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玥珈向着池邊走去，歪着頭望着一臉糾結的秦莞，“秦小莞，下來啊，都是姐妹沒什麽不好意思的。”
秦莞有點郁悶了，狠狠的剜了一眼背對着她們卻肩頭不停聳動着的吳楚之。
臭楚楚！
壞死了！
站在池邊，穿得又薄，身上也越來越冷，秦莞心裏一橫，又瞪了吳楚之背影一眼後，快速的滑進水中。
蕭玥珈一雙桃花眼快速在秦莞的身上掃着。
沒什麽異常的地方啊？
也不知道她在糾結什麽！
她準備轉頭去對面拿果脯時，忽地一愣，而後慢慢地瞪大了雙眼。
瞎眼了！
夭壽了！
她知道秦莞的身材很好，又不是沒見過，但是這衣服……
真是禍國殃民的妖精！
太不正經了！
誰說白色就一定是象征着純潔天使的顔色了？
不，這不應該算是白色了。
蕭玥珈看着秦莞這樣的裝束，暗罵着這秦小莞心機太深，又乜乜旁邊躲在水裏裝鴕鳥的姜素素，低頭看看自己，心裏一陣氣餒。
她們都是怎麽發育的？
吃什麽長大的？
蕭玥珈有點後悔，當年她老媽給她炖的木瓜銀耳湯她都是偷偷倒掉的。
也說不上難喝。
怎麽說呢，那湯汁黏糊糊的，喝起來有點惡心。
不過看了看倆女的腦門子，蕭玥珈撇了撇嘴。
嗯！
胸大無腦！
一定是的！
本仙女聰明伶俐，不跟你們計較！
她轉身過去，從對面的池邊取過一盤果脯，放在池子裏的托盤上。
畢竟這裏隻是個野溫泉，自然不會有上次那個别墅那般條件。
水果還不如果脯方便，都是用水果制作成的，吃起來也是酸酸甜甜的，還保留了水果中的大部分營養成分。
葡萄幹、草莓幹、猕猴桃幹、芒果幹，換做水果，在這個季節想吃倒也吃得到，不過全是反季節水果。
秦莞和姜素素則開始擺弄起‘溫泉雞蛋’和‘溫泉玉米’來。
秦莞拿來幾個雞蛋，姜素素捧着幾束玉米，放在泉水中央，倆人美滋滋地等在一邊，瞎扯着溫泉蛋怎麽怎麽好吃。
蕭玥珈樂滋滋的看着倆女，暗忖這果然是胸大無腦，也不想想，要是真能煮熟，那麽自己這四人也熟了好不？
看大傻子真是有趣，她拿着猕猴桃幹笑嘻嘻的在一邊啃着。
“哥哥，她們是不是傻啊？”蕭玥珈回首附在吳楚之耳邊，指着秦莞和蕭玥珈，悄悄地說着。
吳楚之看着前面倆人的新奇勁兒，也不好打斷她們，60來度的溫泉，隻是指泉眼溫度。
實際上泉水過來後，供人泡的水溫也就40來度。
這種溫度，能煮熟雞蛋和玉米才是怪事。
一般所說的‘溫泉雞蛋’和‘溫泉玉米’都是在80來度的源泉水裏，比如長白山、羊八井、騰沖這些地方很常見。
但是燕京附近的都是60來度的溫泉，想煮熟，那隻能放泉眼裏，還得等不少的時間。
“童趣！”吳楚之也隻能将這樣的行爲，歸爲倆女偶爾的腦子抽風。
吳楚之拍了拍蕭玥珈的手臂，示意她起身，而後對着秦莞招呼着，
“莞莞，過來，我給你按按肩膀。”
秦莞渾身一僵，而後身體蜷縮着躲在姜素素的背後，探出小腦袋，一臉不信的望着他。
吳楚之頓時有點哭笑不得，“素的！”
秦莞看着他的眼神有些将信将疑，不會是把我騙過去吧？
臭楚楚在這方面的話，最好一句都别信！
吳楚之翻了一個白眼，“這算是高溫溫泉，泡不了多久就會頭暈的。”
而後指了指不遠的院牆，眉頭挑了挑，“隔壁會聽見的。”
秦莞這才信了大半，将身子埋進水裏，小心翼翼的靠了過來。
吳楚之拍了拍有點不情願的蕭玥珈，“去和素素相互按一下，伏案久了，你們的肩肌都有點緊，久而久之會肩肌勞損，變成死肉的。”
蕭玥珈嘟着嘴，起身幽怨的望了他一眼。
吳楚之看得好笑，伸手拉過她，在她小臉上吧唧一口，“好了吧？”
蕭玥珈笑嘻嘻地湊到他身邊，在他唇上印了印，挑釁的撇了秦莞一眼，這才一腳蹬着池壁，咯咯直笑地滑到姜素素身邊給她按了起來。
好像是挺緊的，蕭玥珈知道，姜素素可能是幾女中伏案時間最長的了。
作爲吳楚之的貼身秘書，她的工作量很大。
望着一臉羞澀的秦莞，吳楚之輕舒猿臂，将她帶進懷裏。
秦莞全身又是一僵，生怕這家夥亂來。
不過令她驚詫的是，顯然吳楚之沒有說謊，他輕輕抱住她，将她固定在台階上坐好後，便坐在她身後的池邊替她輕輕的揉捏着僵硬的肩肌。
“放松，你全身僵着，我沒法按。”
吳楚之有點無奈了。
怎麽？
現在我做正人君子都沒人相信了？
秦莞不好意思的回眸笑了笑，而後惬意地放松全身，由着他在自己肩上施爲着。
吳楚之憑借着手的觸感，将掌心放在秦莞肩部上方，先是自上而下的輕柔按摩着。
而後将大拇指放在肩三角肌位置，緩緩地提拉着。
嗯……久病成醫，前世被人按得久了，自然也就學會了。
松乏肌肉完畢，吳楚之開始用法作用于秦莞肩頸部位的肌肉，大拇指順着肌肉走行的方向，放松她局部的肌肉。
這樣可以促進血液循環，促進炎性因子的吸收。
接下來該點按肩部的穴位，但是穴位他記不住，也不敢亂動，把這一步換成了掌心揉搓，秦莞舒服得直哼哼。
吳楚之見狀笑了笑，然後用彈撥法松解她肩部的肌肉粘連，做肩部的被動運動，上舉，後伸，内收，外展……
秦莞閉上眼睛，惬意的任由他拿捏，嘴裏開始說着閑話，也是分散他的注意力。
情侶之間做按摩，不說話，很容易按着按着就變了味。
“楚楚，我爸發過來的‘果核塔’方案你看了嗎？”
吳楚之開始做着最後的放松拍打，“看了，我挺滿意的，秦爸這麽多年，這建築上的功夫還是沒有落下啊。”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不過秦援朝心血來潮的設計，還挺符合吳楚之的理念的。
上大下小的塔式結構，看起來讓整個建築顯得非常飽滿。
主體結構爲鋼結構，整個建築使用鋼材料搭建，逐層懸挑，所有主體受力結構節點都采用鋼接。
連續的幾何圖案将整個建築構成了自支撐結構。
在選擇底部的平面設計圖形時，吳楚之将六邊形選爲了底座。
而整個“果核塔”在六邊形底盤的基礎上，往上逐層擴大挑出，秦援朝通過在每對樓層之間插入一根鋼脊來解決自支撐結構這個難題，同時在‘向上’和‘向下’的結構之間形成一種自然的區分。
而建築的整個外牆則參考第五代建築的整體理念，将綠植與花園根植其中，期間又間綴着攀爬步道。
而松果形狀的結構，又巧妙的将員工與旅客進行了有效的陽光分隔，互不打擾。
秦莞嘟了嘟嘴，“好奇怪的樣子啊，就像一個大松果一樣。你可千萬别選這個方案啊，我爸就是閑的沒事畫着玩的。”
吳楚之一邊笑着一邊拍着，“松果也是果核的一種嘛，其實你還别說，這麽多方案裏面，我還真就看上了咱爸的這套。”
412米的果核塔，站在上面能夠俯瞰整個錦城平原，這必将成爲錦城的新地标。
而且在秦援朝的設計理念裏，果核塔并非隻是一個靜态高端寫字樓的呈現，而是一個充滿樂趣的交互式場所。
“果核塔”屹立于廣場中央，從遠到近，到攀登至樓頂，它能激發人們各種想象。
玩票性質的秦援朝，将該項目定義爲旨在爲錦城市民及其遊客提供一個聚會休閑娛樂的新場所。
它通過建築本身就是一種互動裝置的設計，創造了一種人與公共空間互動的新方式。
這樣的設計，正如秦援朝說的，“是一個每個人可以使用、觸摸、參與其中的建築物。”爲身在錦城的居民和遊客提供了一個可以攀爬、探索和享受的簡單結構，人們可以在其中進行各式各樣的活動。
花園城市的概念是錦城的目标，健康身體則是每個市民的理想，作爲一個公共聚集場所，“果核塔”意在“将這片花園裏上建造起來的人工建築整合到錦城豐富的城市肌理中”。
相比起國外設計所提交過來的‘大褲衩’、‘雙子星’這樣的設計方案，吳楚之越看自家嶽父這套看似玩票性質的方案越順眼。
看得出來，秦援朝實際上很是用心，而吳青山和孔向東作爲結構工程師，也傾盡了畢生所學，來保障這套設計的可行。
在方正建築風格當道的華國，三個火槍手難得的放肆了一把。
不過，他們也沒指望吳楚之會采納這套方案。
因爲，太貴了。
“可是……我爸說整個造價毛算下來會突破180億！他隻是畫着玩兒的，你可别當真啊。”秦莞有點焦急起來。
她看明白了，吳楚之這是真動心了。
吳楚之嘿嘿一笑，探出手去，刮了刮她的鼻子，“不止180億，我請了造價所概算過，連同廣場及配套的幾個寫字樓、商場在内，北邊那個地塊整體造價會突破400億。”
秦莞猛地站起轉過身來，焦急地抓着他的胳膊，“楚楚，你瘋了？400億！我們哪兒來這麽多錢？
你忘記巨刃集團了嗎？當初巨刃集團就是因爲修巨刃大廈垮掉了。”
姜素素和蕭玥珈見狀也趕緊圍了過來，她們也覺得自家男人這是徹底飄了。
果核現在一共才多少錢？
把期貨浮盈生的算上，一共也才幾十個億而已，400億的工程，這完全屬于異想天開了。
三女你一言我一語的配合着，對他的耳朵進行狂轟亂炸。
吳楚之有點無語了，老人說，一個女人等于500隻鴨子，這三個女人等于1500隻了。
幸好其他三女沒有來，否則就是3000隻鴨子在自己耳邊呱噪。
他趕緊伸出手臂，将仨女框在懷裏，待她們找到位置坐好後，開始慢慢講着。
“首先，糾正你們一個概念，巨刃集團的倒下，不是因爲巨刃大廈的修建，或者說巨刃大廈的修建隻是導火索，如同薩拉熱窩事件一樣，有沒有都是那個命。”
見仨女面上露出感興趣的神色，吳楚之心裏輕輕一笑。
商業場的故事，除了當事人以外，其他的人都免不了會有八卦的樂趣。
“第一，是投資失誤。一個企業最終走入困境很少是操作層面的原因，最大的失敗或者說是對企業損害最大的，是它做了不該做的事。
做企業就要進行投資，這時，國外企業往往花總投資的百分之幾進行可行性論證。
企業發展的多元化是一種方向，對不對暫且不提，但巨刃集團過去的投資過于草率，做了大量自己不該做的事，形成了巨大的窟窿，最終導緻巨刃因資金周轉不靈而陷入停滞狀态。
第二，是管理失誤。巨刃集團突出的問題，一是責、權、利不配套。
比如巨刃集團的分公司經理開始權力很大，後來被縮得很小。要請客都得發個傳真到總部批準，但同時責任卻很大，要做市場，要完成多少銷售額。責、權、利不協調，不配套，最終導緻了管理失控。
二是貸款管理混亂。由于一些企業的信用不好和管理混亂，爛賬率比較高。當巨刃出現危機的時候，一度隻差2000萬元資金周轉就能渡過一關，可當時應收款竟高達3個億。
三是抓管理面面俱到，沒有重點。巨刃過去的規章制度很全，從營銷、策劃、質量管理到統計報表怎麽做，無一遺漏，加起來能有一尺厚。面面俱到的管理，理論上可以，實際上根本做不到，管理流于形式。
第三，資金結構的失誤。這個錯誤就和當初伍陸軍犯下的錯誤一樣。
一方面是資金的流動性太差。過去巨刃的資金要麽是辦公樓、巨刃大廈，要麽就是債權。這樣，一旦出現問題，抗風險能力特别弱。
另一方面是應收款或者說債權過大。巨刃集團沒有停止，沒有休克時，這部分是資産，一旦出現意外，這部分就變成零了。
最後，也是最關鍵的一點，企業文化的錯誤。企業文化應當是管理的組成部分，除了正常的制度管理，企業中存在的不良風氣、氛圍等等，要靠企業文化進行補充、約束和引導，以推動企業穩定、健康、持續發展。當時，雖然巨刃提出了“要做東方巨刃”的文化理念，但停留于空洞的口号，在具體做事的時候還是存在許多不好的“氣氛”，暴露出許多問題，最明顯的問題就是貪大求全，以及以爲自己能夠‘大而不倒’。”
秦莞和蕭玥珈聽得有些發懵，感覺上吳楚之說得很正确，但是不怎麽聽得懂，很有些‘你說得很多，那就算你對’的感覺。
姜素素聞言輕蹙起眉頭，略有所悟，“其實你認爲多元化發展是不對的，是吧？”
吳楚之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把姜素素弄得更懵了。
他嘿嘿一笑，“要看階段，當企業沒有成爲行業的絕對霸主時，多元化發展隻會分散精力，影響這個企業團隊的定位。
其實簡單的說有幾個原則：
投資領域是不是朝陽産業？不是不做。
對投資行業熟悉不熟悉？不熟悉不做。
在新項目中，自己幹部隊伍的特長能不能發揮出來？發揮不出來不做。
最後還有一個必須堅持的原則，一旦發現投資失誤的苗頭，當機立斷，損失再大也要砍掉！”
“可是……果核塔要400億啊！！！你到哪兒去搞那麽多錢”秦莞有點抓狂了。
就算知道巨刃集團是怎麽垮掉的，但是眼前的困境，吳楚之還是沒有給出答案。
吳楚之壞笑着挑挑眉頭，“想知道？看你表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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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