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叔有些震驚。
而雲欲晚不情不願把另一隻腳踩到他寬大的手掌上。
他的手掌大,手指很長,完全能托住她整個腳。
放上去的時候,雲欲晚骨子裏都震顫了一下。
溫仰之隻是擡眸看了她一眼,又沒有表情地垂眸,拿起冰袋輕輕按在她腳腕上。
大拇指抵住她的腳背,虎口剛好卡住她的腳,能讓她不亂動。
從這個角度看,他的鼻梁存在感太強,高挺又性感,帶着一些暧昧的暗示。
但雲欲晚想到他冤枉自己想要嫁到江家就委屈。
她都表現得這麽明顯了,他還能這麽誤會。
溫仰之太壞了。
鄧叔看着這一幕,還有什麽事不确定的,兩個人的關系很明朗了,他悄悄退出去。
雲欲晚把另一隻腳踩在他肩膀上。
溫仰之頭也不擡:“放下去。”
她耍小脾氣:“我不要。”
溫仰之淡聲道:“我不說第二遍。”
她委屈:“你冤枉我。”
溫仰之擡頭看她,手上的動作停下。
雲欲晚氣憤道:“我和江應聿認識嗎,你就說要我嫁給他。”
溫仰之不否認也不贊同,隻是聲音平靜:“這麽不想嫁給江家?”
雲欲晚氣憤又委屈:“一點都不想,我甚至都不知道那個江應聿長什麽樣子。”
他八風不動:“和江鑒清很像,七八成相似,外表應該能過你的眼。”
她快氣死了:“我不是要長得帥的!”
溫仰之微微揚眉:“不要?”
雲欲晚看着他冷俊英拔的面龐,又說不出不要。
溫仰之平視着她:“你想要什麽樣的?”
雲欲晚一肚子火。
他還問。
他心裏一點數都沒有嗎?
也不是不要帥的,可她隻想要溫仰之。
溫仰之審視地看着她。
半蹲着,一條腿的膝蓋抵在地闆上,另一條腿半曲。
她把腳從他肩膀上移開,直接從床上滑坐下來,落在他半曲的那條腿上,腿骨和堅實的肌肉頂着她。
她的大眼睛委屈地泛着水光,帶着沒有褪去的泛紅,咕哝的時候也像是受了很大委屈:“溫仰之,你怎麽能這麽對我。”
她像一隻可憐巴巴地裝樣子的野生小動物,專門騙同情心泛濫的人投食。
溫仰之在極近的距離裏和她對視,視線也是淡漠如一塊未打磨的玉石,微微皺着眉:“你叫我什麽。”
她嚣張又憤怒:“就叫就叫,溫仰之溫仰之溫仰之!”
她在老虎頭上拔毛,溫仰之覺得她像個亂哭亂鬧的小孩子,捉不住又哄不了。
她還扯住溫仰之浴袍的衣領。
溫仰之面色冷峻:“松手。”
“我不松!”雲欲晚滿肚子委屈。
他的眼神像一隻頭狼,擁有兇惡的掌控欲和掠奪欲,薄唇清晰的線條就像狼線條分明的利爪一樣,一張一合必定要奪走什麽:
“我脫了這件衣服,就不是這麽回事了。”
雲欲晚有些對上他的眼神,腿莫名發軟,終于還是扭扭捏捏松開了手。
他冷聲:“上去。”
雲欲晚還有些憤憤地爬上床。
他站起身,居高臨下看着她:“你喜歡什麽樣的,可以和我媽提。”
聽得雲欲晚的氣又起來了。
他還不能确定她就是喜歡他嗎?
她又不能直接表白。
難道要直白地說她隻喜歡他嗎?
那多丢人啊。
都是成年人了,她都暗示成這樣了。
溫仰之長得這麽帥,怎麽這麽不自信,和她一點都不一樣,是因爲覺得她太有魅力,會有很多其他人喜歡她,他不算最優選嗎?
雲欲晚抿着唇,終于心一橫,小聲撒嬌道:“我反正不會喜歡别人!”
溫仰之眼皮半垂,打量她片刻,雲欲晚心都提起來了。
他卻冷漠道:“隻喜歡自己是不行的。”
一支利劍穿空紮進雲欲晚心裏。
雲欲晚沒想到他會這麽理解,一時如萬箭穿心。
溫仰之将冰袋随手扔在床尾凳上:“想要什麽,我買給你。”
她錘床:“你用錢敷衍我!”
溫仰之隻是冷面無情:“要不要?”
羞恥地掙紮一番後,雲欲晚蚊子叫一聲:“要。”
男人深邃的眼神穿透她:“要什麽?”
雲欲晚思索片刻,直視他的眼睛委屈巴巴道:“我要你送我花。”
答案有些出人意料,溫仰之慢條斯理擦手的動作雖然沒停,但眼神軟了片刻:“知道了。”
他擡步出去,門關上的那一刻,她忽然闆着臉有點高興。
不管怎樣,溫仰之要送她花了。
男人喜歡一個人,才會給她買花。
晚上江家是過來了,但江鑒清不來還說得過去,畢竟不是主角,那位主人公江應聿居然缺席,美其名曰有急事來不了。
大家心裏跟明鏡似的。
江太太的臉上其實有點挂不住,但一看見雲欲晚,眼睛瞬間亮了。
一直誇她面相生得好,鹿鼻鹿眼的,長眉角弓唇,這種面相胸懷寬宏,性情善良。
尤其是容易夫婦和諧,生貴子,富而生财。
說來說去都是覺得雲欲晚是旺夫旺家的面相,做兒媳婦最适合不過。
說得溫父溫母都看向了雲欲晚,不知道她的面相這麽好。
但雲欲晚聽得很不舒服,她就像一塊案闆上的肉,什麽面相什麽學曆不錯長得漂亮,那都是她的品相,就像是把她當成一個物品在誇贊,而不是活生生的人。
隻誇她的利他性,說她旺别人,對别人有利,沒有提到她本人一點優點。
不是喜歡她,是喜歡她的屬性,把她雲欲晚這個人給抹掉了。
一直無動于衷的溫仰之,忽然把杯子重重放在桌上,落杯聲大了一些,桌上所有人都看向他,江太太的話也戛然而止。
而溫仰之隻是平靜無波:“抱歉,不小心手重了一點。”
衆人松了口氣。
雲欲晚卻清楚爲什麽,看着他輪廓分明的側臉,忍不住覺得又兇又man。
忍不住春心蕩漾。
溫仰之好帥,特地維護她。
但江太太賊心不死,又暗示兩家有機會還是多走動,她很喜歡雲欲晚,要是能變成一家人就好了。
溫仰之終于開口了:“欲晚被我們家寵得有些過,江家家大業大,要料理的家事恐怕很多,她擔不起這個責任。”
江太太沒聽明白,還立刻建議:“這些都可以學的啊。”
溫仰之面無表情,一句話把她噎回去:“我不打算讓她學。”
雲欲晚心裏得意,小腿在桌下擺來擺去,不小心踢到了溫仰之。
而溫仰之冷掃她一眼。
她立刻乖乖閉嘴低頭,假裝自己什麽都不知道。
江太太終于明白了,溫家沒打算讓溫江兩家聯姻,終于閉了嘴。
溫父溫母的想法也是如此。
一個連兩家聚餐都可以直接缺席的後輩。
他們不強求。
即便聯姻也不見得會多重視溫家和雲欲晚。
他們家也不是把雲欲晚當成物件的。
這頓飯吃得禮節周到,但江家是出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