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叫麻薯。”
蘇流月笑眯眯道:“看來你挺喜歡的。”
“喜歡,非常喜歡!”
薛靈宛連忙小雞啄米一般點頭,眼睛已是忍不住瞟向了石窖的方向,偷偷咽了口口水。
第一種點心就這麽好吃,這第二種點心做起來費勁那麽多,不得好吃到飛起啊?
蘇流月終是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先前她就發現了,她這個表妹,性子還真是可愛,讓人總忍不住逗她。
爾思見狀,一臉自豪道:“咱們姑娘做的麻薯當然好吃了!姑娘第一回做成功的時候,我一口氣吃了十個都不膩呢!”
一旁的雪珠饞得不行,眼巴巴地道:“真的那麽好吃嗎?比華翠園的核桃酥還好吃?”
華翠園是京城有名的老字号糕點鋪子,核桃酥便是他們最受歡迎的糕點之一,時常要排長龍才能買到。
爾思輕哼一聲,擡了擡下巴道:“華翠園的核桃酥怎麽能跟咱們姑娘的麻薯比?咱們姑娘這糕點啊,我擔保天底下就沒幾個人嘗過這味道。”
蘇流月好笑地睨了爾思一眼,道:“我做了不少,你也嘗一個吧。”
雪珠頓時眼眸一亮,吃了一口麻薯後,那抹亮色頓時蔓延到了她整張臉上,一臉感動地捂住臉頰,“嗚……奴婢從沒吃過這麽好吃的東西!”
一衆人看着她這誇張的模樣,都不禁笑了。
就在幾人說話的當口,第二種點心也好了,蘇流月這第二種點心做的是脆皮小蛋糕,口感雖然沒有麻薯那麽驚豔,但更紮實,表皮酥脆,内部松軟,是一款大衆接受度更高的糕點。
果然,薛靈宛和雪珠一吃,臉上頓時又露出了無比幸福滿足的笑容,薛靈宛當下激動道:“表姐,你若真的在滿一芳賣這兩種糕點,我保證滿一芳的生意會比以前更火爆!别的不說,我定是會跟我的閨中姐妹推薦,讓她們都去買來嘗嘗!”
蘇流月不禁笑出了一排整齊的貝齒,“到時候你閨中姐妹真的來了,我免費給她們試吃,她們覺得喜歡再掏錢買!”
随即,蘇流月把兩款糕點各分成了兩份,看向薛靈宛道:“靈宛,大舅的這份,我送過去可好?我有些事想與大舅說,我會告訴他,這些糕點是我們一起做的。”
薛靈宛一愣,看了蘇流月的眼睛一會兒,點頭道:“好,那我就把這些糕點給阿娘他們送去,他們定然會喜歡!”
說完,便讓雪珠拿起那盤糕點,往大廳那邊去了。
蘇流月看她走遠了,才讓爾思和爾安帶着薛成義那份糕點,往他和雲氏的房間去。
蘇流月剛走進薛成義和雲氏的院子,就見到了芸香,芸香是雲氏身邊的侍婢,雲氏不放心薛成義,便讓她待在院子裏照看。
芸香見到蘇流月,有些訝異,進去通報後,便出來道:“表姑娘,老爺讓您進去,奴婢帶表姑娘進去吧。”
蘇流月剛走到房間裏的小廳處,就見薛成義從内室走了出來,見到蘇流月,薛成義有些憔悴的臉上立刻揚起一抹笑意,道:“流月,你怎麽過來了?聽說你成功證明了文柏的清白,大舅就知道如今的流月,從不會讓大舅失望!”
蘇流月細細地打量了他一眼,讓爾安把手上的糕點放到小廳的桌子上,笑道:“大舅母說大舅今天沒有胃口吃晚膳,我和表妹剛巧做了些糕點,便拿來給大舅嘗嘗。”
薛成義臉上頓時掠過一抹不自在,輕咳一聲道:“讓流月見笑了,今天你和文柏都在,大舅應該出來陪你們用晚膳才是。
流月,坐罷,在大舅面前不用拘謹。
這糕點,瞧着倒是新奇。”
說着,率先在椅子上坐下,好奇地拿起一個麻薯咬了一口,頓時眉毛一揚道:“這味道确實很好!我先前就聽你大舅母說,你有一手好手藝,大舅今天算是見識了。”
蘇流月在他對面坐下,笑着道:“大舅喜歡就好,其實,我過來還有一個原因,我有些事情想問問大舅。
我聽大舅母說,大舅即将被調出禦史台,大舅可知道,是爲何?”
薛成義微愣,靜默片刻,放下手中的麻薯歎聲道:“大舅可是讓你們擔心了?流月,你别多想,這當口,大舅隻是被單純調職,已是很不錯了。”
蘇流月卻直直地看着他,“大舅,我想知道的是,你爲何突然被調職。”
薛成義微愣,不自覺地和自家外甥女對視了片刻,突然搖頭輕笑,“我一直都知道流月變了,如今才真切地感覺到,流月的變化有多大。
這件事,大舅本不該跟你說的……”
他猶豫了片刻,還是道:“我自來到禦史台後,便一直在馮中丞手下做事,馮家在大慶,雖不及先前的五大家,但也是名門望族之一。
今天,大舅想再去求求他幫一下文柏,他卻一臉無奈地與我說,魏王……前幾天向陛下舉薦了一個人才,說他向來秉承公正,直言敢谏,十分适合在禦史台任職。
然而,禦史台的位置已是滿了,魏王親自舉薦的人,又不可能讓他去到品級太低的位置……”
蘇流月立刻明白了,眉頭一皺,“所以,他們就要把大舅調出去,把位置讓給那個人?!”
薛成義聽出了蘇流月話語中的憤怒,連忙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我們薛家一不是什麽名門望族,二,大舅在禦史台又不是什麽不可取代的人物……”
蘇流月抿了抿唇,突然開口,“大舅難道就甘心嗎?”
薛成義臨近三十才考上了進士,因爲排名不靠前,他一直在地方任職,四處調任,真真正正是實打實,自己一步一個腳印爬上去的。
一直到四年前,他才終于等到了調回京城的機會,雖然一開始隻是禦史台中一個小小的主薄,他卻也十分珍惜,每天起早貪黑地工作,他做事認真,爲人又正直,最終得到了馮中丞的青睐,這才在一年前被提升爲侍禦史。
那時候的薛成義去看原主時,臉上的笑容收也收不住,一臉的意氣風發,道:“流月,大舅以後能更好地護着你了,你什麽都不用怕,不管什麽時候,你都要記着,你身後還有大舅!”
誰知道,不過一年,那時候的意氣風發就仿佛沉進了江底,從沒有出現過一般。
薛成義一愣,一時竟是不知道如何回話。
他自是不甘的,他已是這把年紀了,又毫無背景,一旦去了太仆寺,隻怕就再難回到掌握實權的部門。
隻是,他又能怎麽辦?
他隻能溫聲道:“流月,你不用太擔心,馮中丞說,這件事還沒有完全定下來,誰知道後面會不會有變數。”
“我明白了。”
蘇流月靜默片刻,忽然站了起來,朝薛成義行了個禮道:“大舅,不好意思,我突然想起我還有些事情要做,大舅若是喜歡這些點心,我和表妹以後再給您做。”
說完,便轉身走出了房間。
薛成義看着她離去的背影,有些怔然。
說起來,他還沒問她,她幫陸少尹查案那件事怎麽樣了呢!
爾思和爾安跟在蘇流月身後,不解地問:“姑娘,您還有什麽事情要做啊?”
蘇流月瞥了她們一眼,道:“回去睡覺。”
她得睡個好覺,畢竟明天,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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