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陸陽不想惹事。
但也不怕事,對方都騎到他臉上來了,要是還唯唯諾諾的,待會可能就要被這些豺狼虎豹們給吃了。
哼!
想到剛才驚險的一幕。
差點被人給制住。
像犯人一樣,壓着去見這從港城鍍了一層金回來的大混子。
陸陽就汗毛直立,背後濕了一片,身體裏的酒精被瞬間蒸發。
“小兄弟你這話不對,我可是正經商人,他們隻是我請的賓館安保人員,穿正式一點,也是爲了規範嘛,給客人帶來更好更安全的服務,怎麽能是黑社會呢?”
樓梯上,謝老虎拿出一根雪茄煙,身後自動有個黑西裝上前來給他點火。
關鍵這雪茄還挺難點燃。
黑西裝雙手握着打火機,按出火苗後手臂維持45度角不動,謝老虎拿着雪茄在火苗上轉動着使雪茄頭均勻充分燃燒。
就在陸陽要以爲,這打火機不能要了,肯定燙的已經要冒煙,不知道待會會不會爆炸。
謝老虎示意手下可以了。
然後将雪茄煙放入口裏,吸了一口,滿臉享受,吐出煙霧後。
揚了揚手中的雪茄煙,沖陸陽道:“小兄弟,要不要來一根?正宗巴西雪茄,每一根都帶有少女處子的芳香,隻有最純潔的少女,才有資格進入這種雪茄園裏,用她們的大腿最嫩的皮膚,一根一根的搓出這種雪茄,真不想嘗一嘗嗎?”
陸陽搖搖頭。
實際在憋着笑,對方這逼裝的,他隻能給0分,多了怕對方驕傲。
同時也在心裏暗暗告誡自己。
今後發達了,可千萬别學這種傻叉,拿點外面的舶來品,自以爲很懂行的裝逼,卻不知在他人眼裏,其實隻是一個小醜。
謝老虎還以爲陸陽沒抽過,不明白抽這雪茄的妙處,搖了搖頭:“罷了,這種上層雪茄内地是沒有的,隻有港城才有,我帶過來的也不多,小兄弟你不願意試一試,那就隻好我自己留着慢慢享受了。”
說完,又一臉優越感的大力猛吸一口,吐出一口濃煙圈後。
将精緻的雪茄盒,塞到旁邊大金鏈子侄兒子的手上:“好好把它收起來。”
大金鏈子心裏暗恨。
大伯居然甯願把這麽珍貴的雪茄送給别人來抽,甯願被别人拒絕,也不給自己的親侄兒子嘗一嘗。
行,我忍了。
裝出一臉恭敬的樣子,把雪茄盒接過來,點頭哈腰道:“大伯放心,我肯定好好保管。”
這邊,陸陽看的眼皮直跳。
他媽的,不就抽支雪茄,有必要這逼,裝了一波又一波???
挺無奈呀!
人家把他當土鼈,偏他還不好反駁說:你們他媽才是土鼈,伱們全家都是土鼈,老子比你們他媽見多識廣,至少領先30年。
罷了,和這幫真土鼈,也沒什麽好計較的,才去港澳幾年,回來後,就敢将港澳的那一套全搬回内地,觀這架勢,都模仿起了電影裏面的黑社會古惑仔了,俨然把這港澳大賓館當成了堂口來經營。
栽跟頭也是遲早的。
自己要做的,應該離遠一點,别到時候死的時候,血濺自己身上。
“謝老闆要沒什麽正經事,恕我不再奉陪。”
陸陽給旁邊龔平安打了個眼神。
準備先離開。
“慢着。”
大金鏈子跳的出來,得到他大伯的眼神允許後,朝着陸陽他喊道:“我大伯都親自下來,想請你去上面玩玩,陸老闆,你不會不給面子吧?”
玩?
玩什麽?
女人?牌九?炸金花?麻将?
樓上這是有殺豬盤吧?
陸陽眼神似笑非笑,像看白癡一樣看了一眼這大金鏈子:“沒興趣,平安,我們走。”
說完就幹脆果斷的朝酒店大堂外面走去。
“操。”
大金鏈子平時人蠻橫慣了。
在這港澳大賓館的一畝三分地裏面,除了他大伯,誰還敢在這裏給他擺譜?
哪裏能忍得了陸陽的無視。
當即就沖下了樓梯,要給這小子一個教訓。
最初被龔平安飛踹,背後中了兩腳的黑西裝,隻是往樓梯上望了一眼,見到自己老闆并沒有阻止。
同時也沖了過來。
龔平安耳朵微動,轉身一個掃堂腿,被黑西裝阿龍用雙手架住,整個人往後又退了兩三步,大金鏈子抱頭往地上一滾,剛才這一記掃堂腿,差點就踢中了他的大光頭。
“幹什麽?大白天的,就準備聚衆鬥毆嗎?”
從大堂門口沖進來兩個中年男人。
正是久等陸陽與龔平安卻不見人來的老魏與鄭愛國兩人。
才剛進門,便見到龔平安在以一敵二。
擔心出事之下,連忙大聲的制止。
鄭愛國皺緊眉頭看向台階上的謝老虎道:“謝老闆,趕緊讓你的人住手,不然我就隻好拼着越權,将你們全部都帶回去了。”
同時将手按在自己的腰間。
老魏也一樣。
大陸96年才開始全面禁槍。
在此之前,在民間也廣泛存在有私藏槍支的現象。
所以公安民警,平時辦案,也是槍不離身,鄭愛國是所長,本身就配有54式手槍,老魏是副所長兼公安隊長,也有配槍資格。
兩人這一同時将手按在腰間。
所産生的震懾力。
立時就令大金鏈子以及黑西裝阿龍都不敢妄動。
警惕的往後退,并求助的看向台階上的謝老虎。
此時謝老虎的眼神有些琢磨不透,他低估了陸陽,也低估了這些人的關系。
兩個小小鄉鎮公安,他還沒有放在眼裏,可如果此事鬧大,最後難堪的還是他,對方不守規矩,該罰,但他也将被對方盯上。
“放人。”
一聲令下。
謝老虎自嘲的笑了笑,他看着鄭愛國道:“誤會而已,不至于大動幹戈,鄭所現在可以帶人走了。”
鄭愛國沒說話。
放在腰間,已經握住槍的手,卻已經悄然拿了下來。
“哼。”
“但願真是誤會。”
“平安,陸兄弟,咱們走,這裏以後不來也罷。”
老魏揚了揚已經被他取下來,拿着手心把玩的手铐,沖對面的大金鏈子以及剛才動手的黑西裝兩人,呲牙咧嘴的一笑,警告之意不言而喻。
陸陽也沒在臨走前,再放什麽狠話。
跟着老魏與鄭所,與平安兄弟兩人,大搖大擺的就這麽走出了這座金碧輝煌的吃人魔窟。
“操。”
“要不是有個什麽狗屁管轄權在,越境執法,也是屬于違法,老子恨不得今天就把這幫人渣都抓回去,好好審一審,就不信審不出個結果來。”
剛出了人家的地盤,老魏就開始罵罵咧咧。
“行了,真當人家吃素的,就憑咱們兩手裏的這兩根燒火棍,能打出幾顆子彈?真動起手來,别說是抓人,能不能走出這身後的賓館都是個問題。”
鄭愛國鄙視他一眼,警告他不要在小輩的面前吹牛。
然後對陸陽道:“這是縣城,我們隻是鄉鎮公安,沒有權利在這裏執法,而且對方的背景深厚,昭縣,乃至我們整個市,第一家三星級涉外賓館,這裏面的政治與經濟意義,它非同凡響,隻要不犯大錯,誰也很能動得了他。”
又語重心長道:“你現在重心還是在制衣廠,以後沒什麽事,最好還是少來縣裏,尤其是這地方,真要有事,也一定要記得帶上平安,随時給我和老魏打電話。”
陸陽點了點頭道:“剛才的事情,謝謝鄭所了,隻是連累鄭所,得罪了剛才那人。”
鄭愛國擺了擺手,無所謂道:“都是自家人,客氣啥,平安是我小舅子,我要是碰上了還敢袖手旁觀,回去了,家裏那母老虎知道了,那我哪還有好日子過,怕不是又得跪搓衣闆喽。”
“再說,我是鄉鎮公安,他是城裏老闆,我不可能來抓他,他也影響不了我,得罪了又有啥?”
明明是一條彪形大漢。
但說出來的話,偏又這麽委屈,陸陽這時也不禁對嫂夫人,平安兄弟那素未謀面過的姐姐産生了好奇心。
“啪。”
就在他們四人走後不久。
剛剛才受了一點驚吓,被差點用槍指着的大金鏈子,來到自己大伯面前。
還沒張嘴來得及說話,就先吃一個大耳巴子。
“你是怎麽辦事的?”
“不是讓你調查這小子,你給我的答案是,鄉裏土雞變鳳凰,一個走運發了财的小子,和官面上沒什麽關系,這就是你說的沒什麽關系?”
“大伯……”
大金鏈子捂着臉,滿臉委屈。
“啪。”
“豬腦子,你還委屈上了。”
又是一個巴掌。
謝老虎恨鐵不成鋼的指着他的鼻子道:“我他媽這麽信任你,你就這麽給我辦事的嗎?剛才人家就在上面吃飯,你不知道先去前台問問,吃飯的都是什麽人?”
“操”
“好嘛,兩個戴帽子的公安,還是所長與公安隊長,另一個就更加厲害了,國營煤礦保衛處工人糾察隊趙隊,國營煤礦什麽單位?”
“那趙隊長,是連我碰上了都要點頭哈腰的人物,你居然煽惑我下來對付正在請這些人在吃飯的人,你他媽還敢說自己不是豬腦子?”
“啪啪啪……”
自己打自己,打到我滿意爲止,不然你這酒店的副經理也不用幹了。
謝老虎帶着人離開後。
留下原地,捂着臉的大金鏈子,滿臉怨毒的看着他的背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