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唱完，邊浪無視了全場“安可”的喊聲，把自己的帽子找回來帶上之後就下台了。
習慣了邊浪一言不合就出新歌的大風樂隊倒是沒有多驚訝。
唯獨是老彭聽着這歌詞，差點就在台上抹了眼淚。台下那鍵盤手也是聽得一愣一愣的，他和除大風樂隊以外的其他人一樣，都覺得邊浪會演奏之前唱過的歌。
結果邊浪不但沒有，而且給人感覺就是現寫一首，既是唱給老彭也是在點他自己。
盡管理智告訴他，這歌是邊浪的存貨，但是明顯朋克風的歌出現在一個重金屬的場子裏，不僅不顯得違和，還讓人聽了覺得就該唱。
從台下樂迷的反應就能看出來，雖然金屬迷不怎麽鄙視其他搖滾樂風格，但是習慣了重失真的器樂、小調音階、強力和弦的他們，聽朋克就會覺得沒勁。但是剛才邊浪就彈着鍵盤唱歌，沒有其他失真音效加入其中，他們依舊能通過旋律和歌詞感受搖滾的力量，在台下跟着HI。
而且邊浪下台後，去找邊浪簽名的還不在少數。摘邊浪帽子那姑娘還去和邊浪合照了一張，想要帽子，但邊浪沒給……
和大風幾人找了個靠角落的卡座坐下之後，邊浪一問才從老彭口中得知，原來是貝斯的拾音器壞了，而且這把貝斯是從黃凱那借來的。
他自己這次帶的那把打品，自己怎麽弄都調不回來，就送琴行找專業的給弄去了。
“我上台那會才發現的，你說這是哪個小癟犢子幹的？”
看着拾音器那有明顯人爲破壞的痕迹，邊浪想到了很多可能。
給黃凱打電話确認之後，黃凱就在電話那邊罵開了：“昨晚還在肆顧用來着，肯定是在那被人動了手腳。”
這話所有人都信！
樂器對搖滾樂手來說，就是自己的心頭肉，沒誰會自己給自己插一刀。
“晚上去李浩那查查監控看吧，這事我覺得有點蹊跷。”邊浪說完就準備去找那鍵盤手聊聊。
可還沒起身，那鍵盤手就自己端着兩杯精釀找過來了，遞給邊浪一杯後，直接開口道：“邊浪，沒想到居然是你，剛剛沒第一時間認出來。鍵盤手，華顔。”
邊浪他們滾石還缺人這事幾乎半個搖滾圈都知道，有心思的樂手不在少數，但有些是自己心裏有數，有些就是找不到自薦的機會了。
這個叫華顔的看着就二十七八歲的樣子，半長的頭發順到脖子那還打着卷。簡簡單單的格子衫牛仔褲配一雙帆布鞋，給人看着就一很舒服的感覺。
彼此都知道對方的心思，邊浪也就直接開口問道：“以前跟什麽樂隊玩的？”
“開始是玩前衛搖滾的，後來樂隊散了，無就在BJ幾個地下樂隊之間炒更。”
聽到是玩前衛的，邊浪心裏就有譜了。早期的前衛搖滾明顯突出的電子化演奏樂器，電子鍵盤是前衛搖滾獨特風格的最好體現，原地球許多前衛樂隊就因爲隊内有着一位天賦極高的鍵盤手而聞名。
比如Yes的Rick Wakeman！
邊浪看了看大風樂隊幾人，都是沖他搖了搖頭之後，他就知道這位在圈裏的存在感不是很高。邊浪不在乎什麽圈内的名氣，隻要是真有實力的他就認。耳朵上的功夫剛才他是見識過了，但手底下有多少活就要看看才知道了。
“找個地方練練？”
“行……”
後面的演出兩人都沒什麽興趣，直接打車去了肆顧。
到那的時候也就下午四點多，酒吧裏裏沒什麽人，李浩看樣子昨晚也是喝花了，現在還是一臉萎靡不振的樣子。
看到邊浪來了，他還打着哈氣打招呼：“來那麽早，綜藝不是晚上七點半才播麽？對了，你那新歌到底是什麽啊，提前給我透個底。”
“就等幾個小時而已，到時候就知道了。對了，伱這有對着舞台的監控沒，昨晚凱子的琴被人把拾音器給絞了，今天差點就把大風他們的演出給坑沒了。”
聽到這，李浩酒直接醒了：“都到我這來幹這種事，揪出來你看我不直接把他名聲給搞臭。你們玩着，我去查去！诶，這不是華子麽，有段時間沒見了啊，我和你說那事考慮得怎麽樣？要不要……”
說到這，李浩瞬間明白了什麽，然後激動的爆了句粗口：“靠！邊浪，凡事講個先來後到啊，我和華子說過來的事也有小半年了，你不能這一上來就……”
還不等他說完，邊浪直接開口打斷：“可拉倒吧，你們操縱杆有一年沒出新歌了吧，除了在你自己這演一下，外面有多少演出。到時候他還不是得繼續炒更，和現在有什麽區别？”
“你這話說得，那我不有酒吧麽，在這也能掙一分錢……”李浩自知邊浪出手，那肯定搶不過，但是嘴上也卻沒少說。又扯了幾句，他這才去看監控錄像了。
李浩走後，邊浪才對華顔捧了一句：“可以啊，看來你在BJ還很搶手啊。”看李浩這态度，邊浪就基本能知道水平了。
“可是大家的想法不一樣。我還有3個月滿28，我給自己定了個底線，要是30歲還玩不出個名堂來，我就把鍵盤砸了，回老家找份安穩的工作，結婚生子孝敬爸媽。”
聽到這話，邊浪算知道他有技術，卻一直沒在找固定樂隊的原因了，就拿操縱杆這懶散勁來說，兩年還真不一定就能憋出一張新專輯來。
“是個明白人，那就試試吧，今天我彈的那一段，你拔下來不難吧？”
華顔點點頭，走到鍵盤那坐下，試了下音調整好了音色，就直接上手了。從頭到尾沒一下咯噔的，全部流暢的彈了下來，甚至有些地方還進行了一些他自己理解的小改動。
這就讓邊浪覺得基本盤是有了，剩下的就是個穩定性的問題了。
華顔和大勇、黃凱不一樣，大勇拆了那麽多樂隊後，現在春城安定下來，也有了家庭的責任，以後就不太可能去幹特别冒險的事了，除非是自己真不想玩了，除此之外邊浪想不到任何大勇會退出的理由。
至于黃凱，也是圈裏的老油條了，年紀還比邊浪大。之前魔城也是圈裏數得着的樂隊，也都是吃慣見慣的人，能退了魔城下決心過來，證明還是想再進一步，邊浪有那麽多金曲在手做餌，就不相信他會想着輕易改換門庭。
但是華顔就不一樣了，聽他過往的這些經曆，一直都是呆在地下，未來眼界開了可能性就很多。邊浪也不指望樂隊所有成員的都能從一而終，但是在近期這幾年的高産期内，他不希望人員上有太大的變動。
“聊聊吧，你是怎麽想的？”
“家裏老人都是比較傳統的，你和他們談理想，他們就和你車子房子。你和他們談自我實現，他們就和你說傳宗接代的事。我大學學的建築設計，那時候就開始玩樂隊。畢業後受不了設計院那種氛圍，私人公司又老是沒法兌現承諾，所以就裸辭專門玩樂隊了……”
聽他絮絮叨叨說了十幾分鍾，邊浪聽出來也是個不想認命的人，心氣也高。
“去春城沒問題吧？”
“嗯，這個沒問題。不過我有個要求。”
“說來聽聽。”
“我可以和公司簽長約，但以後不管什麽情況，都不能勉強我去給那些流量歌手做伴奏樂手。”
确定了三觀一緻，邊浪笑道：“我們計劃明天就回春城，你是跟我們一起走？還是需要處理下自己的事情？”
見邊浪這算是答應了，華顔也不墨迹：“給我兩天時間，我把租的房子退了，直接去春城找你們……”
兩人又聊了快一個小時，就快到飯點的時候，李浩罵罵咧咧的回來了：“靠，魔碟這幫家夥還真是的，要不是給修龍哥面子，我今晚就去門口挂個牌子，魔碟與娘炮不得進入。”
聽到和自己預想中的某個可能性重合了，邊浪接着問道：“具體是誰能确定麽？”
“凱子昨天和幾個樂手搭着玩了一會，後面琴就一直在台上放着，有一段他去上廁所了，魔碟一幫人上去玩了會，前面人擋的得太多确定不了是誰動的手腳，但肯定最後碰那把貝斯的，就是魔碟那一幫人。”
“能聯系上不？”
“微信沒回，電話也沒接。你放心邊浪，在我李浩這出的事，我就負責到底，要不以後誰還願意來我這演。”
“你打算怎麽弄？”
“這你就别管了，那幾個孫子要是不過來道歉賠錢，以後也别想進我這門。”
聽到這邊浪點頭道：“都是哪些人，你把名字給我，你立你的規矩，我們了我們的恩怨，互不幹涉。”
“講究！那我把名字發你，視頻我也拷下來了，一起給你發過去。在這吃了啊，我讓隔壁送個鍋子過來，老趙他們已經在路上了，跟你們幾個參賽的在一起看綜藝那才帶勁呢！”
“你是想看凱子和老趙變臉是吧……”
“咳，這誰不想看呢，前面那期差點沒把我給笑死……”
兩人聊着，隔壁的鍋子就送過來了，老趙和黃凱就跟聞着味來的一樣，前後腳進了肆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