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邢夫人處,林黛玉又去拜訪二舅舅賈政。
王夫人又叮囑了她一番,讓林黛玉以後不要理睬賈寶玉。
林黛玉不由陪笑道:“舅母說的,可是銜玉所生的這位哥哥?在家時亦曾聽見母親常說,這位哥哥比我大一歲,小名就喚寶玉。”
“雖極憨頑,說在姊妹情中極好的。況我來了,自然隻和姊妹同處,兄弟們自是别院另室的,豈得去沾惹之理!”
王夫人笑道:“你不知原故:他與别人不同,自幼因老太太疼愛,原系同姊妹們一處嬌養慣了的。”
“若姊妹們有日不理他,他倒還安靜些,縱然他沒趣,不過出了二門,背地裏拿着他的兩個小幺兒出氣,咕唧一會子就完了。”
“若這一日姊妹們和他多說一句話,他心裏一樂,便生出多少事來!所以囑咐你别睬他。他嘴裏一時甜言蜜語,一時有天無日,一時又瘋瘋傻傻,隻休信他!”
若沒有賈琮先前那番話,林黛玉或許還不會太過多想。
而有了賈琮先前那番話,林黛玉卻不由又多想了一層,臉上不由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又說了幾句話,林黛玉便被賈母叫去,原來是前面要開飯了。
吃過飯之後,賈寶玉從廟裏還願回來。
林黛玉擡頭看時,隻見他頭上戴着束發嵌寶紫金冠,齊眉勒着二龍搶珠金抹額。
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紅箭袖,束着五彩絲攢花結長穗宮條。外罩石青起花八團倭緞排穗褂,登着青緞粉底小朝靴。
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畫,面如桃瓣,眼若秋波。
雖怒時而若笑,即瞋視而有情。項上金螭璎珞,又有一根五色絲條,系着一塊美玉。
林黛玉見了,心裏不由吃了一驚,心下想道:好生奇怪!倒像在哪裏見過的一般,何等眼熟到如此?
而賈寶玉見了林黛玉便說道:“這個妹妹我曾見過的。”
賈母笑道:“可又是胡說!你又何曾見過她?”
寶玉笑道:“雖然未曾見過她,然我看着面善,心裏就算是舊相識,今日隻作遠别重逢,未爲不可。”
賈母笑道:“更好,更好,若如此,更相和睦了!”
接下來,賈寶玉又問林黛玉讀沒讀書,尊名是哪兩個字,聽到林黛玉沒有字,便給取了颦颦二字。
林黛玉度其言行舉止,果然如同琮三哥所說的那般,是專會哄騙女孩子,專在女孩子面前下功夫的。
又想到他喜吃丫鬟嘴上的胭脂,心裏對他不由又厭惡了幾分。
不多時,賈寶玉又問起林黛玉有沒有玉。
黛玉便忖度着,因他有玉,故問我有也無。
因答道:“我沒有那個,想來那玉亦是一件罕物,豈能人人有的!”
寶玉聽了,登時發作起癡狂病來,摘下那玉,就狠命摔去。
罵道:“什麽罕物,連人之高低不擇,還說‘通靈’不‘通靈’呢!我也不要這勞什子了!”
吓的衆人一擁争去拾玉。
賈母急的摟了寶玉道:“孽障!你生氣,要打罵人容易,何苦摔那命根子!”
寶玉滿面淚痕泣道:“家裏姐姐妹妹都沒有,單我有,我就沒趣,如今來了這麽一個神仙似的妹妹也沒有,可知這不是個好東西!”
賈母忙哄他道:“你這妹妹原有這個來的,因你姑媽去世時,舍不得你妹妹,無法可處,遂将她的玉帶了去了。”
“一則全殉葬之禮,盡你妹妹之孝心;二則你姑媽之靈,亦可權作見了女兒之意。因此她隻說沒有這個,不便自己誇張之意。”
“你如今怎比得他?還不好生慎重帶上,仔細你娘知道了!”
說着,便向丫鬟手中接來,親與他帶上。寶玉聽如此說,想一想,竟大有情理,也就不生别論了。
林黛玉在一邊觀瞧着,暗自心冷不已。
這位寶二哥,果然是個混世魔王,一時不如意,便要發作的。
祖母對他也未免溺愛太過,事事都順遂他的心意。
以後倒是要遠着他些才好,免得又生出事端來。
沒過多久,奶娘來請問黛玉之房舍。
賈母便說:“今将寶玉挪出來,同我在套間暖閣兒裏面,把你林姑娘暫安置碧紗櫥裏。等過了殘冬,春天再與他們收拾房屋,另作一番安置罷。”
寶玉道:“好祖宗,我就在碧紗櫥外的床上很妥當,何必又出來鬧的老祖宗不得安靜。”
林黛玉聽了,心裏不由一驚。
這說的是什麽混賬話?豈有我住在碧紗櫥裏,他住在碧紗櫥外的道理?
這若是傳揚出去,我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而林黛玉見外祖母賈母,竟似有要答允下來的意思,她忙說道:
“外祖母,這斷然不可的。男女七歲而避席,豈有不避嫌的道理?”
“若傳揚出去,我的名聲是小,若是損壞了寶二哥的名聲,豈不是我的罪過?”
賈母想了想便說道:“玉兒說的也有道理,既如此,便将寶玉挪出來,同我在套間暖閣兒裏面。”
賈寶玉雖然百般不願,但賈母既已發話,他也不好再鬧得,隻得作罷。
安排下來住處之後,賈母見林黛玉帶來的,一個是自幼奶娘王嬷嬷,一個是十歲的小丫頭,亦是自幼随身的,名喚雪雁。
賈母見雪雁甚小,一團孩氣,王嬷嬷又極老,料黛玉皆不遂心省力的,便将自己身邊的一個二等丫頭,名喚鹦哥者與了黛玉。
且說賈琮練了一上午字,打開熟練度面闆一看。
【書法(入門)63/100】
一上午時間,書法入門進度已經肝了六成多的進度,賈琮心裏自是十分歡喜。
這書法進度,雖然并非是寫一個字就能漲一點熟練度,但進度也是極快的。
到明日,便能肝滿入門進度。
便是後面進度慢上一些,到明年考試,也足夠肝到夠用的地步了。
到了下午,賈琮便換了中庸背誦。
一本中庸三千五百多字,比大學多了一些,但也有限的很。
若是用功起來,三兩天便能肝滿熟練度的。
晚上賈琮繼續背誦中庸,臨睡前,他又打了幾遍八段錦,方才去休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