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不久,溫仰之就在書房開跨國視頻會議,雲欲晚非要賴在書房沙發上玩手機,再三保證自己不會吵他,實則聽着他和人家說話。
他發音都是美式的,流行又清晰的口音,和她很不一樣,聽他說話,有一種在聽美劇裏英俊風流的男主人公說話的感覺,又Daddy又sexy,隻聽聲音都好像看見筋骨縱橫的戴着銀戒的手,深邃含笑的眼,有點琢磨不透,神秘又有火,高大的身影站在party人群中,偶然對視,會對你笑。
雲欲晚今天幸福得嘴角根本下不來,聽他開會都覺得高興,哪怕他對面的兩個碧眼下屬互相陰陽怪氣起來,溫仰之扶額無語,高興的隻有她。
因爲心意相通,知道他是喜歡她的。
開完會,溫仰之合上電腦,說要送她回去。
她依依不舍換回自己衣服,跟着他出去。
坐在車裏,溫仰之不說話,她也不說,一直到紅綠燈結束,司機啓動車子的那一刻,她忽然爬到溫仰之身上。
動作太突然,重量一下子壓在他大腿上,險些撞掉他的手機。
溫仰之微微移開拿着手機的手,并沒有伸手抱她,手臂搭在扶手箱上,由她就這麽坐在自己腿上,背靠真皮座椅。
雲欲晚伸手按鈕,把擋闆升上去了。
溫仰之等着她說話。
雲欲晚反而隻是這樣看着他,想同他對視,隻是對視都很愉悅,她知道她在和喜歡的人心意相通,隻是看看都好像要被他的眼睛吸噬進去。
但溫仰之的眼睛卻淡然如庭院裏的綠松,視線始終明滅不清:
“我今天說了什麽?”
雲欲晚像是耳朵搖擺的大耳朵比格犬,滿心想他憐愛:“什麽?”
“穩重。”他語如輕雲,點到爲止。
她竟然不下去,反而還自認爲他不會生氣,環住了他的脖子,蹭着他的大腿往上坐了點:“老話說吃什麽補什麽,我知道吃腦花補腦,吃大骨頭補鈣,可是穩重點要吃什麽?”
溫仰之眉頭微微有皺的意思,視線更深沉,但沒說話。
雲欲晚還笑:“我身邊就是哥哥最穩重了。”
她盯着他的嘴唇看。
她腦子裏在想什麽完全司馬昭之心,他薄情地淡聲:“看什麽?”
雲欲晚攏住他的脖頸吻上來。
她的嘴唇看着小,卻很有肉,像柔軟的細絨毛小熊一樣略過他唇畔,勾起人的欲念。
但她隻輾轉兩下便退開,讓人意外她并未得寸進尺。
雲欲晚滿眼清靈,還和他叽叽呱呱地亂說:
“哥哥,我看網上說,老公太醜讓人生氣,老公太帥又讓人焦慮,老公隻有不是很帥但又透露着僅我可見的帥時,才是最好的狀态。”
“但我不一樣。”她捧着溫仰之的臉,“哥哥太帥我隻會爽,和哥哥接吻爽到想上太空。”
溫仰之聽着她那些亂七八糟的言論,一時間,倒覺得居然有點可愛,露出無奈笑意。
雲欲晚見他笑,就知道他肯定很喜歡,又吻上來,唇角像蝴蝶翅膀一樣想飛起。
接吻的時候能完全感覺到溫仰之是溫柔的,一開始他隻等她動作,但逐漸有來有回,搖唇吮喙呼吸相依,最親密的溫度交換輾轉,又柔軟又親密,她開心得像飛起的肥皂泡,尤其想到現在同她接吻的人是她喜歡的溫仰之。
後車窗的防窺車膜外車水馬龍,風景順着柏油路一路倒退,但閉着眼接吻就會什麽都看不到。
剛離開他的唇,她又滿嘴跑賽級馬,馬蹄子亂飛:
“哥哥,你很像酒釀。”
溫仰之眼底染了欲色,微啞的聲音終于耐心問她,手輕揉她的腰:“爲什麽?”
“因爲又老又甜。”雲欲晚揉了揉溫仰之沒什麽肉的臉。
被她揉臉,他隻是眉跳了跳,有些輕佻風流的意思,緩緩念出一個字:“又老又什麽?”
她大膽又笑得甜如貓咪:“甜!”
再次聽着他的名字和一個與他完全挨不上邊的形容詞放在一起,溫仰之出奇沒有生氣。
反而覺得,在雲欲晚嘴裏,他可以是搓圓捏遍的一隻大公仔,就像那隻泰迪熊一樣。
沒有肩上那些重擔與煩惱。
雲欲晚親親他的臉又貼貼他,親昵靠在他胸口上,旖情和他說起過往:“其實我當時第一個申請的是帕森斯,現在有點後悔沒去了。”
本應當她的話如浮雲的溫仰之,聽見自己曾經想要申請的藝術院校名字,微頓片刻,順着她的話題:
“沒有收到offer嗎?”
雲欲晚咕噜:“收到了。”
聽見她曾經收到他夢想大學的offer,她擁有所有他曾經沒能擁有的東西。
溫仰之有種輕諷之感,但表現出來的卻隻是溫聲問她:
“最後選倫藝,是因爲覺得倫藝更好,排名更高?”
雲欲晚依偎在他身上,越線地扒拉着他:“大部分是這個原因,但還有一個是因爲不想去美國。”
他多少猜到大抵和他有關,但依然想知道她将他曾經夢想院校棄如敝屣的緣由:“爲什麽?”
她想起來就抱怨他,咕哝道:“我以爲你有女朋友,不想去美國,看到你和女朋友,我覺得我可能會嫉妒地做出很多不好的事情,我不想那樣。”
原因多少有些出乎意料,他以爲是她想躲他,但沒想到是這麽膚淺的理由,他淡聲:
“有沒有女朋友很重要?”
她的語氣弱弱的,想起來還是會覺得酸澀:“當然啊。”
他語氣淡漠:“那個時候我沒有。”
她心裏有絲絲愉悅,好奇:“那個時候你正是二十出頭,應該精力旺盛,爲什麽沒有女朋友?”
他不回答。
雲欲晚忽然高興,鑽到他頸窩裏:“你是一直在等我回來嗎?”
車忽然停下,雲欲晚想追問答案,溫仰之卻道:“到了。”
雲欲晚不高興地從他身上下來,憤憤地打開車窗要下去。
卻聽見他的聲音:“是。”
雲欲晚拍上車門才意識到剛剛溫仰之說話了,她有些震驚地捂着自己的嘴,不敢相信自己都聽到了什麽。
哥哥一直在等她。
這六年。
溫仰之以爲她下車走了,手剛搭在擋闆的按鈕上,沒想到雲欲晚猛地又打開車門爬進來。
并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扒拉着他的肩膀:“哥哥,你剛剛是不是說一直在等我回來?”
溫仰之卻語氣淡薄:“我說的是‘不是’。”
“你明明就說的是。”她聽得清清楚楚,眼神直愣愣看着他,要從他這裏得到一個答案,“你剛剛說了是。”
溫仰之被她壓着,沒有回答,隻是低聲提醒:“這裏是老宅門口,信不信都要下去。”
車門還大開着,她就已經爬在他身上,随時會有家裏人經過,哪怕隻是傭人看見都會發現他們倆的關系。
親密得坐在小溫先生大腿上,還搭着他的肩膀,
風從外面吹進來,雲欲晚卻沒有退縮的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