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家這一開口,就知道有沒有。
邊浪剛才說的時候,哭泣者樂隊的幾人都以爲邊浪就是随便玩玩,可是這一開口,就是帶着所有人開始帶着所有人開始左右搖擺的節奏。
有人說過:“如何快速區分搖滾與雷鬼?能讓你前後搖擺的是搖滾,能讓你左右搖擺的是雷鬼。”
不提這些英文歌詞,光是旋律就把人給代入到了自由和愛的氛圍中。
這時候,哭泣者樂隊的貝斯貝斯手才想起來:“《不要停止我的音樂》就是有點雷鬼風啊,邊浪這還真不是說着玩的。”
在邊浪的歌聲和旋律帶動下,樂隊幾人都從身上掏出各種稀奇古怪的打擊樂器,有蛙音牛鈴、沙盒等加入到邊浪他們兩人的演奏中。其中的一個女隊員,搖着沙盒就開始在那跳上了。
這動靜一大,就把周圍的閑人都給引了過來。今天在這的,大多都是圈裏的樂手和工作人員,都是和音樂沾邊的,見這邊有即興,剛剛還聚在台下看魔城調音的一幫人也都過來了。
起初就是覺得這雷鬼的調調真不錯,但看見是邊浪在唱,一個個都紛紛掏出手機錄了起來。後一步趕過來的梁子心中那叫一個後悔,但看見張偉趴在攤子上錄着,他就放心了,跟着人群左右搖擺起來,腦袋還前後伸縮着,就像隻在聽雷鬼小烏龜。
“勇哥,你說浪哥怎麽就那麽神?什麽都能玩,而且還都玩得那麽溜?”
面對木棉的這個問題,大勇掐指一算說道:“何以解憂,唯有杜康啊!回頭伱讓老譚給你準備個151套餐,看看你有沒有飛升的資質……”
“拉倒吧,那哪是飛升,完全就是把我給送走的節奏。”
兩人就那麽說着,也沒注意身邊不知道什麽時候多出來的一個小個子的姑娘,一身不顯身材的粗布麻衣,一頭小卷發讓她在人群中看起來一點也不顯眼。
她跟着節奏點着頭,“偷聽”了幾句兩人的對話後就開口問了一句:“那就是邊浪?”
“恩,我們樂隊主唱!”木棉看到是同性提問,聲調不由的都提高了兩分。
“你也是滾石樂隊的?”姑娘好奇的問道。
“不,邊浪的另一支樂隊,叫新褲子,這月會發歌,到時候記得去聽。”
姑娘點點頭又繼續道:“他還真是什麽都能玩啊,不知道他玩民謠怎麽樣?”
聽到這大勇終于開腔了:“他民謠要是玩起來,那真就是一個誰也追不上。在肆顧,他連一刀兩斷我剁死你這詞都唱出來了!”
“啊!那個XZ民歌的調是他那傳出來的?”姑娘這反應讓大勇也很意外。
“Singanushiga……Singanushiga……爬上了火車我下yn……我不就是跟着這歌來的麽?”姑娘這玩笑一開口,大勇樂了:“那你可得抓緊了,我估計現在惦記邊浪的姑娘可不少……”
姑娘聽了也笑着回道:“那我争取讓他把我畫在他吉他上面……”
木棉這才發現,這姑娘笑起來是真好看,就是一眼能把你心給融化了的那種。跟邊浪唱《流浪漢》時候那股子“渣”勁簡直就是走了兩個極端,一個想讓你不顧一切的去保護,一個想讓你不顧一切想往上撲。
……
而在試音的魔城這邊,一個個都開始納悶了,剛才還一幫小樂隊圍在下面“學習”呢,怎麽這一會就全走沒影了。還想秀一波solo的吉他手直接把撥片一丢,對着主唱道:“就到這吧,我去把調音台給拍下來,省得演出的時候出錯。”
主唱也沒精打采的說了一句:“行吧,弄完去稀比奇那喝兩口,晚上去半山有趴,我們去玩玩。”
“老譚可是邊浪那頭的,我們就那麽去會不會……”
“滇省就一支滾石拿的出手的樂隊,今晚到他們調音都是後半夜的事情了,碰不上。就算碰上了又如何,也給凱子看看,哥幾個也不是慫包!”
聽主唱那麽說,其他幾人也沒話說了,匆匆收拾完家夥事就下了舞台,臨走的時候主唱還跑去給調音師塞了包煙:“哥們,後天晚上就拜托了啊,到時候我們這聲音一定要大,比邊浪他們的大!”
調音師看了一眼他塞過來的七星,擺手道:“我滇省人,抽不慣混合型。”
被頂了一句的主唱翻了個白眼直接走開,還故意嘟囔了一句:“怪不得調了特麽一個小時,原來是本地的調音師。”
調音師聽見了也不惱,隻顧低頭确認和記錄着調音台上的各種數據,等他走遠了才回了一句:“魔碟這幫家夥怎麽一個個都覺得自己是爺,想超越邊浪他們,做夢去吧!”
調音師就是邊浪在面具樂隊告别演出時候幫邊浪調音那位,跟邊浪合作了《沒有理想的人不傷心》的Loop station之後,他在圈裏名氣也起來了,所以有了機會來負責喜茫茫的搖滾舞台。
就魔城這态度,他說什麽也不可能幫……
魔城的一群人也往人群那邊湊過去看了一眼,見是邊浪在那玩,又是雷鬼,主唱當即不屑的說了一句:“一天到晚就整這些不務正業的,凱子遲早要後悔的。”
然後揮揮手,催着一群人趕緊走。卻不小心瞥見一眼,新加入的貝斯手跟着節奏在那左右晃着……
……
等到了晚上九點多,有些犯困的邊浪一個人摸到了場地最邊緣去抽煙。這煙才點上,一個負責清潔的大爺剛好路過就提醒了一句:“小夥子,砸煙麽煙頭不要亂丢噶,垃圾桶在那邊。”
邊浪笑着給大爺遞上一根,笑着說道:“好呢,不增加您的工作量。”
大爺看了一眼場地那邊,見沒有工作人員注意着這邊,才把煙點上和邊浪聊了起來:“我說你們這些玩搖滾呢小年輕,精神也真呢好,還有聽歌那些,甩頭就要甩一晚上。也認不得你們是高興個哪樣?”
“大爹,看來你是這裏的老員工了嘛。”
“三年了,每次一逗着音樂節,我都要加班到幾更幾股。”雖然聽着像抱怨,但大爺臉上依舊挂着笑。
“給有加班工資?”
“咋個可能有,隻多供一頓晚飯。不過麽拾拾安檢那些塑料瓶賣賣,夠我給家收養呢老馬上一個星期呢好料了。”
一聽這大爺家裏還養着馬,邊浪也驚訝:“哦,大爹你還養馬呢該,馬你平時在哪裏放?”
“我家就是隔壁六甲呢,村裏有個老闆來建了一個馬場。我兒子就在裏收上班,我家那匹老馬我舍不得賣,就寄養在裏面……”說着話,老人還看了眼手上的手表,然後指着場地外的水泥馬路說道:“你看着嘛,一小哈沒有交警了麽怕就要出來了。我兒子會騎着馬場的馬拉着它出來跑跑,這個老馬不跑麽就老能更快了……”
大爺抽完,順手帶走了邊浪的煙頭。
邊浪看了下時間還早,反正還沒到自己,就想等着看一會。果然,10多分鍾後一人兩馬出現在了他的視線中,前面的有人騎的那一匹跑得不算快,但後面那一匹沒人騎的卻跟得有點吃力。
馬蹄聲由遠及近,最後又漸漸消失。
聽着那遠去的蹄聲,邊浪覺得這或許就是種矛盾的諷刺:“愛上一匹野馬,可我的家裏沒有草原……”哼着歌,邊浪就回了場地中。
……
此時的半山已經是人聲鼎沸,作爲滇省獨立音樂的聖地,這就跟肆顧一樣,但凡是圈裏的來演出,沒事都要來這喝上兩杯,有興趣的話就上去玩個即興。
喜茫茫這種大規模的音樂節,來演出和來玩的音樂人自然不會少,半山自然就成了第二現場。
樓上樓下早已經被全部擠滿,很多人都隻能拎着酒在走道上擠着。一件件的稀比奇被滿着扛進去,空着端出來,老譚已經備好的100件貨俨然有些不夠應付今晚這場面的架勢。
這種聚會都不要組織,隻要想玩的就都會上去玩一段。
很多滇省的音樂人都在上面随性的玩着,反正都是一段旋律給出去,剩下的樂手就跟進,玩得很是盡興和灑脫。
這時候不知道誰在下面吼了一句:“玩點燥的啊!魔城不是在麽?”
這嗓子一亮,就有人跟着起哄:“魔城,上啊,是不是來到滇省就慫了,怕被滾石給打趴下?”
主唱一聽,這不正中他下懷麽,當即起身帶着人向小舞台走去。
台上還在玩的吉他手看這場面,收了個口子,其他樂手就都跟着緩了下來。全部停下之後,在調音台的老譚切了首《把夜晚染黑》,然後向小舞台走去。
“哥幾個,悠着點啊,我這就是個小酒吧,不是你們現場那些設備。”這話不軟不硬,語氣拿捏得相當好。
主唱看着手上的木吉他,悠悠的回了一句:“譚歌放心,還能把你這給燥翻?我們可不敢把夜晚染黑……”
老譚點點頭,笑着又補了一句:“别砸琴啊!”
主唱彈了一個和弦,然後比了一個OK的手勢。
沒過一會,他沖回到調音台的老譚點了點頭,然後背景音樂随之消失,架子鼓那躁動的鼓點就開始爆發了出來。
早就回來這邊直播的梁子看着那些說“魔城這是要砸場子”評論,心裏有點不服氣的說道:“也就是邊浪他們在音樂節調音,才給了他們來這蹦哒的機會,否則……”
話還沒說完,失真電吉他的聲音傳出,一下子就把半山的氣氛給點燃。
之前就是跟着随便蹦哒幾下的樂迷和音樂人們,現在一個個都跟着節奏帥起了頭。看着這場面,老譚無奈的說了一句:“看把你們給能的。”
随着狂躁的金屬節奏越發強烈,主唱也開始發聲,用一陣陣的音浪席卷着在場所有人的耳膜。
演到結尾高潮時候,吉他手開始秀起了solo,和好主唱面對面的一蹦,一個帥氣的甩琴頭的動作就把舞台旁邊一旗子給扯了下來,主唱撇了一眼之後還裝作不經意的上去來回踩了兩腳。
給那剛剛挂上沒幾天的大舌頭logo摁上了幾個鞋印子。
這一下,知道這旗子來曆的人都火了:“操!你們這特麽是故意的吧?在半山可沒你們嚣張的份。”
已經停下手中電吉他的主唱一聽,右腳又擰了一下之後才慢慢把腳給挪開,然後把旗子撿起來重新給挂了回去,接着說道:“剛剛演高興了,不是故意的啊!不知道是哪個樂隊的旗,對不住啊,對不住啊!”
“操你大爺的,我就不相信你們不知道那是滾石的logo,你們這是故意挑事來的吧?”梁子說着就要往前面沖,卻被後面的人給拉住了。
主唱一聽,繼續在上面演:“抱歉,抱歉!真不知道是滾石的旗子,要知道是邊浪的臉,我可沒膽子往上踩,回頭他把我一支樂隊給拆薅了呢……”
在場的都知道黃凱那事,一聽這陰陽怪氣的口吻,滇省這幫音樂人的民族脾氣就上來了:
“拽NM……,有本事拿個新歌榜第一來看看?”
“就你這點心眼,怪不得人家黃凱要跟了邊浪!”
聽到這,主唱依舊笑嘻嘻的說道:“搖滾就是玩個現場氣氛,我們魔城後天大軸,滾石就在前面幫我們暖場,好不好比比就知道了。”
這話一出,傻子都知道他們今天這是趁着邊浪不在故意來挑事的。
現在作爲滾石音樂的一員,在直播間網友的各種“拱火”下,梁子直撂下一句狠話:“用不着後天,也用不着浪哥,今晚我們哥幾個就拿浪哥給我們寫的歌炸炸場子!也好讓你們知道,我們滾石音樂可不止滾石一支還樂隊!老吳,上樓拿家夥。”
見有熱鬧可看,酒吧裏的各路人馬都開始拱火。
主唱也不怵,跟着也撂了狠話:“來啊,誰不演誰是孫子!你們幾個玩朋克的小家夥,我倒要看看邊浪給你們寫了首什麽歌,讓你們覺得能和金屬幹?”
老譚自然是知道梁子他們的心思,邊浪給他們那歌他也聽過排練,怎麽說呢,就是兩個字:“邪性!”要真說炸場子,那歌一出還真沒幾個能壓得住的。
想到這他把背景音樂一推,就等着看好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