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三人滿頭大汗,滿臉漲紅的經過大隊部的時候,花夏禮看到霍北溪站在辦公室的窗戶内沖她招手,花夏禮困惑的走了過去,下意識的往辦公室裏面看了一眼,見沒有其他人才問道,“霍北溪,你是在叫我嗎?”
霍北溪隻是對她招手,并沒有喊她的名字,她也不确定霍北溪叫的人到底是誰。
“剛剛有人給你打電話了,說是你四舅,讓你給回一個電話。”霍北溪溫聲道。
花夏禮點點頭,又對張永豐和花秋禮說道,“姐夫,秋禮,你們先回家歇着,我回一個電話,很快就回去。”
大隊部雖然在路邊,但是正門卻不在路邊,花夏禮此刻所在的位置是大隊部後面的窗戶,她要去大隊部辦公室裏面,還要繞到裏面的正門。
花夏禮走進大隊部,來到電話旁,撥通了四舅家村子裏的電話,雖然已經到九十年代了,可是電話這東西還沒有普及,首先是因爲太貴了,三千到五千塊錢才能安裝一部電話,其次是,大部分人家裏都用不上電話,安裝了也是浪費。
等到十年後電話就普及了,并且價格也沒有那麽貴了,而且還有一種無線座機電話,好像隻要幾百塊錢就可以安裝了。
撥通了電話,先是村幹部接的,之後村幹部用廣播通知四舅,等了一會兒才聽到四舅的聲音,四舅在電話裏問道,“夏禮,你什麽時候過來?家裏已經堆了很多的竹筍了。”
“四舅,我明天下午過去,你們該幹什麽就幹什麽,不要操心其他的事情。”花夏禮接了電話小聲的說道。
這幾天忙着擺攤,她走不開,就沒去四舅家收竹筍,不過也該去收了,再放下去竹筍就幹癟了。
她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她想要用竹筍來賺錢,尤其是霍北溪,他是村支書,爲村民的利益着想。
霍北溪若是讓她帶着村裏人一起掙錢,她要怎麽辦呢?
對她家好的人,不用人提醒,她都會拉一把,可是對她家落井下石的人,跪在她面前求她,她都不會拉人家。
她不是那種好了傷疤忘了疼的人,而且她若是原諒了人家,難道不是對父母的背刺嗎?
畢竟他們曾經的落井下石,對父母造成了巨大的傷害,她不可能會替父母原諒那些人的。
挂了電話,花夏禮掏了一毛錢放在電話旁邊的盒子裏,之後對霍北溪說道,“謝謝。”
“夏禮,你身上有一股血腥味,你沒事吧?”霍北溪溫聲問道。
花夏禮對上霍北溪狹長深黑的眼眸,一時間有些無語,什麽話都沒說,就直接轉身離開了,她身上有鐵鏽味,那是因爲她好朋友即将來拜訪了,每次來之前以及來的時候,她都能聞到一股鐵鏽味,現在沒有想到霍北溪也能聞到,感覺自己到了他的面前,好像沒有秘密似的。
霍北溪也不知道花夏禮怎麽就生氣了,他不過是想關心她一句罷了!
“二姐,喝水。”花夏禮一走進院子,花秋禮就将茶缸遞給她,“二姐,我也是今天跟着走了一趟才知道原來擺攤雖然掙錢,但也太辛苦了吧!”
花夏禮淡淡一笑,“知道辛苦,就好好讀書,争取考上大學,出來後坐辦公室,工資高不說,還不用風吹日曬的,而且你才讀初二呢,下半年才讀初三,你還有四年的時間,一切都來得及。”
花秋禮點點頭,“我知道了,我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得過且過了,我會拿起課本,好好的讀書。”
也是今天她才知道,二姐爲了這個家付出了多少,她和大姐能夠安安穩穩的坐在教室裏上課,都是因爲二姐的付出。
二姐應該比誰都更想讀書吧,可她卻将這機會給了她和大姐。
她要發憤圖強,大姐隻有一個多月的複習時間,都敢去參加高考,而她還有四年的時間,還有什麽不可以的?
花秋禮前世沒有參加高考,她甚至高中都沒讀完,看着教室裏一個又一個同學退學,她便也跟着退學了。
家裏三姐妹,就剩她一個人有機會參加高考,結果她卻放棄了,花母求着她回學校讀書,眼淚都快流光了。
但是初高中時期的孩子比較叛逆,誰會聽家裏的安排啊,花秋禮自然也沒有聽家裏的話,而是跟着同學一起去了縣城郊區的一家電子廠打工,有了兩年工作經驗之後,又去了大城市的電子廠打工,剛開始工資一個月幾百,後面一個工資幾千。
後面在外面結婚了,人生沒什麽大起大落的,但比花夏禮和大姐要強太多了,但是一大家子人生活在一起,開銷也挺大的,日子也挺清苦的,經常爲了錢而發愁。
但是花春禮和花夏禮都自顧不暇,根本就沒辦法幫到她,畢竟花春禮丈夫已經去世了,她一個人帶着腦癱的兒子和年幼的女兒。
而花夏禮一個人撫養兩個兒子,打各種零工,自己都極度的缺錢,又怎麽可能幫到花秋禮呢?
不過好在後面拆遷了,緩解了她們的燃眉之急,花春禮也将該花秋禮的錢都轉給了花秋禮,哪怕自己要給腦癱兒子治病,她都沒有昧下屬于花秋禮的錢。
現在她下定決心要好好讀書的話,要是能考上大學的話,以後找一份不錯的工作,就不用那麽辛苦的打工了,也不會再遠嫁,連跟自己家人見面的機會都沒有。
反正前世,花秋禮退學出去了之後,花夏禮就沒見過她幾次,後來智能手機普及後,可以視頻聊天的時候,花秋禮就經常跟她哭訴,說是想回家,可是路途遙遠高鐵票太貴了,一個人帶孩子又不放心……
反正因爲種種原因,花夏禮被小三和私生子搶房子之前,都沒怎麽見過花秋禮。
現在不一樣了,這一世,她的家人們,都不用再遭遇那樣的遺憾了,大家在自己的家鄉就可以安居樂業,不用再背井離鄉了。
晚飯之後,天色還亮着,遙遠的天空挂着璀璨的晚霞,看上去非常的壯麗美觀,花夏禮和張永豐将花父從房間裏擡出來,放在竹床上,給他蓋上被子,讓他躺在那裏欣賞一下傍晚的美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