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陽給今天自己的表現打滿分。
然後回去的時候,準備再幫媳婦把頭發洗一下。
這樣就能拿雙百分。
可惜,當他走進院子,然後就愣住了,太陽莫非從西邊出來了嗎?
在幫媳婦洗頭的,居然是殷明珠這暴力女人,什麽時候她們姐妹感情這麽好了?
陸陽自己都不知道。
其實别說是他,就連殷明月也有些表情呆萌。
她不敢動。
本來一個人在院子裏面正擔心着姐姐會不會出事情,同時也在擔心着陸陽,然後就看到了姐姐,走在媽媽還有小姨的前面,見到自己在院子裏面頭發披散,一邊是熱水,一邊是洗頭膏,走過來将她按在了椅子上。
動作和剛才陸陽哥哥如出一轍。
就這麽給自己洗起了頭發。
感動嗎?
不敢動啊!
這得起碼有五年了吧?
自從姐姐和陸陽哥哥确定那種關系起,姐妹二人關系漸漸疏遠,就誰也沒有再給另一個人洗過頭。
“别動!”
陸陽進來後,讓殷明月仿佛看到了救星,剛想擺脫這種不自在。
殷明珠不客氣,從背後又按住了她的肩膀:“既然頭發已經打濕了,爲何不一鼓作氣洗完?這是冬天,你想生病嗎?”
陸陽這才恍然大悟。
是啊,剛才自己走的急,忘了妻子頭發可是已經被自己給打濕了,這可是大冬天的,萬一感冒了怎麽辦?
我真該死啊!
不,殷明珠你這個兇女人,你真該死,禍是伱闖的,别以爲洗頭就能贖罪。
連忙跑過去關心媳婦道:“怎麽樣?有沒有感覺到渾身冷?用不用我去給你煮碗姜湯?”
殷明月察覺到了這暖暖的關心,甜甜一笑,偷看了一眼姐姐,連連擺手道:“沒,頭皮,是幹的,不冷,你摸摸。”
說完,輕輕的将小手,遞到陸陽的手心。
陸陽摸了摸,還真是暖乎乎的。
笑了。
也放下心來。
“行,那你們洗頭吧,我去削蘿蔔,待會兒煮年羹的時候,放進年羹湯裏面一起煮了。”
老丈人好這一口。
陸陽其實也好這一口,不是有句話嗎?冬吃蘿蔔夏吃姜,不用大夫開藥方,這大冬天的,就得要多吃蘿蔔。
話說。
等到年羹煮好了,老丈人也回來了,飯桌上,聽說了大閨女的遭遇,起身就去廚房裏面拿刀,要去劈了那兩個王八蛋。
還是陸陽他老丈母娘死命的拉着不讓去。
殷明珠自己也說了,事都過去了,已經不計較了。
他才又将刀重新放回去。
略有心虛的喘了一口氣,回到飯桌前,拍了拍陸陽的肩膀:“好女婿,好徒兒,師傅果然沒看錯你,來,滿上,今天高興,師傅陪你多喝幾杯。”
“幹了。”
“誰說老殷家,除了我殷老漢,就沒男人了?”
“以後誰還敢說?”
“隻要能扛事,敢扛事,女婿又怎麽了?”
“一樣,也是我老殷家的真男人。”
喝的有點多啊,師傅這是?
翻來覆去就是這幾句。
陸陽都被誇的有點不好意思。
“哈哈哈哈……”
見師傅終于醉倒了,他笑的賊開心。
旁邊還有殷明月陪他一起笑。
殷明珠撇了撇嘴:什麽夫唱婦随?
“我飽了。”
起身,回房,懶得看這一對傻子。
1988年的農曆新年一晃而過,除了期間殷明珠與陸陽又發生了幾起矛盾,還次次都輸了,氣的打碎了幾隻碗,沒有什麽特殊的事情。
大年初一,按照慣例帶着媳婦去給大伯拜年。
席間談及老五陸有禮的出走,以及背叛,大家忍不住一陣唏噓。
陸陽也得知道。
對方從那以後真的沒有再回來,就連娶媳婦,這麽大的事情,也沒有通知這邊,直接在老丈人的主持下就把婚給結了,還蓋了一間新房子,用的是老丈人家的宅基地。
陸陽有些疑惑。
飯後問老六陸有智道:“老五他沒搬進茶廠裏去住???”
老六想了想,對陸陽道:“可能是上次,馬三立出賣他,害的他給堂哥你下跪,又鬧翻了吧?”
陸陽點了點頭。
這個答案倒是很有可能。
隻是,這樣豈不是老五能逃過一劫?
茶山底下的媒,現在有沒有被動,陸陽還不太确定。
但是他敢肯定,即便現在還沒動,但是應該這幫人已經按耐不住了,最近大貨車有些進出村裏頻繁,裏面裝了什麽,已經不得而知,陸陽估計,這幫人已經是在探礦,最近好幾趟車裏裝的都是濕潤的泥土。
“看來用不了多久了,最多等我從申城回來,這個膿包就可以戳破了,隻希望能夠一網打盡,送這幫家夥一個大禮包。”
計劃去趟申城。
是陸陽在年前就已經定好的。
不過,在此之前,得需要先把廠子開起來,不用一下子就把它做大做強,隻要一點一滴,潤物細無聲,各個崗位,都培養出能夠獨當一面的人才。
這個時間,陸陽計劃是兩個月。
兩個月以後,正式瘋狂擴張,不限産量的趕制夏裝,男女士短衣短褲,女士布拉吉連衣裙,到時候距離自由批發市場的開業,剛好是一個月,全力囤積一個月的産量,拼一把,肯定能一炮而紅。
首先就是劃料師傅。
再有半個月,魏舒姐就要去上學了,這段時間,雖然已經劃好了很多小料,存在倉庫裏面,但還是杯水車薪,陸陽希望對方能替自己至少先教出兩名學徒出來。
最近一段時間,除了過年,就是在物色合适的學徒人選。
“我想試試。”
“你?”
陸陽很意外這個提出來想試試的人。
“做劃料師傅,每天至少需要站七八個小時,三哥你的腿?”
這個人是陸有義。
順着陸陽的眼神,陸有義也看向了自己這條有些瑕疵的腿,“這條腿是有些問題,我能感覺得到,它影響的隻是我的走路姿勢,不好看,都說我是個瘸子,可我站着不動,誰又能看得出來?
這幾天魏舒姑娘她在劃料的時候,我一直都在旁邊看着她劃料,她站了多久,我就站了多久,等她裁完布料以後,搬下小料,又重新搬上新料,這些平安兄弟都和我一起在做,他能做的,我都能做,我從沒有感覺到過自己有一天會這麽充實,我想試一試,堂弟,你能給我這個機會嗎?”
陸陽沉默了。
說實話,三哥陸有義的真誠,令他有些被打動了,可是真的腿有缺陷的人,能做好一個需要久站的劃料師傅嗎?
“這樣吧。”
陸陽想了想道:“我去問問魏舒姐,看她怎麽說。”
魏舒的答案:“可以,但不是很适合,像他這種情況,職業生涯最多也就還有二十年,年輕時候還能仗着身體強壯挺得住,可等到年紀過了四十五歲,體質開始走極速下坡路,這個時候别的劃料師傅可能正是手藝最精湛的時候,而他,應該已經需要借助拐棍才能行走了吧?
你自己考慮吧,需不需要這樣一個職業生涯最多隻有二十年的學徒,需要的話我可以教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