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8日,星期三
經過兩天的查詢,趙婉盈确認了在這樁買賣中李文迪并沒有任何強取豪奪的行爲,不過她的心裏仍有疙瘩,那是和聯勝的财務公司放高利貸使得古圖服裝有限公司面臨破産。
趙婉盈是個理想主義者,但從小生活在底層,她也知道香江如今的現狀是什麽樣子,想要情況變好,她是沒有這個能力的,然而她可以改變自己,改變周圍的人,起碼讓街坊們生活得如意一些。
李文迪帶着趙婉盈和張彥出現在上環的一個律師所,準備與古圖服裝有限公司的老闆王诠鶴、和聯勝财務公司的代表韋任偉簽署相關合同。
王诠鶴是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眼睛的光有些渾濁,顯然已經算是半隻腳踏進棺材的年紀了。
在三方的介紹下,彼此認識交談幾句話。
“和聯勝也有不少法律的業務,趙小姐有興趣嗎?我可以前橋搭線。”韋任偉笑道。
趙婉盈沒有立刻回答,還在組織言語,李文迪見狀搶先說道“偉哥,你這是強人所難了,如果不是看在我媽的面子上,婉盈也未必肯幫忙。她的導師打算讓她去中環什麽律師行上班,她都拒絕了。”
李文迪這番話既替趙婉盈解了圍,還言明他與趙婉盈的關系非同一般,不然如何知道一些趙婉盈的私事,而且也隐晦提及趙婉盈不喜歡和古惑仔打交道,同時身後的勢力很厲害,讓韋任偉别搞事。
“哈哈!!那就可惜了!财務公司的業務能有不少錢呢。”韋任偉沒有絲毫尴尬,反而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名片遞給趙婉盈,“如果趙小姐改變主意了,可以打電話給我。”
在李文迪的目光下,趙婉盈還是接過了名片,卻沒有說話。
進入會議室後,律師所的人送來了議定好的合同,李文迪這邊是趙婉盈在看,至于韋任偉,隻是裝模做樣的翻閱了一下。
李文迪沒有雇傭财務公司進行核查服裝廠的财務,而是要求韋任偉和王诠鶴将财務的狀況寫進了合同裏,如此有了一些保證。
當然韋任偉和王诠鶴可以耍無賴,李文迪也有正當理由跟着耍無賴,主要是可以跟韋任偉耍無賴。
一個小時後,合同簽署完畢,王诠鶴松了一口氣,雖然他還要支付财務公司5000元的利息,但終于可以擺脫這筆‘高利貸’,自己的晚年生活算是保住了。
“文迪,财務公司的那一批貨要抓緊,輝哥已經問過兩三次了。”韋任偉呵呵笑着說道。
這單生意是和聯勝敲詐王诠鶴的,李文迪接手了,自然落到他的頭上。
“我盡快吧,現在還沒有進駐服裝廠,我在明年之前肯定把貨搞出來。”李文迪也是逆來順受的人,何況他和王诠鶴不一樣。
“如果不能按照合約的時間交貨,你自己要跟輝哥談了,我隻是個傳話的。”韋任偉攤了攤手,他暫時還需要和李文迪交好。
“嗯,我會找個時間去跟輝哥說的。”李文迪點頭說道。
閑聊了兩句,三方人馬便開始撤離律師所。
趙婉盈一路上很不高興,她最讨厭跟這些古惑仔打交道了。
“以後你不要再來我律師所了。”趙婉盈嚴肅說道,語氣似乎有點不容商量的意思。
李文迪笑了笑,不緊不慢的說道“在香江的地界,除了那些洋人和頂層人物,哪個不需要和古惑仔打交道。伱是想幫街坊的,而西環一堆的古惑仔,難道你真的認爲可以不和他們打交道嗎?除非你回去中環上班,否則擺脫不了。”
“你以爲我和張彥很想做古惑仔嗎?要不是生活需要,誰願意幹這些打打殺殺的工作,不知道哪天我和張彥就會亨橫屍街頭了。”
趙婉盈看了一眼李文迪,又陷入了深思。
李文迪見忽悠奏效,便加把勁說道“和我合作,你起碼還能明哲保身,那些和社團交涉的事情可以交給我來,不然那些古惑仔能買律師的賬,更何況現在的警隊和社團‘蛇鼠一窩’,把你這樣的小律師抓進去隻是動一動口的事情.”
到了西環律師所店鋪的時候,趙婉盈才開口說道“我需要點時間想想,過幾天答複你。”
“好,我恭候趙小姐的佳音。”李文迪賤賤的笑着說道。
好在趙婉盈不是特别執拗的人,而且很善良,希望能利用自己的學識幫助到街坊鄰裏,如此才讓李文迪鑽了空子。
雖然趙婉盈隻是剛剛畢業,法律業務不是很熟練,不過李文迪也雇不起那些律師行的律師,而且那些律師并不能完全可信,萬一在某個地方坑一下李文迪,豈不是掉進了泥淖。
突然間趙婉盈回頭,朝着李文迪伸出手掌,認真道“律師費300塊!”
李文迪愣了愣,畫風說變就變,果然女人心海底針,撓了撓頭尴尬道“我沒帶那麽多錢。”
“好,我晚上去你家要。”趙婉盈挑了挑眉說道。
“不用麻煩‘趙大狀’(趙大律師)了,我到時候給你送過來。”
“不行,晚上我去你家拿。”趙婉盈一副‘得勝回朝’的樣子邁進店鋪。
300元不多,但是李文迪真的缺呀,現在的口袋隻有幾十塊錢,股市上的資金又不能動。
“唉!古人說的沒錯,真的是‘爲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李文迪歎了口氣,自顧自的往家那邊走去。
看見李文迪那副樣子,趙婉盈的嘴角忍不住勾起,李文迪這個家夥總是給她設套,現在吃癟了吧。
下午,李文迪便帶着張彥來到服裝廠,說是服裝廠,其實是個20多人的小作坊,日常管理都是前老闆王诠鶴自己來搞。
“大家先放下手上的工作,這位是李文迪先生,服裝廠的新老闆,大家鼓掌歡迎!”王诠鶴笑眯眯的介紹說道。
啪啪!!
掌聲響起。
李文迪稍微說了兩句,便和王诠鶴走進了辦公室。
把所有東西都移交了,王诠鶴也就離開了,辦公室裏隻剩下李文迪和張彥兩個人。
“文迪,你打算怎麽做?”張彥有些愁眉問道。
李文迪抿了抿嘴,管理這麽小的工廠還是很輕松的,當務之急是清理存貨,回籠資金,然後盤活賺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