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我天天給她做飯、獻殷勤？”
程陸點頭，“對啊，我都沒吃過你做的飯呢，你在節目上每天哐哐做。”
溫珣腦袋一片空白。
“……節目上？”
“昂，節目啊。你怎麽了？參加個節目都參加傻了啊？”
溫珣的反應都快讓程陸懷疑自己前兩天看的直播是假的，又或者節目上的那個人不是溫珣而是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雙胞胎兄弟。
溫珣指尖發涼，頭腦卻發熱。
CPU都快幹燒了。
“你有沒有……她的聯系方式？”
程陸：“聯系方式你自己不就有麽，問我要幹什麽。”
他雖然吐槽着，但還是把自己的微信打開遞給了溫珣。
“喏，我跟嫂子幾乎沒聊過啊，一次是兩年前你們結婚的時候，一次是前兩天嫂子問我給你買什麽禮物你會喜歡。”
溫珣接過手機，指腹在屏幕上僵硬地滑動。
快速地往下翻。
突然停住。
目光落在那個備注是嫂子，頭像和他微信裏的梁頌宜一樣的賬号。
喉結滾動幾下。
他閉了閉眼，最終還是點了進去。
【嫂子：你好，我是梁頌宜。】
【我知道，嫂子有事找我？】
【嫂子：你知道他喜歡什麽嗎？】
【他？誰？】
【嫂子：溫珣。】
【我珣哥？！】
【嫂子你要給我哥買結婚兩周年紀念日禮物啊？】
【嫂子：……不是，就是普通的禮物。】
【要說珣哥喜歡什麽，那肯定是喜歡嫂子你啊！】
【哈哈哈哈哈嫂子你送自己吧！】
……
“你怎麽了？怎麽呆住了？”
程陸看他盯着手機不動，拍了他一下。
“你要是不想離婚，現在還來得及，趕緊回去哄哄嫂子吧，也不知道你怎麽讓她傷心了，诶……突然說要離婚。”
他歎了口氣，搖搖頭。
“程陸，”
溫珣把手機還給他，目光沉地可怕。
“送我回家一趟。”
“啊？你不去機場嗎？”
現在不是應該趕緊坐飛機回泉青，抱着嫂子好好哄嗎？
“先回家，我有東西要拿。”
“哦，那走吧。”
溫家平時住的不是今天舉辦酒會的中式庭院，而是在市中心的别墅區。
程陸車剛停下，溫珣就開門沖了出去。
“诶……拿什麽東西這麽着急。”
從認識他開始，就沒見過他這麽着急的時候。
哦，有。
兩年前他選擇曝光在公衆前，上台領獎的時候給嫂子當衆告白時。
也是現在這副模樣。
程陸啧啧兩聲，熄了火在門口等他。
溫珣跑上二樓自己的房間，翻箱倒櫃地找了許久都沒找到自己要的東西。
“去哪兒了？”
聲音發顫。
他站定，環視了一圈房間，努力地回想着那份文件到底被扔到了哪裏去。
半晌，他眸光一亮，轉身走出房間進了隔壁的書房。
在書桌左手邊最底下一格的抽屜裏，找到了被壓在最下面的幾張紙。
幾乎是第一眼。
溫珣就看見了寫在第二排的那三個字。
【乙方：梁頌宜。】
這裏是打印出來的。
他翻到最後一頁，看見右下角的位置上手寫的。
一筆一劃、端端正正。
他可以想象那時的她是以什麽樣的姿态和神情寫下自己的名字的。
“呼……”
溫珣終于忍不住蹲下，抱住自己的頭。
手裏的紙被攥得發皺。
脖頸邊的青筋暴起，握拳的指關節用力地發白。
他到底做了什麽……這兩年，到底在幹什麽？
他自诩聰明，可卻在最重要的事情上犯了傻。
同樣是梁，他怎麽沒想過可能是同一個人呢？
溫珣回想起小半個月前，她見到他的第一面。
原以爲是她讨厭他、厭惡他，所以才在看了他一眼之後就移開了視線。在電梯裏的态度和語氣，也甚是冷漠。
他以爲自己是受害者。
可到頭來，原來他才是那個最蠢、最壞、傷她最深的人。
“溫珣，”
程陸半天沒見他下來，想着上來幫他找找。
卻見他在書房裏蹲着，一言不發。
“你咋了？人不舒服？”
溫珣垂手，看着手裏協議結婚的文件，一點點地想将褶皺撫平，可是痕迹還在那裏。
他深呼一口氣，撐着膝蓋起身。
“兩年前，這份文件是你給她送去的。”
程陸看向他手裏的東西，看見上面的大字标題。
“昂，對啊，不是你全權交給我，讓我給嫂子送去的嗎？”
“你怎麽不告訴我……”
溫珣急迫地想找一個宣洩口，可又能向誰發洩、又能怪誰。
怪程陸嗎？
還是怪父母？
是他什麽也不想聽，什麽也不想看，一意孤行。
不然，哪裏會浪費兩年的時間。
“告訴你什麽？”
溫珣抿唇，“沒什麽，送我去機場吧，我要回泉青。”
程陸：“哦哦，你回來就是要找這個啊，你真打算和嫂子離婚啊？”
協議結婚的文件都拿出來了，可不就是等時間一到，就協議作廢、各奔東西麽。
“不離。”
他大步往下走，
“死都不可能離。”
程陸被這反轉又反轉給搞得一愣一愣的。
“不離就對了，有什麽誤會就好好說，嫂子不開心了你就好好哄……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你就跟我說。”
溫珣：“你的嘴可以再閉得緊一點。”
程陸：“啊？”
兩個小時後，飛機在泉青市落地，已是将近晚上十點。
等溫珣回到小屋，快十一點了。
節目組見他回來，剛要提醒他别忘了今晚還有互發朋友圈的任務。
“梁頌宜回來了嗎？”
溫珣抓了個工作人員問道。
工作人員愣了下，“回來了，吃晚飯之前就回來了。”
“多謝。”
溫珣得到答案，快步往屋裏走。
徒留工作人員在夜風中摸不着頭腦。
此時，直播還剩最後幾分鍾。
【啊啊啊一回來就找老婆，他好愛~】
【梁姐晚上回來的時候好像很不開心的樣子，我覺得她都快哭了。】
【下午她看了眼手機之後就不對勁了，不知道發生什麽了】
【感覺是挺嚴重的事情，不然以梁姐的職業素養在節目裏表情不會變得這麽明顯的。】
【希望溫珣能好好安慰下吧~】
【溫情蜜意沖啊！】
溫珣是在三樓的露台找到她的。
晚風中，露台的燈光散發着暖黃色，照在她的身上，可卻不見暖意，反倒顯得有幾分蕭瑟。
“梁……”
他張了張嘴，發現自己連這個念了十幾年、想了十幾年的名字都有些喚不出口了。
靠在露台邊沿吹風的梁頌宜，似是察覺到了什麽。
轉身，視線觸及他時，驟然一暗。
随即垂眸，快步朝這邊走來，卻是要和他錯身而過。
“梁頌宜。”
溫珣心一緊，抓住她的手腕。
“我們談談。”
終于！終于寫到這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