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辦公室又聊了快一個小時,潘健虎把公司合适的樂手都給他介紹了一個遍,看着時間差不多,兩人才一起走出了辦公室。
南音這内三層的大廠房内,建有滇省最一流的錄音棚,排練室也有十多間。
廠房中央留出了一個籃球場大小的中空位置,舞台和音響設備一應俱全,原本潘健虎是想着能在這定期對外舉行小型的LIVE現場,但是種種原因沒弄起來,現在除了給樂隊們進行舞台排練之外,剩下的作用就是當會議室了。
今天正好是公布音樂節參演樂隊的日子,所以南音旗下大小12支樂隊全到場了。潘健虎爲了維穩,本來是沒打算通知邊浪過來的,隻打算公司這邊塵埃落定之後,再把邀請函給邊浪。
但既然邊浪自己跑過來撞上了,他也就多了點另外的心思。
這些人中,邊浪認識得不多,但幾個和潘健虎差不多年紀的大叔級人物卻是一眼就能認出來。
大風樂隊,圈内二代搖滾标志性重金屬樂隊的代表。
邊浪趕忙上前打招呼,這些人不管音樂如何,現在還能活躍在各種小live現場舞台上,沖這點就值得邊浪尊敬。
四個人也沒端着,笑呵呵的誇邊浪新歌有勁,邊浪順勢也就坐到了四人的旁邊。
小舞台上的潘健虎說了幾句開場白之後,便直接進入正題,他先對大風樂隊的老哥幾個賠了個不是:“虎子我無能,這次上面管的有點嚴,作品過不去審核那關,這次就委屈老哥幾個給下面的讓讓位了。”
大風樂隊幾個都擺手表示沒事,這種情況近幾年他們經常碰到,10次音樂節報名,能上3次就不錯了,所以老哥幾個心态很好,沒覺得有什麽接受不了的。
隻是主唱唐大風對邊浪說了一句:“邊浪,就照你現在這路子走穩了,那些太極端的自己人私下玩玩就行,别整的跟我們幾個老家夥一樣,成天把虛無缥缈的理想挂在嘴邊,不想任人擺布。這風格固定了想改歌迷也不答應,舞台限制也多……”
這點上,水藍星雖然比原地球好很多,但因此屁股坐歪了人也就多,所以玩搖滾這種舶來品音樂的群體,就成了重點被盯防的對象。
“嗯,謝謝大風哥,這事我心裏有數。”現實與理想的平衡點,兩世爲人的邊浪更有體會。
緊接着,潘健虎又對一個圓頭圓腦圓框眼鏡的小青年道:“喜鵲,你們這也是同樣的問題,雖然上面沒明說不給演,但是我覺得與其冒風險被人現場給拉閘,不如就等等下次。”
喜鵲雖然有點失望,但自己歌是什麽情況,自己也清楚,點點頭也沒多說什麽。
接着就是這次喜茫茫參演樂隊的宣布,既然大風樂隊和喜鵲的民間飯客被刷下來了,前三個其實大家心裏都已經有數了,唯獨這最後一個,就讓那些還有希望的樂隊都緊張了起來。
看到這,邊浪沒有那種就要被架在火上烤的感覺,反而覺得今天真是來對了。立威要趁早,今天這種場合能把一切說開最好不過,免得後面潘健虎私下給他這邀請函,他們滾石樂隊被南音的老人在背後議論。
邊浪不想給潘健虎難做,主動權也要在自己這,所以還不能潘健虎開口,他就主動站了起來:“不好意思啊各位,這次喜茫茫我們滾石樂隊想上,有意見的現在說出來,大家一起商量個辦法把這事給解決了。”
這話一出,現場就開始議論起來了。有認可的,但不多!
不認可的人裏面就有喜鵲一個,雖然他們樂隊不能上和滾石沒什麽直接關系,但他覺得也不該把這名額輕易就給了滾石,他是南音成立之後第一批簽進來的主唱,然後潘健虎幫他把民間飯客給拉了起來。
在場的除了邊浪,時間最短的也處了小半年,親疏遠近一目了然。
“邊浪,你的水平我喜鵲認,但公司之前拿這四個名額可跟伱一點關系沒有,你這還是獨立工作室,剛過來就要分我們南音老人的資源,我覺得這事确實該說道說道。再說了,你現在能上音樂節的歌有幾首,這就剩一個半月時間了,你樂隊配置都還沒拉起來,寫歌加排練你來得及麽?”
要說前半句還是在陳述事實的話,那麽後半句就有點挑釁的意思了。
邊浪沒直接拿出邀請函,喜鵲也沒上來就把自己扯進去,潘健虎知道兩人是不想給他難做,所以暫時打算不管。
“那你畫個道出來,我們滾石要怎麽弄,這名額才能心服口服的給我們。”邊浪語氣平淡,但那堅毅的眼神讓人有種不容置疑的既視感。
“兩個條件。第一,大家都知道你寫歌厲害,應該還有存貨沒拿出來吧,今天你就給大家整個新的,隻要水準不拉跨,我相信大家也高興你能去給我們南音争面子!”
“第二個條件呢?”邊浪笑着問道。
“在場的樂隊,有一支算一支,一家一首原創!”
在場所有人,把邊浪算進去也沒一個人想到喜鵲居然說出的是這種條件。要是邊浪答應,那他們自然一點意見都沒有,邊浪寫歌的水平他們是認可的。
雖然玩搖滾樂樂隊的都注重自我表達,基本不會找别人給他們寫歌。但要是歌能說出他們心裏的話,他們心裏自然是不介意的。
現在喜鵲這一句話,就把邊浪真的是給架在火上烤了。
關鍵這第二個條件聽起來雖然那語氣很硬,但那跪舔求喂飯的意思也是掩蓋不住的。
邊浪倒是樂了,自己這些金曲他一個人肯定消化不完,既然加入南音,總要照顧自己人的。隻是形式上不能那麽被動!
“第二個條件我答應了,不過和這事無關,不管有沒有這事情,有合适大家的歌,不用你們開口,我自己找你們就行。至于第一個條件嘛,沒點彩頭我憑什麽要答應你?”這話邊浪用玩笑的語氣說的,感覺跟喜鵲就像朋友兄弟打趣一般。
喜鵲也不墨迹,直接開口道:“你不是還缺個節奏吉他嗎?在你找到合适的之前,我喜鵲幫你上。”
“時間沖突呢?”
“緊你的滾石!”
能讓潘健虎簽下來的,實力不用質疑,邊浪直接答應了下來:“好,就那麽說。”
“可是要唱什麽呢?”邊浪又開始爲選歌犯愁了,這首拿出來的新歌肯定是要在音樂節演唱的,而且大概率是要用來壓軸的曲目,才能讓這幫人都服氣。
“喜茫茫音樂節是以西南三省樂迷爲基本盤,粵語歌不做首選,《沒有理想的不傷心》和《無地自容》肯定要上,那就繼續逮着新褲子和黑豹薅?”
邊浪一邊想着怎麽選歌,一邊準備向舞台上走去。
這時候不知道從哪飛進來一隻麻雀,找不到飛出去的路,一個勁的在對着邊浪旁邊的窗玻璃撞。
唐大風起身走過去,把窗子打開讓麻雀飛走,然後自己嘀咕了一句:“嘿!這傻鳥,撞一次出不去也不知道換條路,這看不見的牆可比看得見的籠子可怕多了。”
看着這一幕,想着唐大風和潘健虎之前說的那些話,邊浪知道自己要唱什麽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