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時前,看完演出後的江雪心情還在那被震撼的場面中久久不能出來,和她哥哥兩人等爺爺一起回去的過程中,她就刷起了朋友圈。
沒刷幾分鍾,就看到了他同學發布的張之溯路演現場的視頻。
視頻中的雨不小,視頻裏的大部分面積都被雨傘和雨衣給霸占,隻有大概三分之一的位置能看見舞台,關鍵還啥也看不清。她拉完了30秒的視頻,發現後面的畫面也沒什麽變化,她除了能依稀辨認出各種雜亂的喊聲都是在喊“張之溯”的名字之外,就根本沒有看出個什麽所以然來。
再看了一下同學這條朋友圈的标題:“8個小時的等待的沒有白費,盡管大雨滂沱,但溯哥還是堅持唱了一首歌!”
江雪不自覺的笑了一下,心中竟然生出了一種“劫後餘生”的暢快感,亦或者是衆人皆醉我獨醒的優越感。
就在這時候,張之溯的粉絲群裏有人@她,點開來一看,居然是管理在問她今天的活動沒到爲什麽沒請假。
她本來不想理會的,沒想到她同學直接就回了一句:“她今天去看了建軍節的晚會。”
這不說還好,一說就有人開始扒了起來:“前幾天蹭溯哥熱度的那個邊浪好像也參加了這一場晚會,@雪米你怎麽能這樣呢?”
“上圖,滾石樂隊的節目排第二,@雪米,你怎麽可以這樣?”
以前看到群裏有人爲難一些沒跟行程的粉絲,江雪心裏也都會有點不舒服,但是看被Diss的人馬上就出來道歉了,她也就沒說什麽。但在這事落到了自己身上,已經決定脫粉的她可一點都不想悶着。
她先把海鮮市場賣演唱會門票交易成功的截圖發了一張到群裏,然後把今天晚會的票遮住信息部分的内容拍了一張發在群裏道:“等八個小時還被雨淋,最後看了有5分鍾沒?這種優質偶像就留給你們吧,再見!”說完,她就直接退群。
當群情激憤的群内粉絲要找她掰扯的時候,卻發現她竟然退群了。
……
第二天當邊浪看到這綽号時,第一想到的便是原地球米店月的梗。
那時候每到三月,他朋友圈的文青們就會開始文字直播:“三月的煙雨,飄搖的南方,伱坐在你空空的米店……”
第二想到的,那就是那首至今也沒鬧明白什麽意思,歌名和他這綽号僅一字之差的歌了:“我化塵埃飛揚,追尋赤裸逆翔,奔去七月刑場,時間燒灼滾燙……我想你就站在,站在大漠邊疆,我想你就站在,站在七月上……”
想到這,邊浪把兩首歌都寫了下來,至于《七月上》歌詞他記不太全,就把記得住的幾句和譜子給寫了下來。
滾石計劃後天回滇,今明兩天大勇就打算帶着一家人去到處玩玩,黃凱也趁這時間去會一下在BJ的朋友,陳淑婷也回家去收拾了,這次要帶着老默和孩子一起去春城。
邊浪則還有别的事,昨天新歌榜那成績出來後,約他吃飯的人就一大堆,今天中午就是周墨帶着劇組一幹主創在王府井東來順擺了一桌。
10個人的包間連上邊浪隻有六個人,除了周墨、裘駱和鍾華之外,黃薇還帶着她剛參加完高考的女兒也來了。
這配置就讓邊浪覺得有點奇怪,畢竟權裏人不到那個份上,一般聚餐是不會帶家裏人出來的,既然黃薇帶了,那麽說明肯定有另外的事情找他。但是看姑娘這斯斯文文,甚至是有點中性的打扮,邊浪真想不到有什麽事情能找到他這來。
一人面前放着一架景泰藍的小火鍋,在鍾華這個地道BJ人的介紹下,幾人就開始大快朵頤了起來。
吃了一會,幾人把場面話說完之後,黃薇以果汁帶酒單獨敬了邊浪一杯:“邊浪,我今天就托大在你面前稱一聲姐了啊。《手扶拖拉機斯基》這歌真是要謝謝你,這歌就跟和專門爲姐量身打造的一樣。”
放下果汁杯,邊浪客氣的笑道:“薇姐這話就是客氣了,一來是您的聲線和風格本來就适合這首歌,二來也是鍾制片會挑人,這歌我覺得從您口中唱出來,就是我腦中這首歌最應該呈現給聽衆的樣子。”
這話邊浪沒有誇大,黃薇和原地球的張薔比起來,除了形象不大一樣之外,聲音和氣質都和張薔如出一轍。尤其是那自帶電流的娃娃音,邊浪她完全就是爲Disco而生。
邊浪這話也順帶捧了一把鍾華,鍾華也沒好意思把請黃薇這事的經過說出來,就擡着果汁跟了一口:“邊浪,主要是你和薇姐的功勞,我就當是個跑腿的……”
幾人又客氣了一陣,黃薇才向邊浪介紹起了自己的女兒:“邊浪,這是我女兒黃颉今年高考剛結束,報了滇藝……”
“不會是雕塑系吧?”邊浪聽說了學校分數那事之後,現在隻要一提起相關的事,心裏就不由的會往那個方向上想。
“不是,她學畫的,喜歡動漫以後想往這方面發展,就報的滇藝設計學院。沖你們學校那個動漫系那個系主任去的……”黃薇這話還沒說完,黃颉便拉一下她的衣服下擺,小聲糾正道:“媽,人家楊老師是動畫與數字媒體藝術系主任,楊老師那是研究生導師,您這……”
說到這,邊浪把事猜了個大概:“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雖然他兩輩子都還沒爲人父母,但上輩子想起在醫院他老媽照顧他那一段,他還是很能理解做父母的心情的,尤其是黃薇這樣的單親媽媽。
“學校那邊有什麽需要幫助的話,等開學後直接來找我就行。薇姐,到時候你送黃颉去上學的話,就到我那來幫忙錄首歌。”
黃薇的心思說複雜也複雜,說簡單也簡單。簡單是因爲她就想女兒在學校能多讓老師重視點,複雜那是因爲她在自己的朋友圈了解了一番之後,最後想着找邊浪這個她還不熟悉的,其實就是預想到了邊浪以後會被滇藝整個學校都重視起來。
之前她還想着這人情要怎麽還,現在邊浪直接開口了,她就免掉後面的尴尬了:“沒問題,錄一張我都願意。”至于邊浪的歌,經過了七月之後,隻要是腦子不抽的歌手,誰會拒絕呢?這哪是在還邊浪的人情,反倒是邊浪又給了她一個可以再火一把的機會。
想到這她才又補了一句:“邊浪,姐剛剛嘴快了,唱歌沒問題,但是具體的這些,你可别跟姐客氣……”
而邊浪想得也很明白,既然薅了《手扶拖拉機斯基》,又要組新褲子,那不如直接就讓黃薇來把那張專輯一起給錄了,反正好歌那麽多他一個人根本不可能唱的完,有些歌也不适合他自己唱,所以能有個黃薇這種老牌的實力女歌手幫着帶一帶,也是個很不錯的選擇。
“薇姐,這等到時候你過來了,具體和工作室陳姐那邊去确定……”一邊說着,邊浪在心中默默哼唱道:“每當迪斯科音樂一響起,假裝我們還是在一起,你能聽到我的心在咚咚跳,你卻假裝什麽也不知道……”
……
出了東來順,邊浪就趕赴下一場,《One night in beijing》人聲部分是錄好了,但是編曲中有很多的京劇樂器采樣還需要去現場錄。潘健虎找不到人幫忙,那邊浪隻能把主意打到郭思楚這個有刀馬旦童子功的歌後身上了,另外也想看看能不能找機會讓人把京劇版的也給錄了。
邊浪本以爲是要費點口舌的,沒想到人歌後直接一口就答應了,說是也有段時間沒去看她的京劇老師了,就正好帶邊浪過去認認人把事給說一說,但能不能成她也不敢保證。
郭思楚今兒中午在慶雲樓吃飯,邊浪就從王府井打車過去找她。
歌後穿着一身複古的紅底白色圓點複古連體褲,帶着墨鏡和大檐帽,站在慶雲樓門口,邊浪在街對面下車時就看見了。
不過雖然醒目,但是也不至于到能讓路人一眼就認出的程度。
過去打了招呼之後,郭思楚就開口道:“走一段吧,我車停銀錠橋那邊。”邊浪跟着走着,然後問了一句:“沒有娛記偷拍?”
聽到這,郭思楚笑道:“那天估計是百花棚的人把消息給透了出去,我平時也不來這邊,娛記的鼻子再靈,也跟不到這來。再說了,現在你這七月浪的熱度,要有娛記也是跟着你來的。人圈裏現在都知道你住百花深處胡同……”
這話邊浪聽了确實有點汗顔,今早出青旅的時候,和他唠嗑那工作人員确實提醒了他一句,胡同裏蹲着些娛記,還給他指了條繞開的路。
“我都王府井吃了一頓飯出來了,人也沒耐心等那麽久……”這才說着,餘光就瞥見有輛開得很慢的面包車,車窗往下降了一半,從裏面伸出個鏡頭就對着兩人。
郭思楚也看見,就開口打趣道:“話别說太滿,你現在這熱度,可是不少人盯着呢……”
說完兩人也沒管,閑聊着就往銀錠橋上走着,在橋上邊浪停了一下,對着西山的方向看了一眼,不自覺的就歎了一口氣。
郭思楚發覺後就停下來,跟着看了一眼之後開口打趣道:“别看了,我小時候那會确實能看見西山,現在麽想看銀錠觀山,就跟想聽鍾鼓樓的鍾聲一樣,得碰運氣呢,對了聽說你以前混過樹村,聊聊呗。”
聽了郭思楚這話,邊浪總覺得有些回憶在腦中模模糊糊的,想又想不起來,揮又揮之不去。就像那藏在霧霾中的西山,你明明知道它就在那,卻就是看不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