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消息。”風翎毫不猶豫。
蘇郁清微怔，“……我以爲，以你的性格會先選好消息。”
風翎說：“那就先說好消息。”
她無所謂。
蘇郁清面露幾分無奈，“好消息是昨晚的異種數量已經清點完畢，不算被火箭彈擊殺的那隻污染體，你一共擊殺了十一隻異種，我在寫報告的時候，順便幫你申請了獎金，這兩天就會到賬。”
這個消息聽得風翎通體舒暢。
“那壞消息呢？”她問。
蘇郁清又是一笑，“壞消息是，擊殺異種的獎金下調到了80萬，不再是以前的100萬了。”
“爲什麽下調？”風翎震驚，這簡直是噩耗！
蘇郁清解釋道：“以前擊殺異種的難度大，能夠對抗異種的人類非常稀缺，所以獎金設置比較高，但是随着持有卡牌的人類越來越多，擊殺異種的難度相對降低，獎金也就逐步減少了，你可以理解成……某種意義上的通貨膨脹？”
風翎啞然，過了一會兒才說：“難怪你想讓我先聽好消息。”
蘇郁清笑而不語。
“照你這麽說，以後的獎金是不是會越來越低？”風翎問。
“會降低，但也不會太低，如果是對社會有重大威脅的異種，還會漲。”蘇郁清好笑的問她，“你很缺錢嗎？我記得你剛領了一百萬獎金，難道已經花光了？”
“多多益善。”風翎回道。
“放心，該你得的獎金，一分都不會少給你。”蘇郁清說着，打量她身上的傷勢，“身體恢複得怎麽樣了？”
風翎歎氣，“差不多全好了，但是肩膀那裏還是很疼。”
她試着動了動，慢慢地從後肩抽出一節骨刃，又抽出一節牙爪，然後又又抽出一節。
“現在隻剩三根了。”風翎再次歎氣，“砍掉的那三根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長回來。”
“你相當于直接砍掉了身體一部分，恢複起來肯定沒那麽快。”蘇郁清說。
心裏也挺感慨風翎的魄力，一般人遇到那種危急的情況，不一定能下狠心砍斷自己的臂膀。
随後他忽然意識到什麽，看向病床旁邊的皇甫妙妙。
在他印象裏，皇甫妙妙的手臂少了半截，但現在她兩隻手完好無損的捧着薯片包裝袋。
“這是怎麽治好的？”蘇郁清驚訝地問。
皇甫妙妙咧嘴傻樂，坐在椅子上，懸着的兩條腿晃來晃去。
“我讓她消化了一張卡牌。”風翎扭頭對皇甫妙妙說，“你來跟蘇隊長說。”
皇甫妙妙笑眯眯地說：“血蟲，具有分解和聚合兩種特性，可以讓身體分解成細小的血蟲，也可以讓血蟲聚合修複身體的任何損傷。我的惡魔卡牌消化血蟲後，手臂就被修複好啦~”
而且以後再斷手斷腳，她也不怕啦。
“污染值呢？”蘇郁清問，“漲了多少？”
皇甫妙妙：“嘿嘿，2%~”
難怪高興成這樣。
蘇郁清無奈地笑了笑，看向風翎，叮囑她們：“下次還是要謹慎。”
皇甫妙妙的立場很微妙，污染值太高的話，難保總局那邊不會有意見。
不過蘇郁清相信，這一點風翎應該心裏有數。
“對了，剛才方野來找我，他吸收了一張卡牌，想加入監察局。”蘇郁清對風翎說。
風翎愣了愣，“誰是方野？”
不重要的人，她從來不過腦子。
“你不記得就算了……”蘇郁清掃了眼病房，準備回辦公室，“好好休息，什麽時候出院告訴我一聲，我安排司機送你回公寓。”
“蘇隊，你先别走！”
風翎急忙叫住他，從病床上坐了起來，誠心誠意道：“蘇隊長，你幫我聯系一下江上巡邏隊的人行嗎？我昨天隻差一點點就能找到迷宮了。”
蘇郁清停下腳步，轉身看着她，“你傷成這樣了，還是堅持要進迷宮？”
風翎覺得蘇郁清眼神怪怪的，說的話也挺奇怪。
她當然要進迷宮，不然呢？
“我29%啊。”風翎說。
蘇郁清：“…………”
他就多餘問這一句。
“什麽時候用船提前告訴我，我會安排的。”蘇郁清回道，擡腳離開了病房。
助理跟在他身後。
兩人一前一後進入電梯，蘇郁清不禁感到莫名的熟悉。
他想了想才發覺，上周的這個時候，他在剛才那間病房裏第一次見到風翎。
七天前險些喪命于異種手中的小姑娘，七天後，已經有了進迷宮的資本和勇氣。
“她成長的速度太快了……”因爲内心觸動，蘇郁清無意識中把心裏的話說了出來。
身邊的助理感同身受：“确實，快得就像天生爲了對抗異種而存在的人。”
蘇郁清看了助理一眼。
助理說：“如果今天方野的測試由風翎來做，一定會是截然不同的結果。”
蘇郁清微微颔首，“風翎的戰鬥意識……确實要強于普通人。”
許多時候，差距不在于體能，而在于意識。
就好比，突然一個足球飛過來，有的人會躲開，有的人會踢回去，有的人會吓得閉眼，或是站在原地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真實的戰鬥中，許多情況都發生在瞬息之間，而那一瞬間，作戰者會做出什麽樣的反應，對戰局至關重要。
助理又說：“我查過她的個人資料，她在孤兒院長大，中學時期展露出運動天賦，被體育老師拉進特長班，後來考入體院學習自由搏擊，打過一些比賽，也獲得過名次，如果順利的話應該會成爲一名專業搏擊運動員，但是不知道爲什麽，她在大二下半學期突然休學，來到青江市一家養老院當保潔，并且一幹就是三年，三年後又不知道爲什麽突然離開養老院，之後在家待業，目前的工作是在格鬥俱樂部當陪練，不過因爲曠工一周，她已經被老闆開除了。”
蘇郁清聽完笑了，看了一眼助理，揶揄道：“雖然是我讓你去查她，但也沒想到你會查得這麽仔細，你該不會也像樓上那些醫護一樣崇拜起風翎了吧？”
助理也笑，坦然承認：“确實崇拜。”
所以查起資料時，事無巨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