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
幾分鍾後,車門突兀開啓。
鄧玉堂一馬當先,邁步上車,隻感到一股血腥味撲面而來。
車上的學員,大都是狠貨。
因爲,隻有你在魔窟中走得足夠遠,返回的時間才更漫長,才會坐上這最後一輛大巴車。
“恭喜啊!”
“姜班長威武!”
“吳班長,這下終于成爲第一啦,哈哈!”
聽着一道道恭喜聲,吳姗姗雖然疲憊不堪,但笑容卻是甜得很。
她一邊回應,一邊向後走着,也在倒數第二排見到了一個熟人。
“恭喜。”馬天川笑着點頭,倒是頗有氣量。
“你少唬我啊!”吳姗姗很努力的壓嘴角,但笑容怎麽也藏不住,“最看不慣你這種好學生了!
每次考完,你都說考砸了。
結果成績一出來,哪次你不是第一?”
馬天川搖了搖頭,看向後方的姜如憶:“這一次,真不是了。”
姜如憶輕輕颔首,算是打了個招呼。
二人認得對方,隻是并不熟絡。
馬天川側過身,看着四人組坐在最後排,試探道:“看來,姜班長的強控與吳班長的輸出,屠狗效率驚人啊?”
聞言,姜如憶下意識的看向靠窗落座的陸燃。
馬天川推了推無框眼鏡,讀懂了女孩的肢體語言。
“嘿嘿,還行還行~”吳姗姗喜不自勝,笑開了花。
作爲萬年老二三,如今終于能登頂榜首,年少的女孩是真的忍不住心中喜悅。
馬天川看向陸燃:“陸同學身上的血可夠濃的,看來是在犬村裏大殺四方了?”
陸燃連話都不想說,隻是輕輕點頭,動作幅度很小。
他不是裝比,而是真的虛!
此刻陸燃,深切意識到過度施法、透支身體的代價了。
以後可不能這麽莽了。
自己才17歲,幸福生活還沒開始呢,虛成這樣怎麽能行
“他累壞了,别介意。”姜如憶話語輕柔,爲陸燃解釋着。
最後上車的四人組,自然是焦點。
很多學生都看到了姜如憶與陸燃坐在一起,替他解釋、維護他的這一幕。
一時間,車内響起了陣陣起哄聲:
“哦~~~”
“原來是陸燃累了呀~”
“姜美人說話好溫柔哦,好聽,還想聽.”
“開車!快開車啊啊啊啊啊!”一道吼聲尤爲突兀,甚至把一車“狠貨”都鎮住了。
陸燃也是吓了一跳,不知道前座的小胖子發什麽瘋。
鄧玉堂看向同班同學,詢問道:“錢浩,你怎麽了?”
“快開車!”錢浩肩膀抖動着,低着頭,聲音中滿是絕望,“開車開車開車開車.”
錢師傅,别念了!
陸燃隻感覺腦袋瓜嗡嗡的。
陸燃向前一栽,腦門抵着錢浩的座椅靠背,有氣無力的低吟道:“達達咩~”
姜如憶:???
錢浩:“.”
我是讓司機開車,不是讓你開車啊喂!
你tm還挺樂意助人?
馬天川看着陸燃一灘爛泥的模樣,提議道:“等陸同學休養好了之後,咱倆切磋切磋?”
“你可不一定能打得過我陸兄。”鄧玉堂接話很快,一副很是驕傲的模樣。
馬天川隻是笑了笑,不置可否。
“真的呀,尖子生。”關于把第一拉下馬這種戲碼,吳姗姗可太喜歡了。
她笑呵呵的繼續說道:“燃寶可是霧境·二段呢。”
“哦?”不僅馬天川心中詫異,周圍的同學們也是面色錯愕。
大家才成爲信徒幾天啊,這就霧境·二段了?
這就是招來邪魔一族·胭紙人的含金量嗎?
難怪這支小隊能殺戮這麽多惡犬!
本以爲是姜吳兩位班長大發神威,原來是隊裏還藏着這麽一尊大佛?!
“嗡~”
車輛終于啓動,在淋漓細雨中,緩緩駛出軍營地。
衆人是從學校來的,大巴車自然要将學生們送回學校去。
而在一中校門前,有好多家長等候着、祈禱着自家孩子能平安歸來。
自家孩子初成信徒、初入魔窟作戰,這對任何一個家庭來說,都是天大的事。
不出意外,陸燃同隊的三名隊友均有家人來接。
唯有他一個人拎着刀,拖着疲憊的身軀,孤零零的向家中走去。
他倒是有錢打車,就是不知道這滿身的血,司機師傅敢不敢載。
“陸兄?”忽有一道呼喚聲傳來。
“嗯?”陸燃轉頭望去,看到了人群中擠來的鄧玉堂。
小隊幾人,是在四下裏尋找家長時分散的。
陸燃覺得這樣很好,省着道别,也免得尴尬,卻是不想這家夥又找了上來。
“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鄧玉堂招了招手。
陸燃毫不猶豫,立即走向鄧玉堂,嘴裏還說着什麽“不好吧”“太麻煩了”之類的。
聽得鄧玉堂一愣一愣的!
很快,二人來到了一輛黑色轎跑前。
黑色很低調,但這車的品牌可不低調。
“好家夥~”
陸燃咧了咧嘴,還真就讓吳姗姗給猜對了!
鄧玉堂不僅手裏拎着一輛帕拉梅拉,座駕也是這玩意?
“咔嚓。”
駕駛座車門突然開啓,走下來一隻長腿大姐姐。
陸燃稍感驚訝,本以爲是司機來接鄧少爺回家,但這妞兒的氣質
她身材高挑,明豔動人。
她唇上塗有透明唇膏,耳垂上戴着紅寶石耳釘,讓她更顯性感、豔麗。
“你是陸燃?”
“姐姐好。”陸燃禮貌的打招呼。
隻是他的臉被血迹玷污,又在雨水的淋濕下,顯得髒兮兮的。
年輕女子絲毫不介意,笑看着陸燃的血校服:“上車吧。”
女子随口說着,又上了駕駛座。
“刀給我,我放後備箱。”鄧玉堂一邊說着,一邊接過陸燃的霞光刀,繞向車後。
陸燃一動不動,嘴裏說着什麽“不好吧”“不用不用”之類的話語。
“還是我自己來吧呃。”陸燃話語一停。
因爲鄧玉堂已經放好了刀,又走回了車側方,很是無語的看着陸燃。
那你倒是動啊!!
“咔嚓。”
副駕駛車門從内部被開啓,其中傳來女子的聲音:“上車。”
“哦。”陸燃一低頭,鑽進了轎跑内。
遠處,姜如憶站在一輛轎車前,目送着陸燃進了女人的豪車後,這才收起雨傘,上了副駕。
“看什麽呢?”中年婦人好奇的詢問道。
“我隊友,找他半天了,想着送他回家來着。”姜如憶甩了甩雨傘,随即關上車門。
“在哪?”
“不用了,他有人送了。”姜如憶小聲道,“我們走吧。”
中年女子看着垂首的女兒,笑問道:“這位隊友是男生還是女生?”
“诶呀,媽媽,不是你想的那樣!”姜如憶面色微紅,不依道,“我怕他沒人接,失落。”
“呵呵。”
與此同時,黑色轎跑内。
“姐姐也是信徒吧,看起來好飒!”
“姐姐好年輕啊,還在上大學嗎?現在放暑假了?”
“姐姐的眉宇和鄧玉堂好像啊。”陸燃看着年輕女子的側臉,不斷打量着。
“我是他親姐,鄧玉湘。”女子笑盈盈的,終于開口,“另外,我已經參加工作了。”
這小鬼,嘴上可是花花的很呢。
“雨巷?”陸燃心中詫異。
鄧氏夫婦到底是有多愛家鄉,竟然用城市名爲女兒命名?
他轉過頭,看着車窗外的雨巷城,小聲道:“好聽。”
陸燃也喜歡雨巷。
他還喜歡從城中穿越流淌的武烈河水。
每每陸燃在父親死亡的那幢廢棄樓宇上練刀時,都能遠遠見到武烈河滾滾流淌。
後座上,鄧玉堂都傻眼了。
不是!你不是累得連話都不願意說麽?
這怎麽還聊起來了?
這要是說出去,他馬天川得多難受啊?
“呵呵。”鄧玉湘掃了一眼陸燃,“你的大名,我可是如雷貫耳。”
陸燃:“啊?”
鄧玉湘一手打着方向盤:“雨巷城這麽小,你鬧出來的動靜又那麽大。”
“哦。”陸燃心中了然,知道她說的是敬神那天的事兒。
這幾天來,雨巷城的許多部門登門造訪,給陸燃送溫暖。
部分領導還得親眼見到陸燃家裏供着的神塑·仙羊,才會放心離去,搞得陸燃就很煩。
“你的資質世間罕見,别辜負了上蒼的恩寵。”鄧玉湘輕聲道。
“陸兄可沒有辜負。”鄧玉堂突然開口,“這次考核,他都殺瘋了,我們小隊必是全校第一。”
鄧玉湘微微挑眉,知道自家弟弟不敢騙自己。
她又看了一眼渾身是血的陸燃,輕輕點頭:“倒是能看出來。”
陸燃不好意思的說道:“姐姐得洗車了。”
“沒事。”鄧玉湘并不介意,但她蹙了蹙鼻子,疑惑道,“你倆身上有血腥味,很正常。
但怎麽還有一股尿味?”
陸燃:“.”
鄧玉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