半輩子一樣!”
華顔:“浪哥,這鍵盤部分你也來給我彈一遍聽聽……”
“這歌有得排呢,後面一遍遍順下來,我們再扣細節。”
砥砺還在想着之前邊浪那幾句話,一時間竟然有點手癢起來:“邊浪,譜子有沒,我想試一試。”
他這話其實聲音不小的,可能從他口中說出來,潘健虎就笑了:“阿砺,你剛說什麽來着,大點聲,你不知道玩音樂的耳朵都不怎麽好使麽?”
“虎哥你這就沒意思了啊!”
“不是,我這幾天老在棚裏聽監聽,上台還要帶耳返,這聽力真是……”
見邊浪就抱着手在那看,砥砺知道今天不讓潘健虎把這個B給裝徹底,那估計自己是别想得償所願了。
但是他也不打算讓潘健虎太輕松,隻見他單手握成一個筒狀,然後湊到潘健虎耳邊喊道:“虎哥,譜子有沒有,我想試一試!”
事出突然,加上潘健虎還在得意中,就讓砥砺這樣輕易得手了。
潘健虎被這一聲吼得往後側面去了兩步,笑罵道:“你這是真想我聾啊?看在你自己認慫的份上,邊浪,譜子給他看一下吧。”
這時邊浪這才有了動作,把譜架上的平闆拿過來開始找譜。
華顔也是不熟悉砥砺的,所以就沒搞明白這到底是演的是哪一出?
他見黃凱也笑得很得意,就湊過去問道:“凱子哥,這是幾個意思啊?”
黃凱摟着華顔的肩膀,看着砥砺笑道:“砥砺哥多年前說過一句話,在今天之前都一直沒人能打過他的臉。”
聽到這逼格滿滿介紹,華顔心中的好奇就又增加了幾分,就立馬捧哏道:“啥話啊,那麽牛?”
“原話具體是什麽記不得了,大概的意思就是,國内這些吉他手的solo,就沒有他砥砺扒不下來的譜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