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氏母子三人在王府快快樂樂的吃完火鍋回府,安甯也沒有挽留,她需尊重此處的規則,也不能總是仗着自己是靈主就改變一些事情。
有些事情,該發生還是得發生,對雲蘇兩個孩子來說,也是好事。
馬車剛駛出王府不久,危險就逼近了。
“小姐,少爺小心,護着夫人。”清漪突然嬌喝出聲,整個人瞬間起身飛離出去,手持長劍朝着暗處便是一劍。
“啊,該死,被發現了,殺了他們!”暗中之人吃痛,氣急敗壞的吩咐。
雲濟推開窗子看了眼,對雲蘇道:“姐,你護着娘親,我也去幫忙。”
袁氏還沒來及伸手拉住雲濟,雲濟已經宛若小猴子般竄了出去。
袁氏着急不已,探頭看着,雲蘇淡定道:“娘親莫急,我們姐弟的武功可是師尊與師爹教的,我乃女子并未随着紅棟叔叔修煉煉體之法,弟弟卻是一直在與紅棟叔叔學習,雖日子不長,但是絕非您可想象的。師爹說了,三年後要将小弟送去邊關軍營的,若是這點小情況都應付不來,日後可如何面對千軍萬馬的敵軍?”
“什麽?”袁氏一愣,心中雖憂卻又很快釋然了,她這個兒子,若不是王妃他們救治培養,哪有今日模樣。
也好,勇侯府原本便是武将之家,她那夫君不濟,讓濟兒日後擔當起來,亦是好事。
勇侯府終究不能跨了,那可是先祖以榮耀換來的。
“夫人,奴才一直跟随小姐少爺,是看着他們變化的。小姐與少爺日後必然會成爲對北齊有用之人的,您便放心吧!”小厮杜同笑眯眯的說道。
袁氏拍了拍雲蘇的手,心中無比的驕傲,對于安甯更是感激不已。
若不是她,她這雙兒女,包括她自己,又如何會有今日。
雲濟加入,與清漪兩人很快将來人全部擊敗,一共八人,不算什麽好手,估摸着也是想給雲蘇他們一點教訓,讓安甯警戒一下,并未想過傷害他們。
“是不是很震驚,連我們家少爺都能打敗你?你可知曉,我家小姐少爺是跟誰習武的?”清漪見那領頭之人一臉青白,頓時笑了出來。
聽此,領頭之人也是後悔了,可不管如何,他都不會說出是誰指使。
清漪卻是将其封穴,丢在了雪地裏:“别用那種視死如歸的眼神看着人,本姑娘還不想殺了你,髒了手呢。我家主子說了,讓你回去如實告知你家主子,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她的底線。不然,她不介意出手與你主子玩一玩,就是不知,你主子可能玩得起。”
“小姐,已經完事了,好冷,小同子,快些回去,可凍死人了。我要回去鑽暖和的被窩,誰要在這寒風雪地裏呆着,便呆着吧!”清漪回到車前坐下,對裏頭的雲蘇禀告,一邊故作很冷的樣子,催促杜同。
杜同呵呵笑着,駕着馬車離去了。
雲蘇也是一臉的笑意,那領頭之人還能聽到她嬌俏的笑聲:“清漪姐姐,你這次可是調皮了,這封上兩個時辰的穴道,豈不是要讓人家成冰棱子了。”
“關奴婢什麽事,奴婢可沒害他性命,如此歹毒想傷害小姐夫人還有少爺的命,這不過一點小懲罰罷了。他們可是習武之人,凍一凍反而能夠腦子清醒不是,死不了的。”
那領頭之人郁卒不已,若是能開口,必然能聽到他的嘶吼:你大爺的凍不死,你來試試!躺着說話不腰疼!快來個人救命啊,娘的,那群蠢貨不知道會不會來救老子!
或是此人怨念太深,他的人馬總算是在他們受寒一個時辰後找來了。
“頭,你,你還好吧?”那來救人的看到領頭凍得嘴唇青紫,咽了口唾沫,趕緊把身上的披風給他。
“你,你,你,你來,來試試,試試就,就,就知道了。”領頭不斷哆嗦着,可見凍得不輕,其他幾個早就暈過去了。
那人一見還得了,趕緊将人搬着放入車中,回到住處也不敢用熱水給他們沐浴,打了井水,将八人分别泡入水中,這才漸漸緩和過來,等差不多了,再注入溫水,一點點加高水溫。
直至這時,那領頭的才覺得自己又活了過來,泡了好久的熱水澡,說話都還哆嗦着,可見此次受苦不小。
皇後得知後,自是又給氣得将宮殿中的東西全部摔在了地上,她眼中浮現怨毒之色。
“本宮玩不起?好,本宮便讓你知曉,誰玩不起!看來你很看重勇侯那蠢貨的嫡女啊,呵呵……”皇後陰測測的握着鳳椅的把手,怨毒的低吼着。
安甯這邊不需要人禀告,早已知曉一切事情,她沒有探聽皇後隐私的愛好,卻也知曉這次皇後必然氣壞了。
“笑什麽呢,天寒,早點睡吧!”旭奕卿寵愛的環住她的腰,安甯溫柔的看向他,目中滿是愛意,任由他将自己壓在床上,勾住他的脖子,送上了紅唇。
……
自那晚行刺之後,皇後那邊好似安靜了下來,年關也将近了,街上處處充滿了歡笑,充滿了年味。
還有一日,京兆尹也該封印年休了。
北齊在蒼瀾大陸算是大國,依附着北齊的小國也紛紛派了使者或君王本身來慶賀大年了。
安甯今日帶領全府上下大掃除,整個莊王府歡笑不斷,熱鬧不凡。
“好了,好了,别鬧了。”李慶餘過來禀告,瞧見下人們沒大沒小的和安甯打着雪仗,連忙笑着出聲阻止。
不料,卻是有膽大的丫頭,直接将一顆雪球丢向了他。
李慶餘一個側身讓開,看向丢過來的方向,那丫頭一瞧尖叫一聲就要跑。
李慶餘哪能讓她跑了,轉身抓了一把雪握成球朝那丫頭丢了過去,很快一聲尖叫聲響起,衆人哈哈大笑起來。
“王妃,魯王妃和安王妃還有琴音郡主來了。”打鬧完,李慶餘這才禀告。
安甯笑着應聲,将手裏的抹布遞給子衿。
“你們繼續。”安甯笑着吩咐,下人們歡笑着應聲:“娘娘,看招!”
安甯足下一點,輕飄飄的躲開,李慶餘卻是遭了殃,渾身的雪沫子,又是一陣哈哈大笑傳來,雲蘇雲濟玩的最是開心。
李慶餘無奈的瞪了這群沒大沒小的家夥,跟在安甯身後朝着大廳去了。
其實王府能夠這樣,也是王爺王妃縱容的,不過下人們自己也知曉什麽叫做适可而止,犯上那是決計不敢的。
“瞧瞧九弟妹這府邸,那真是歡笑不斷。”安王妃瞧見她出來,對着魯王妃笑道。
“琴音給九嬸嬸請安了,九嬸嬸,你怎麽也不帶雲蘇妹妹來魯王府玩呀。”琴音今年十四歲了,再有一年就該及笄了,長得漂亮,性子也爽利,很得安甯的歡喜。
“最近雲蘇功課比較繁重,等過了年,便讓她去找你玩兒。”安甯拍了拍琴音的手,笑呵呵的拉着她來到兩個妯娌跟前。
“最近下了大雪,都陪着雲蘇雲濟倆孩子玩呢。”安甯笑着落座,安王妃卻是搖搖頭,道:“九弟妹,你性子随和善良,咱這京都誰人不念叨着你的好,就說你送去惠民署的那醫藥手冊,便給咱們帶來了太多太多的便利。待府上下人也宛若親人般,若日後出個什麽事兒,有個什麽不長眼的,怕是連你面都見不着,就得被你府中這些下人給打發咯。我們啊,是真心羨慕,沒有旁的意思,我們這些個出生貴家的女兒,是拉不下這樣的面子來如此跟下人一起胡鬧的,頂多也就是對自己院子裏的人好些。”
“我明白六嫂的意思,莫要緊張。還是那句話,人生在世誰也不容易,有人富貴,有人貧窮。但一個人,既然能夠成爲人,便代表着他前世結了善緣,今生才能成爲人,不管如何命運,咱們都生活在同一片大陸上,人命是不分尊卑的,再次成爲魂靈,大家都是一樣。所以,老人才說,人生在世一定要積德,這德不是爲今生積下,而是爲來世積下。這也是可以爲我們來生是否投身富貴之家而做下鋪墊。人心換人心,我如今如何待他們,日後他們也會如何回報我的。”安甯說這番話的時候,道心開啓,讓人很有感悟。
“我如今是越發喜歡和阿甯相處了,與你相處,我能學到很多東西。就是不學什麽,光與你說說話,我都覺得很是舒适。”魯王妃程靜怡笑呵呵的說着。
安王妃亦是同意的點頭,笑道:“阿甯不愧是出生藥谷的隐世之人,這身上充滿仙氣,與咱們就是不同。或許,我也該學學阿甯的待人處事,不爲日後得到回報,隻求能夠和睦一生。”
“兩個嫂嫂都是好女人,世道不會虧待你們的。”安甯一句話,給予了兩人祝福。
靈主的祝福,可不是說說的,因今日之事,兩位王妃對待下人雖不至于如安甯這般縱容,卻也待他們不錯,而使得兩人後來躲過了數次算計,平安一生,與夫君亦是和樂幸福。
“兩位嫂嫂今日來不是跟我聊天的吧?”安甯看着兩人的穿着,笑着問道。
“自是,城南升平商行今日有個拍賣場,我們一起去瞧瞧可好?我家王爺已經給我們安排好包間了,稍後他也會叫上六弟九弟一并過來的。”魯王妃開口說道。
“拍賣啊,也好,今日左右也沒什麽事,便去瞧瞧吧!慶餘,将雲蘇和雲濟叫來,讓司夏一并過來,府上大掃除就交給你們了。”安甯吩咐着李慶餘,李慶餘連忙應聲。
不多會兒,換了衣裳的雲蘇與雲濟便來了,司夏依舊一身紅衣,卻又不是那種府中正妻所穿的紅,豔麗而火熱。
“走吧!”安甯沖兩個嫂子笑笑,幾人有說有笑的出了門,琴音也牽着雲蘇叽叽喳喳的在身後說說笑笑,好不親密。
升平商行的主人是北齊首富,背後之人是誰,除了皇帝沒人知曉,安甯若不查探亦是不知,而她也沒去查詢。
進入雷主考驗,她權當一次曆練外帶旅遊,一派悠哉,對于她的道心來說,是很有幫助的一件事。神識修爲都有所提升了,爲此安甯也很開心。
“三位王妃,包間已經準備好了,請随小人來。”升平商行的拍賣,并非有錢有權就可以随意闖入的,亦是請帖邀請制,因有辰啓帝的聖旨,還當真沒人敢在升平商行鬧事的。
“這便是魯王爺定下的包間了,王妃們若有什麽需要,叫門外的侍從便可了。這裏有一份清單,您們且先看看。”說着便出去了。
安甯拿起清單看了看,寫下了兩個點心名稱,其他人亦是如此。
不多會兒,方才那侍從又來了,裝了三壺水和小茶爐進來,還有三套茶具,有花茶,也有茶葉香片。
不用侍從伺候,魯王妃與安王妃身邊的貼身宮人上前泡茶。
司夏來到北齊這些日子,也學到了不少東西,不過泡茶麽,就有些差強人意了。
安甯在衆人詫異的注目下開始動手,随着她的動作,她身上散發的氣質,一時間,包間中沒有一絲聲響。
唯有雲蘇與雲濟司夏瞧慣了,一個個含笑期待的等待着。
等安甯泡好茶,這包間内也充滿了香氣。
“好香啊,九嬸嬸,這是什麽花?不僅香氣四溢,還如此漂亮。”琴音跑至安甯身邊,欣喜又驚歎的道。
安甯含笑,對她道:“此乃身在極寒之地的一種花兒,名爲臨鸢花,此花還有一個凄美的故事,想不想聽?”
臨鸢花,乃是鬼界的一種花兒,可入茶,食之,增強靈魂之力,穩固神魂。
“想。”琴音想也不想,就點頭道。
魯王妃與安王妃也端了一杯,喝了一口,眼底一亮,期待的看着安甯。
安甯開始緩緩講述:“遠古時期,有一處神山,名爲青巫,靈氣充足,生靈衆多。青巫山乃是一處要塞,神仙妖魔靈鬼佛等各界生靈,要想去别的界面,皆需從此經過……”
久而久之啊,這山中便多了一家食肆酒樓,名爲衆靈之棧,老闆是個漂亮的女子,誰也不知道她從哪裏來,不管在哪裏,都會有些好色之徒。但是,那些人卻從未得到過什麽好處,反而一個個都被老闆娘給殺了,成爲了青巫山的養料。随着時間變遷,神仙妖魔,佛靈等界面逐漸封閉了通道,最後隻剩下人界與鬼界還未曾封閉通道。
來此的顧客,便也隻剩下人界修士或鬼界之民。
數千年後的一日,來了一個強悍的人類修士,老闆娘未能打過他,那修士要求老闆娘嫁給他,可老闆娘不從。
她對那修士說,她臨鸢一族,一生認定一人,便永不背叛。
老闆娘自爆了,那人類修士被傷,心有不甘,想強奪衆靈之棧,卻被一道靈光擊中。
待他仔細看去,才看到角落中還蜷縮着一個小女娃娃,那靈光便是自她身上出來,人類修士心知不好,便逃竄了去。
一百年之後,衆靈之棧一如既往的熱鬧,老闆娘卻是早已換了人,那是一個有着一抹甜美笑容的丫頭,待人親和,不似她娘親那般霸道狠絕。
可客人們也知曉,這丫頭也不是好惹之人,其父不明,可鬼界神職者們,對她卻很是恭敬,可見她與鬼界之人必然有很親密的聯系。
一天,客棧來了一個年輕修士,一身仙氣缭繞,竟是許久未曾出現在這青巫山上的仙人。
此人進來便再未出去過,因那丫頭與之一見鍾情,将其留在了客棧之中。
仙人對其亦是一見鍾情,如此一來,算是美滿的一對了。
好久不長,不過相處兩載,一名女子闖入客棧,說小丫頭不要臉,搶奪他人夫君。
老闆娘一聽這可不行,忙問護着她的戀人,戀人卻說他不滿家族長輩給他備下的未婚妻,才會逃婚至此。原本想躲到其他界面,卻未曾料到,在此丢失了自己的心。
老闆娘一聽戀人如此說,自是要護着,驅趕那女子出去,女子哪裏甘願。撂下話來,說她一定不會放過他們。
男子一直以來心事重重的真相被解開,老闆娘開心的去了一趟鬼界,她爹爹乃是鬼界某府主門下的判官。得知愛女找到了心愛之人,便送上了祝福,爲其在三生石下刻下名字。
大婚之日,新郎卻是失蹤不見,老闆娘焦急不已,卻在門前看到了自己的新郎,一身紅裝,很是俊美。
男子沖她張開雙臂,新娘開心的撲過去,兩人甜蜜相擁,客棧門前瞬間開滿了臨鸢花,好不美麗。
新娘甜美的笑容瞬間凝固,她不置信的看向新郎,低頭一瞧,自己心口處插着一柄閃爍着流光的匕首。
“我真正愛着的人乃是青栀,盤旋你這衆靈之棧許久,也不過是想得到你的臨鸢之心,你乃臨鸢一族最後一人,便是族長。你的心,對她的舊疾有極大的用處。如今,我已得逞,你也可以瞑目了。我從未愛過你,隻爲救我愛妻罷了。”新郎說着殘忍的話語,新娘依舊面含甜美的笑。
眼底卻滿是不置信,她不相信此人所言,那兩年相處,雖不長久,可她明白,聞澤是真心喜歡她的。
很快,小丫頭就發現了關鍵。
“呵,你不是聞澤,你到底是誰?”
“不錯,不錯,不愧是蓮婉的女兒,我的确不是聞澤。”那人手在臉上一掃,變成了一個白發童顔的男人,他握着小丫頭的臨鸢之心,笑的得意:“當初,我未曾得到你娘的臨鸢之心,卻是得到了你的,她若知曉,會不會當場氣死過去。啊,我忘了,她魂飛魄散,看不到了。沒曾想,她聰慧一時,卻失敗的生了你這麽一個蠢笨的女兒。你懷着對聞澤的愛意撲向我,我得到的便是一顆充滿愛意的臨鸢之心。隻要服下,我便可白日飛升,往那神界而去。你要聞澤?哈哈哈,我偏生不會成全你,瞧見沒有?這是他的軀體和仙嬰,我這便送他灰-飛-煙-滅。”白發男人張狂的笑着。
“聞陳瑞!”新娘突然大喝一聲,男人不解的看向新娘,不知她爲何知曉自己的名字。
卻見臨鸢手中出現兩件物品,頓時駭然的睜大了眼睛。
那不是旁的,正是她爹爹手中掌握的生死簿與判官筆,而随着新娘的叫喚,他的名字出現在上頭。
新娘含笑劃下手中的筆,聞成瑞不甘的大喊:“不!不!”
“你當初算計我娘不成,真當我什麽都不知道麽?聞澤是你親子,你故意給他定下婚約,讓人告知他來到我這裏,因他自幼熟悉的我味道,是以對我一見鍾情,愛上我。你再設計好這一切,隻爲奪得我的臨鸢之心。可你,最終未曾算到,我爹乃鬼界判官,而你,正巧生在爹爹所管那一界中。聞成瑞,這怕是你從未想到的吧!你這般惡毒,此生便算了了。”
筆緩慢滑落,聞成瑞暴斃當場,神魂消散,而新娘子也受到了極大的反噬,違背天道,其爹爹也要受到牽連。
臨鸢卻管不了那麽多,看着愛人的仙嬰散去,她将方才回歸體内的臨鸢之心放到了即将完全消散的仙嬰之上。
“聞澤,我犯下滔天之罪,不能連累爹爹,更不想你就此死去,從頭到尾你都是最無辜的那個。從你第一天來到我這裏,我便知曉了。我自幼缺失一魄,被你爹爹搶去,你來到時,我便知曉,我那一魄即将回歸。我雖也利用你爲母報仇,可我是真心愛你。此生,我很幸福,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或許哪一天,我還能再次回到你身邊,望到時候,你還能接受我,我們重新來過,好不好?”
新娘眼中滑下一顆摯愛不舍的淚珠,落地化作一株美豔的臨鸢花。
聞澤也因得到臨鸢之心再次複活醒來,他眼角滑下一滴淚,化作一株藍色妖豔的花兒,後世名爲藍鸾。
“好可憐,他們好可憐啊。聞澤仙人也變成花兒了嗎?”琴音等人滿臉淚痕,安甯的嗓音講訴這個故事,讓人很有意境,包間雖隔音,可門未曾關上,路過的人也紛紛駐足聽着,此刻亦是一臉淚痕。
“沒有,他沒有化作花兒,他好好的活着,替臨鸢茵掌管着衆靈之棧。這故事我也是從一本神話典籍上看到的,是不是真的,并不知曉,但臨鸢花與藍鸾花卻是真實存在的。”安甯笑眯眯的道。
她方才看到,聞澤已經離開衆靈之棧轉世,而臨鸢茵……
安甯嘴角上揚,等待萬年,聞澤仙君,恭喜你,總算等到了你要等的人。
青巫山真實存在,隻不過如今已經歸納鬼界所屬,依舊伫立在那,經曆了無數的生靈,客來客往,也見證了它三任主人的愛恨情仇。
甚好,甚好。
司夏也看了眼雲濟與琴音,她總覺得靈主講這個故事有些怪異,如今算是明白了。
雲濟與琴音都已經轉世,都忘記了曾經的海誓山盟,那一世他們雖受盡苦難,但總算是苦盡甘來了。她對鬼界的事情不是很熟,卻也去過一次青巫山,與聞澤仙君也是見過的。
難怪一開始看到雲濟總覺得熟悉,原來,是這樣呀。
“聞澤仙君好可憐哦,愛人爲了救他永遠的離開了,父親又利用他算計了自己最愛的女子,甚至還差點害了他。”琴音滿臉都是淚,很是心疼聞澤仙君。
“傻丫頭,這不過是個神話罷了,我們便來祝福仙君,早日找到臨鸢仙子,這一次能夠幸福美滿吧。可好?”魯王妃心疼的抱着女兒,對她哄着道。
“嗯,娘親,明日陪我去宗廟可好?我想與祖宗先人許願,祝聞澤仙君能夠早日找到妻子,幸福美滿。”琴音點頭,外頭的人聽到宗廟二字,紛紛散了去,知曉這包間裏頭乃是王妃們,自是不敢進入相識了。
安甯聽着琴音的話,臉上的笑容更深了,你終将會如願,你們會幸福的。
聽完了故事,妯娌三人又說笑起來,說安甯學識淵博,看過的書籍也多,真讓她們羨慕。
說了會兒話,魯王兄弟三人到來,氣氛并未尴尬,一派和樂融融。琴音更是讓安甯又講了一遍臨鸢茵與聞澤的故事,安甯也順着她又講了一遍。
兩個大男人聽了也是爲止感動,魯王更是感慨道:“女兒,日後爹爹定不逼迫與你,北齊強盛也不需要北齊公主,郡主出嫁和親,日後若是喜歡上了誰,帶來給爹爹瞧瞧,隻要他真心疼愛與你,爹爹與你娘親皆會允諾,順你心願。”
“謝謝爹爹。”琴音開心的抱着自家爹爹,笑顔如花。
旭奕卿一邊喝茶,一邊看了眼雲濟,嘴角上揚,小子可莫要辜負了你師尊的好意啊。
很快,拍賣會開始了,拍賣的大多是些飾品,古董,玉石等物,并無什麽稀奇的。
“叫你們管事來見我!”安甯讓司夏去門外叫人進來,那侍從恭敬進入,等待請示,聽到安甯的話,連忙應聲,不多會兒管事的來了。
“瞧你這拍賣會着實有些枯燥,這是我前幾日教導徒兒煉制的回春丹,若按着滄瀾算品階的話,可算八品丹藥。隻要還有一口氣,皆能救活!”安甯拿出一個玉瓶來,拇指大小,做工很是精細,雕刻着花紋。
管事一聽,整個人一震,随後小心翼翼的打開瓶塞,頓時一股藥香氣散開,他整個人都覺得精神了。
裏頭一共隻有兩顆藥丸,隻有黃豆大小,翠綠翠綠的,好似充滿了生機一般。
“莊王妃娘娘,您準備拍賣多少錢一顆?”管事咽了口唾沫。
“十萬兩白銀起拍!”安甯開口,管事一聽連忙應聲。
很快,人便下去了。
不多會兒,拍賣先生上了台。
“各位尊貴的客人們,方才,莊王妃娘娘将我們的管事叫了去,拿出了兩顆回春丹,爲我升平商行增添氣氛。據娘娘說,回春丹按北齊丹藥排行來算,乃八品丹藥,隻要還有一口氣在,便可救活。現在,回春丹正式開拍。拍賣價,十萬兩白銀起拍。”這先生話一落,現場瞬間沸騰了。
“十五萬兩!”那瓶塞打開,藥香肆意,不拍的不是傻了是什麽。
有人叫價,這叫價聲便此起彼伏起來。
某包間内,一名玄衣男子摸了摸椅子的把手,身側之人開口道:“爺,聽聞戰神莊王的王妃乃是藥谷傳人,若她肯去爲老夫人治療……”
玄衣男子擡了擡手,開口道:“急什麽。”
男人聲音很是好聽,帶着些許慵懶,能讓人不知不覺沉溺其中。
“喏。”侍從退在一旁。
下頭的丹藥已經叫道了三百萬白銀的地步。一直沒有動作的玄衣男子擡了手,底下人來到陽台沖下頭喊道:“三百五十萬。”
“嘩!這是誰啊?”
“不知道,近日京都來了太多的他國人,或許是别的國家的人也有可能。”
“這手筆,家世不差啊!”
“三百六十萬兩。”又一間包間出聲了,這次也是不相識的人,不過這男人深目高鼻,不似北齊人士。
“是西域族人。”有人認出來,驚叫出聲。
“朋友,我很需要這回春丹,不若兩位不要與我争奪了可好?”又一道好聽的男音傳來,随後随從出來叫了價格,直接四百萬兩。
一時間拍賣場的氣憤空前的高漲起來,安甯嘴角上揚,司夏你來。
“好,我知曉了。”司夏笑眯眯的應着,魯王有些皺眉,安甯看出來,沖他笑笑,道:“四哥是不是覺得司夏太過無禮了?我與她之間無需以主仆相稱,她是我姐妹。”
一句話,已經堵住了魯王即将出口的話。
随後笑笑沒再說話,随着西域開口,又有兩方加入,兩顆回春丹,已經叫價到五百六十萬兩的地步。
可很快,另外幾方都不再叫價,那南疆人還以爲都到了底線,開心不已。
玄衣男子等聽到他張狂的笑聲,卻是都笑了,方才那位紅衣姑娘來說,讓他們繼續擡一擡價。她家王妃願以兩百萬兩的價格,再一人賣一顆給他們。
那蠢貨,呵。
拍賣會散場,安甯也如約讓司夏幾個将藥送到了另外四方手中,她本人并未露臉。
玄衣男子出來,隻看到一個身着藍色華服的女子遮着同色面紗自包間中走出。身邊,跟着一個豐神俊朗的男人,對其寵溺柔情。
那人,他見過,北齊的戰神,莊王慕奕卿。
“爺。”侍從看着安甯就要離開,不由急了,玄衣男子擡了擡手,嘴角微微上揚。
随後也離開了拍賣場,出了拍賣場天色已經将黑,魯王笑着招呼:“我在聚财樓定了酒席,不過九弟妹今兒大賺,是不是該你請客呀?”
“好說,走吧。”安甯豪氣揮手,引得大家哈哈大笑起來。
一行三家好不開心,吃完飯,天色已經黑透了,席間,安甯給幾個小輩一人十萬,魯王妃安王妃也得到了十萬的小金庫。
引得魯王安王故意說安甯偏心,一下子拉進了關系。
第二天,安甯将銀票拿了一半出來,讓旭奕卿送去給了辰啓帝,辰啓帝接到銀票,還有些震楞。
“聽聞弟妹昨兒賺了不少,不過這錢是?”辰啓帝從未惦記過安甯的丹藥錢,所以看到旭奕卿送來這錢,着實有些不解。
“安兒說,這些錢給北齊充實國庫,讓皇兄你多照顧照顧邊關的兵将們。唯有他們吃好喝好,養好身體,才能很好的保衛北齊。”旭奕卿笑呵呵的說道。
辰啓帝聽聞,開心不已,連道:“當真給朕了?”
“安兒說話,從不食言。”旭奕卿肯定的點頭,辰啓帝開心的跟個孩子似得。
“有了弟妹這五百萬兩,着實替朕解決了好多問題。朕決定了,朕要免賦稅三年,弟妹的封地此後不用上上繳賦稅。”辰啓帝開心的允諾。
“嗯,這番決定,皇兄你不會虧的。”旭奕卿意有所指,辰啓帝一聽,很快明白過來,開心的哈哈大笑。
“九弟啊,朕真的很高興,能有你們前來幫助。雖朕隻是附帶的,但是朕真的很高興。”辰啓帝意有所指,旭奕卿自是明白的。
“皇兄你是好皇帝,繼續保持。臣弟與安兒定會爲你好好守護這片北齊江山的。”旭奕卿一副沒大沒小的樣子,辰啓帝卻是很開心,連連應聲。
皇後聞訊而至,聽到禦書房中的笑聲,再加上旭奕卿那番話,氣得她手緊緊掐住。
看來,皇上是越發的糊塗了,她不能繼續坐以待斃,不然,這江山日後坐着的是誰,當真便說不清了。
看似熱鬧的京都,卻是開始風卷雲湧起來。
當晚,安甯二人回府便遇到了暗殺,安甯與旭奕卿都沒出手,便被紅棟一人解決了。
旭奕卿眼神晦暗不明,淡定的擁着安甯坐在馬車内。
此次殺手不止一方的人,而是三方,一方自是不用說,是皇後娘家曹家派來的,皆是狠絕的死士。
另一方麽,首輔明杭派來的,另一方卻是有些詭異,不過,安甯沒看鬼王令,讓事态自由發展。
翌日,有人行走在街上好好的,便倒地身亡了,一個兩個還好,一天下來,一共死了二十五人。城南一戶人家八口人也被人用極其殘忍的手段殺害,最小的孩子不過三月而已,手段極其殘忍,滿院子都是血,凍成了血色的冰塊。
一時間京都人心惶惶,接待各國使臣的國賓驿館亦是重兵把守起來。
京兆尹與大理寺簡直要忙壞了,原本今日該是封印之日,卻是突然引發這麽多的棘手的案件來。
辰啓帝亦是憤怒不已,這簡直就是張狂,不僅有辱國威,還讓他國笑話。即将大年,在京都之中,竟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如何不讓他震怒。
而且,更讓他震怒的是,昨晚九皇弟回府,竟也遇到了刺客。
“查,給朕往死裏查,不管牽扯到誰,朕要讓他後悔莫及!”辰啓帝滿目寒霜,底下的人紛紛顫抖不已,這才是帝王之威。
可還不到下午,辰啓帝卻是突然倒地不起,安甯被急急忙忙叫喚入宮。
皇後面目焦急,看到安甯過來,急急朝安甯走來,手在安甯手腕處狀似無意的一劃。
“九弟妹,你可是藥谷神醫,你可一定要救救皇上,太醫們都說,都說皇上,皇上他……”皇後眼中含淚,可眼底卻透着得意與激動。
安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看了眼手腕,擡手便是一掌。
“九,九弟妹,你,你這是,這是要造反麽!噗……”皇後一臉震驚,摔在地上,一口血噴出來。
安甯露出纖細的手,手腕上一條淡淡的痕迹,血正從那裏沁出來,而且,那血是黑色的。
旭奕卿眸色一凜,就要上前,被安甯攔下。
太後也看了過來,卻沒有行動。
“原本呢,我還想與你好好玩一玩,沒想到呢,你竟是這般的蠢笨,更讓人厭惡。與你這樣的人完,本主突然覺得很掉份兒。稍後再與你算賬,你以爲你這點毒能讓我直接挂了?醜八怪,你還嫩了些。”說着,拍了拍皇後的臉,刮下一層膩子來,嫌惡的擦在了她的鳳袍之上。
旭奕卿上前握住安甯的手,衆人便看到王妃手腕處的傷口沁出很多黑紫色的血液來,黑色血液除盡,司夏上前倒了些粉末在安甯手腕上,那血很快就不流了。
等司夏包紮好,安甯走向龍榻。這傷處要是不包紮起來,就要愈合了,到時候還得清除記憶,麻煩。
太後看到她來,眼底的擔憂散去,染上了欣喜:“甯甯,你皇兄就交給你了。”
“母後安心。”安甯拍了拍太後的手,把了脈,随後拿出一顆丹藥給辰啓帝服下,而後扶起他,旭奕卿上前一掌拍在辰啓帝背上。
跟着噗嗤一聲,辰啓帝吐出許多黑色腥臭的血液來,不多會兒就醒了過來。
“簡直,簡直太神奇了,陛下,陛下無事了。不過此次毒素傷到了根本,還需安養一陣。”太醫署的太醫令激動道。
看着安甯的眼神好似看到了神般。
“皇兄,這便是我賣了天價的丹藥,不過,我賣的不過是初品,這顆乃是極品丹藥,服下對你内腑受損有好處。這顆是回元丹,可以固本培元,至于滅殺百姓之人,我與夫君也已經爲你抓獲了。皇後曹家之人,或是因您最近最臣妾夫婦的厚愛,讓她恍神了吧。她乃皇後,梁王又是嫡子,你若不在了,呵……”
安甯點到即止,皇後驚恐不已,不斷的咳血。
“皇後啊皇後,你果真是朕的好皇後啊,梁王,呵,就憑他那酒囊飯袋還想坐朕的龍椅?羅遠,傳令下去,皇後協同曹家膽大妄爲,意圖造反,弑君奪位,關押天牢,再做定奪。梁王扁爲庶人,暫押刑部等候發落。梁王妃急其母家暫時關押府邸,等候查證。”辰啓帝坐在床邊上,寒着臉下罪。
“哈哈哈哈……慕奕華,你會後悔的,你一定會後悔的。他就是回來奪取你皇位的!我等着你,我等着你被拉下神壇的那天,我等着你與我來作伴!”皇後瘋狂的笑着。
“那你便等着吧!朕,定會饒你性命,讓你好好瞧瞧,朕與皇弟聯手,讓北齊屹立不倒,江山昌盛!”辰啓帝冷哼一聲,羅遠命令禦林軍統領将皇後拖了下去。
10536字。
或許會有人說臨鸢和聞澤的故事像黃泉,但是不是的哈,不過的确有點點像,哈哈哈……
明天三千字啊,周六給大家五千吧,周日也三千,這兩天都要奔波在路上,因爲要回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