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在外界沒有任何準備和預兆的情況下,兩大音樂平台和小破站同時上傳了一首名爲《把夜晚染黑》的歌曲音源和視頻。蝦籽的彈窗和首頁滾動加上雲村和小破站的首頁推薦,讓這首演唱者署名華夏搖滾29的歌曲一下子就點燃了這個平平無奇的夜晚。
早已收到邀請的白刀,看了眼窗外被籠罩在雲霧中的新月,他戴上耳機,喝了一口剛泡好的綠茶,把順到嘴唇上的茶葉吐回杯中,才滿懷的期待的點開看起了視頻。
開場沒有任何音樂,隻有一個光線很暗,色調幾近于黑白的空曠舞台,背後幾束錐光沒有直接打向空中,然後被被吞噬在黑暗中。
一個看不清面容,上身黑皮衣帶着純黑大方框墨鏡的墨鏡的男人在麥架後面,鏡頭左下角返送旁邊的位置上,有個角度上揚的吹風機将他的長發吹得一陣散亂,剩下的三個樂手和他相隔的距離也很遠。
不用猜,麥架後面那人就是邊浪。
就這一個鏡頭,讓白刀腦中就生出一種無比孤寂和悲涼的感覺。
緊接着,電吉他的聲音響起,一段幹淨無比的前奏solo讓白刀的瞳孔瞬間放大,當他想等着看彈奏特寫時,鏡頭突然切換但音樂卻沒有重中斷。電吉他的音色從剛才的美式幹琴音轉到了英式crunch音,畫面也從剛剛空曠無比的舞台換成了一個看起來很是狹小的排練室内。
從Grunge到朋克的風格轉換有些讓白刀不是很适應,但那個帶着牛仔帽,臉上同樣架着墨鏡的瘦高男人在畫面中彈着吉他,依舊近乎于黑白的畫面,讓白刀覺得這個設計似乎是有些不一樣的設計在裏面。
等辨認出這人是操縱杆樂隊的主唱兼吉他手田遠之後,白刀心中對那個沒看懂什麽意思華夏搖滾29的署名有了點猜想:“莫非有29個樂隊?”
就在他準備否定自己這個不切實際的猜想之時,鏡頭再次切換,電吉他的音色開始變得鋒利起來,但卻不刺耳。畫面依舊是在一個不大的排練室,樂隊幾人也都是帶着墨鏡。
“激流金屬,大風……”白刀現在已經基本可以驗證自己的猜想了,他現在很是期待後面會有哪些樂隊出現。
果然,當同樣帶着墨鏡的老趙出現在鏡頭中,那穩如踩縫紉機一般的底鼓聲讓他徹底淪陷了。
總長48秒、24個小節的前奏一共出境了8支樂隊,然後鏡頭再次切換到滾石這邊,長發亂飛的邊浪終于開口唱道:
“打開這扇久久未開的窗,灰塵一左一右撒在地上。我徹底忘記了站在這裏的時間有多長,徹底忘記了任何方向……”
邊浪的聲音不帶任何一絲的感情色彩,一張沒有任何表情的死人臉,看得白刀的心一下子就擰了起來,一陣莫名的心悸讓按他有點不是很舒服。
緊接着畫面再換,但卻不是給到之前的排在滾石後面的操縱杆樂隊,而是一個之前沒出現過的,頂着莫西幹頭的瘦小青年,依舊帶着墨鏡,而邊浪的畫面卻沒有完全消失,而是以小框的形式縮到了畫面的右上角。
隻聽莫西幹青年用有些幹啞的聲音唱道:“是什麽力量能推倒灰色的牆,是什麽土壤能夠把愛撫養,深深的記憶中曾出現過眼前的這個景象,現實與夢境,我不懷疑,現實與夢境,我不懷疑……”
畫面再換,莫西幹小青年的畫面縮小跟到了滾石的屁股後面,切換出來個一頭長發的魁梧大漢,用黑嗓把滿胸的怨念和憤怒給低吼了出來:“濃墨爲何把夜晚染黑,任意塗抹,任意塗抹,在月光周圍……”
畫面又換,這次的主唱是個顔值很高的小姐姐,但一開口那濃濃的老式佛羅裏達死亡金屬風,讓白刀這個人都淩亂了:“濃墨爲何把夜晚染黑,任意塗抹,任意塗抹在,月光周圍……噢……噢……噢噢……”
白刀忍不住輕呼了一聲:“藻兒?我去,她還記得她有個樂隊啊?”
從開始到現在,視頻中已經出現了Grunge、迷幻、英倫、激流、朋克、硬搖滾、重金屬、黑金屬、死亡金屬一共8個不同風格的搖滾樂隊,這種設計直接颠覆了白刀的三觀。
雖然這種編排在聽覺體驗上有很大的割裂感,但他是打心底裏對這種全新的創作形式感到震驚!
而且這很明顯意有所指的歌詞,讓他很明顯的感到了搖滾的真正力量,諷刺、不屈!
早就收到消息潘修龍此刻也坐在書房的電腦桌前,HiFi級别的音響中傳出的一句句歌詞如一盆刺骨的冰水,把他整個人澆透,至于醒沒醒他自己也不清楚。
隻是副歌那句:“濃墨爲何把夜晚染黑……”讓他感同身受:“資本這團濃墨會不會爲樂壇留下最後這一點月光呢?唉,不過月光終究無法變成能照亮黑夜的太陽啊……”
祁鴻圖同樣也收到了消息,說是南音和滾石這邊會有大動作,懷着極大的好奇他也在電腦前等到了現在。不過聽到這,他就不以爲然的笑了:“玩搖滾的就這毛病,寫個歌來諷刺幾句能有什麽用,在鵝蛋面前你們不過是些小蝦籽罷了!”想着魔碟那邊所有歌曲版權的承諾,意氣風發的他打開微博直接把剛剛說出的那句話發了上去,同時把拟好的合同封面拍照也給發了上去。
而鵝蛋音樂的另外一位高管馬源就不一樣了,作爲平台的音樂總監,他對這歌的看法天然就有兩極化的區分。站在公司的立場上,他恨不得把這華夏搖滾29給全網封殺。這個時間點發出來,歌詞中那諷刺的意味,真的就差把“濃墨”這詞直接換成鵝蛋了。
但作爲一個音樂人,這首歌的質量和所傳達出來的意境和這前無古人的呈獻形式,是讓他驚歎的:“律動大師那群蠢貨,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歌曲繼續,30秒的間奏又到了吉他solo的主鏡頭,又帶出了10支樂隊。
等到副歌再起,之前在滾石客串吉他手的喜鵲也換到了排練室的場景裏,用他那帶着戲曲風的強調唱道:“濃墨爲何把夜晚染黑,任意塗抹,任意塗抹,在月光周圍……
鏡頭再切另外一支樂隊:“濃墨爲何把夜晚染黑,任意塗抹,任意塗抹,在月光周圍……”
循環了兩遍的副歌之後,所有的樂隊都已盡數亮相完畢,滾石再次被切到了主換面上,其餘28支樂隊以小窗的形式将其拱衛在中間。
就在此刻,原本近乎于黑白的畫面開始有了一絲昏黃,就如同那泛黃的舊照片一般。
29支不同的樂隊,109名樂手同時開腔:
“濃墨爲何把夜晚染黑,任意塗抹,任意塗抹,在月光周圍……“
“濃墨爲何把夜晚染黑,任意塗抹,任意塗抹,在月光周圍……噢……噢……噢噢……”
然後那段長達1分48秒的尾奏就開始了,而此刻的畫面上,其餘那28支樂隊的小框已經消失,畫面中隻剩下滾石樂隊。片刻後,在以邊浪爲主鏡頭的背景下,開始有字幕滾動:
《把夜晚染黑》
作詞:華樂
作曲:華樂
參演樂隊:滾石樂隊、牧歌樂隊……
參演樂手:邊浪、黃凱、陳紹勇、喜鵲、李浩、田遠……趙牧歌……唐大風……
出品公司:滾石營業工作室X南音唱片
特别鳴謝:雲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