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這少婦,雖然生的好容貌,但竟是潑辣至此。
這時候,這少婦對面的少女,忙是說道:
“夫人,方才不留神沖撞了你,實在是歉意的緊,還望你大人不記小人過,饒恕小女子這一遭兒。”
對,他方才聽到的熟悉的聲音,正是這個聲音。
這少女,被淹沒在人群裏,以至于賈琮并沒有在第一時間看到她。
這會子他才看清,這個少女,赫然便是邢岫煙。
邢岫煙是邢忠夫婦的女兒,邢夫人的侄女,一向端雅穩重,溫厚平和,和她父母還有邢夫人,截然不同。
便是大觀園中的一幹姊妹們,也都十分喜歡她。
賈琮再沒料到,沖撞了對面那個潑婦的少女,竟然是邢岫煙。
這時候,賈琮又聽人群中,有人在竊竊私語。
原來根本不是邢岫煙沖撞到了那個潑婦。
而是那個潑婦隻顧着看街上的少年郎,不留神撞在了邢岫煙身上。
但是她撞了人,非但不曾道歉,偏生還要反過來找邢岫煙的麻煩。
對面那個潑婦,聽到邢岫煙的話之後,尖聲說道:
“饒恕你這一遭兒?像你這樣的賤人,姑奶奶見的多了,若不給你點教訓,你再不知尊卑貴賤的!”
“來人,還不把她給我抓了,打她的臉,問着她長着眼睛是做什麽用的?”
“然後扒了她的衣服,将她丢到大街上,讓人都好好看看這賤人的賤骨頭!”
聽到最後一句話,周圍的觀衆,不由都轟然叫好起來。
邢岫煙雖然隻穿着一身半舊的尋常衣服,容貌比面前的潑婦也要差上一籌。
然則她身上天生有種松生空谷的恬靜氣質,再加上,她的容貌,勉強也能歸于絕色之流。
像是周圍的看客,輕易是見不到的。
如今竟然要扒了她的衣服,丢在大街上任由他們去看,他們如何不欣喜若狂?
而邢岫煙聞聽此言,頓時被驚恐所籠罩。
若她果真被人扒了衣服,丢在大街上,被這麽多人看去。
那她便唯有一死了之這一條出路。
甚至即便是死後,也會被人指指點點,說三道四。
想到此處,邢岫煙哪裏還敢怠慢?忙轉身就要向外逃去。
隻是那潑婦身邊帶着的幾個丫鬟婆子,無不是牙尖嘴利的!
她們一開始就站在了邢岫煙的四周,早就準備聽從夫人吩咐,将邢岫煙拿下的。
因此,邢岫煙想逃走,卻哪裏走的掉?
很快便是被兩個丫鬟一左一右,緊緊抓住了她的胳膊。
然後,一個老嬷嬷一臉陰狠地走上前來,擡手就要向邢岫煙臉上抽去。
“慢着!”
此時,賈琮大喝一聲,直接從人群中跳将出來,伸手抓住老嬷嬷的手臂。
讓她揚起來準備扇邢岫煙耳光的手臂,頓時停滞在半空中。
賈琮微一用力,那個老婆子,頓時發出殺豬般的慘叫聲。
賈琮冷哼一聲,手臂用力,頓時将那婆子提了起來,然後随手一甩,便将那婆子甩出,重重落到地上。
那婆子,頓時發出一陣鬼哭狼嚎的慘叫聲,在地上爬不起來。
這時候,賈琮看着兩個看傻了眼,但兀自抓着邢岫煙胳膊不松手的兩個丫鬟。
呵斥道:“還不快滾?”
這兩個丫頭,連忙松開手來,尖叫着向後跑去。
賈琮也是考慮到這是光天化日之下,四周有許多看客。
他若出手傷了這兩個丫頭,傳出去須不好看。
如若不然,他也斷容不得這兩個丫頭如此輕易退走的。
而此時,邢岫煙也是認出賈琮來。
她忙盈盈拜道:“多謝琮三哥搭救,若是不然,小妹怕是,怕是……”
說到這裏,邢岫煙不由滾落下淚珠來,再難說的下去。
若不是恰好琮三哥路過,救下她來。
她不但要被人打耳光,更是要被扒了衣服給街上許多人看。
到時候,她真的是死也難以洗脫掉身上的污濁。
賈琮笑着說道:“我們是親戚,見有人欺負你,我豈有不出手的道理?”
“你且站到我身後來,待我出面了結此事。”
邢岫煙再次拜謝賈琮,然後站到了賈琮身後。
此時,賈琮對邢岫煙遭遇此等羞辱,竟還能保持冷靜,心裏也頗有幾分欽佩的。
對面的潑婦,見沖撞了自己的小賤人,竟是被人救下,并且那人還打了自己的人,心裏一股怒火,頓時再難壓制下去。
她忍不住走上前兩步,伸手指向賈琮,尖聲喝問道:“你又是誰?竟然敢救下那個賤人來,管姑奶奶的事,你莫非是不想活了不成?”
對這個動不動就要當街扒人衣服的惡毒潑婦,賈琮心裏厭棄之情,已經達到極緻。
他臉色不由陰沉下去,森然瞪了那潑婦一眼,沉聲說道:“滾!”
那潑婦登時被吓了一跳,尖叫一聲,忙不疊向後退去。
不料由于裙擺太長,這一退,恰好踩中了裙擺,她身子一個踉跄,徑直向後便倒。
中間又響起刺啦一聲,卻是她身上裙钗,從中間撕裂開來,頓時露出一雙白花花圓潤潤的下肢來。
刷!
周圍的看客,瞬間目不轉睛地看将過去。
一時間,他們的眼睛都看直了。
那潑婦,忍不住再次尖叫出聲。
她的兩個丫鬟,忙不疊地附身下去,替她遮掩起來。
好半晌,那潑婦才被她兩個丫頭從地上扶了起來。
她尖叫道:“我要他們死!我要他們死!還不快叫人來,去叫官兵,将他們拿下,打入大牢!”
“是,夫人!”
聽到那潑婦的話,賈琮不由微微皺起眉頭。
叫官兵來,将他們拿下,打入大牢?
這潑婦到底是什麽身份?
難道是皇親國戚不成?
隻是看其氣質,也并不像的。
難道是皇家子弟的小妾?
賈琮心裏一凜,不過倒也并不畏懼。
這件事情,他本就占着理。
當然了,最重要的是,他背後還有寇師。
他自己尚且硬剛過義忠親王,還怕區區一個小妾?
因此,賈琮根本就沒有理會那個潑婦。
而是帶着邢岫煙,起身要走。
那潑婦見他要走,忙喝問道:“慢着,你打了人,難道想就這麽走不成?”
賈琮冷笑着反問道:“不走,難道還等着你留飯不成?怎麽,我若走,莫非你還想阻攔我?”
被賈琮這麽一看,那個潑婦,頓時又畏懼起來。
她忙退後一步,忍不住說道:“你可敢留下姓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