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翎和皇甫妙妙毫無反應。
裴仙珏急了，站起身道：“你們沒聽見嗎？是好漢的聲音！”
風翎愣了下，說：“我聽見的是狐狸在笑。”
皇甫妙妙緊跟着說：“我聽見的是普通的野獸叫聲，不像笑聲啊。”
三人相視一眼，而後齊齊看向李青。
李青：“…………”
突然感到壓力。
“道長，你有聽見什麽聲音嗎？”風翎問他。
“我什麽都沒聽見……”李青有些無奈的回答，“你們可能受到了幻象的影響，心裏想到什麽就聽見什麽，我剛才什麽都沒想，自然什麽都沒聽見。”
裴仙珏心裏一沉，隐隐覺得不妙，“你的意思是，我聽到的聲音是假的？”
她忍不住左右看了看，“……是幻象？可我從進村開始，吃的喝的都是自己帶的食物，那些狐狸是通過什麽對我們施展幻象的？”
“我們走不出去也是幻象的緣故嗎？”皇甫妙妙嚴肅地皺眉。
李青說：“能夠讓人産生幻覺的方法有許多種，比如一些帶有心理暗示的圖案，或者帶有催眠效果的音樂，對神經細胞造成影響的煙霧、異味等等……我不确定現在是哪一種。”
“是氣味。”風翎忽然開口。
裴仙珏一聽，立即試着嗅了嗅。
“我什麽都沒聞到……”她低聲喃喃，看見自己手裏的餅幹，湊近聞了下，“餅幹的氣味我聞得到。”
風翎歪着頭思索，“我第一次見到狐妖時，是在山道上，當時離得還遠就聞到一股腥臭的氣味，但是進了這個村子以後，遇到幾次狐妖，都沒聞到那種腥臭味，如果不是嗅覺失靈，那麽應該是大腦認知發生了變化，讓我的嗅覺神經無法識别出這種臭味。”
“也就是說……這裏其實非常臭，隻是我們聞不着？”皇甫妙妙警惕起來，“我們，一直在吸臭味？”
“嗯。”風翎點頭，“說不定吸得越多，幻覺症狀越嚴重。”
皇甫妙妙猛地站起來，“不行，我們得把那些狐狸全殺了！不能讓幻覺變得更嚴重！”
裴仙珏也趕緊收拾東西，不敢繼續停留下去。
風翎坐在防潮墊上沒動，見她們倆收拾好了，都看着自己，她歎了口氣，不得不站了起來。
風翎對殺狐狸實在提不起興緻，一來太弱，二來難殺。
就跟搗兔子窩似的——
她們來到附近一間屋子，皇甫妙妙一打開門，那些狐狸頃刻間驚惶四竄！除了兩隻被風翎眼疾手快用骨刃切斷，屋裏其它狐狸全跑了個幹淨！
裴仙珏甚至剛擺出攻擊姿勢，手上剛冒出小火苗，等反應過來時，屋子已經空了。
皇甫妙妙氣死，跺着腳說：“我要去偷襲它們！”
風翎點頭，“好，偷襲。”
然後她們仨換了個地方，挑中一座帶半塊菜園的古代房屋。
皇甫妙妙讓身體溶解成黑色的影子，緊貼地面向前快速移動，她從寶箱裏開出的短劍也裹在黑影裏一起前行。
裴仙珏則拿出了槍。
大約是剛才有些受挫，所以放棄了使用彎刀，改用遠程武器。
熟悉的一幕再次上演，屋門嘭的一聲大開，兩三隻狐狸撞開門向四周狂跑！
裴仙珏亂槍打中一隻，而風翎毫無收獲，屋裏還有一隻吱哇亂叫的狐妖全身裹滿黑色鬼影，接着被黑影裏的短劍連捅四五刀，徹底咽氣。
裴仙珏走近自己射中的狐妖，發現對方還在抽搐，便貼着腦門補了一槍。
狐妖死得透透的，她卻忍不住歎氣，擡頭看向風翎，那無奈的眼神仿佛在說：這要殺到什麽時候才殺得完？
皇甫妙妙從鬼影裏探出半邊身體，喘了口氣說道：“我剛纏住這隻，其它幾隻就吓跑了，如果能把所有狐狸集中到一個地方就好了。”
風翎問：“你進屋的時候它們發現你沒有？”
皇甫妙妙搖頭，“沒，我纏住其中一隻，它們才發現我。”
“看來智商不高。”裴仙珏皺眉，“但是跑得太快了，每次都一哄而散，還喜歡往那些破房子裏鑽，我們要分散追嗎？”
風翎想了想，對皇甫妙妙說：“去下一家看看，不要攻擊，看完回來告訴我有幾隻。”
“好！”皇甫妙妙用力點頭。
李青默默看了一眼風翎，而後看向皇甫妙妙，眼神中流露出一些古怪的情緒。
他什麽也沒說，沉默跟在她們三人身後。
又找到一座宅子，還是個四合院，風翎站在門口，讓皇甫妙妙獨自進去溜達一圈。
皇甫妙妙溜達完回來，說：“兩邊廂房是空的，正屋裏有四隻狐狸擠在一塊兒。”
風翎點頭，擡腳進院，掃視一圈後，目光落在正屋窗戶的破窟窿上。
窟窿後有隻狐狸眼一閃而過。
風翎淡定地掏出一枚手榴彈，拔掉拉環，精準扔進窟窿——
轟！！！
年久失修的老屋瞬間垮塌，塵土飛揚！
四隻狐狸全被炸死了。
皇甫妙妙眼睛發亮地看向風翎，眼神中有驚歎與孺慕之情。
“我也想試試！”她從鬼影裏積極地舉起一隻手。
風翎的腰包裏隻裝了兩個手榴彈，剩下的全在皇甫妙妙的格子背包裏，聞言說道：“都在你格子裏，自己拿去玩吧。”
“好！”鬼影卷起一大片手榴彈出發了。
片刻，爆炸聲在村子裏接連響起，轟隆隆！轟隆隆！中間還會時不時穿插幾聲皇甫妙妙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好多積分！”
笑聲傳入耳中，李青的心情一言難盡，眼神更加複雜的看向風翎，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裴仙珏則是大大松了口氣，“隻要殺掉這些狐狸，應該就能破除幻象了吧……”
風翎察覺到李青的目光，側頭看過來，問：“怎麽了，道長？”
“沒什麽。”李青回避她的視線。
風翎看了看他，平靜地問：“道長，如果我們能殺光這附近的狐狸，是不是就能走出村子了？”
李青謹慎地回答她：“那些氣味已經被我們吸入體内，我估計幻覺還會再持續一段時間，不過隻要消滅掉那些産生氣味的迷宮生物，至少能保證情況不會惡化下去。”
風翎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這時，她聽見身後的四合院裏傳來細微動靜。
風翎轉身進去，發現剛才被炸死的狐狸屍體正在地上抽搐，炸穿的肚腸有明顯愈合的迹象。
緊跟着她進來的裴仙珏見到這情形大吃一驚，“不是吧！這些狐狸也能死而複生？！”
風翎轉頭，挑眉看向李青。
你之前怎麽說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