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名同志,你演的是崔久峰吧?台詞都給記錯啦!”
就在沈浪哀歎老驢和自己未來的時候,突然一個聲音傳了過來。
原來,站在台上正在對戲的聶台長正看向沈浪。
沈浪聞言愕然,怎麽我就變成演崔久峰的同志了?
還有,什麽台……
突然,他想起自己剛剛說的話。
“死驢不能再活,活驢遲早要死”。
這句話出自《茶館》,退隐的國會議員崔久峰的一句台詞。
原話是“死馬不能再活,活馬遲早會死!”
這是崔久峰跟茶館掌管的一段感歎,說的是秦二爺那種實業家,就算再折騰,也不過是洋人伸伸手指頭的事,一切都沒了意義,還不如不問世事,歸隐田園,天天誦經念佛。
就在這時,陳保國突然笑着走了出來道:“聶台長,你不認識他?”
聶台長扶了扶眼鏡,盯着沈浪道:“好像看着有點眼熟。”
陳保國哈哈大笑:“他是沈浪啊,那奧斯卡那個沈浪!”
聶台長恍然大悟笑道:“小沈,伱這奧斯卡拿的,可讓我覺着名不副實了,《茶館》這麽好的話劇,你作爲演員,連驢和馬都記岔啦!”
他這句就是個玩笑話,沈浪自然也不會解釋什麽,他笑着迎了上去道:“陳老師,沒想到你們學會拍攝話劇,聶台也是演員啊!”
陳保國還沒開口,聶台長便笑道:“我可是保國這個學會的骨幹,學會裏有任務,那我自然是要到場的。”
“對了!”聶台轉頭看向陳保國:“小沈也是咱們學會的成員?”
陳保國笑道:“還不是,他是來幫咱們這部話劇電影搞後期制作的!”
聶台笑呵呵道:“那行,你們先忙,我這時間也有限,還要抓緊對詞兒!”
衆人告别後,陳保國将徐鶴等人領到導播室。
沈浪感歎道:“陳老師,厲害啊,聶台長也是演員之一?”
“嗨,聶台馬上要退了,這不,他就喜歡《茶館》這話劇,正好在老領導退休之前讓他過過瘾!回去刻個碟子,拿回去也是個念想!”
沈浪心中暗暗咋舌,到底是大領導,國家一級演員陪着圓夢,啥時候自己也能這麽牛逼?
接下來就到了談正事的階段了,陳保國将自己的要求給幾人說了。
王沛沛表示這都是小問題,沒有任何技術難度。
陳保國滿意地點了點頭道:“沈老弟,要我說幹脆你也進咱們學會吧!電影表演藝術家學會,你進合适啊!”
這些所謂的協會、學會,其實沈浪之前壓根沒考慮過進這些地方。
但既然人家會長都邀請了,進一個也無所謂。
見沈浪同意,陳保國笑道:“那正好,我把這個好消息給聶台說一聲,咱們劇組裏還差演員呢,請聶台給你安排個角色!”
什麽安排角色,這是人家幫忙介紹自己跟聶台長熟悉熟悉呢。
沈浪感激地握着陳保國的手道:“陳大哥,啥也不說了,你看日後吧!”
陳保國笑了笑,領着沈浪回去了。
聶台聽說沈浪離開二十多分鍾,回來後就成了學會的人了,而且還能給自己配戲,他頓時樂了:“保國,小沈能行嗎?咱們可都是有準備的,他連劇本都沒看過。”
沈浪心說《茶館》的劇本還要看?這我倒背如流啊!
每一個演員,《茶館》這個話劇都是必修課,裏面形形色色的人太有代表性了。
“聶台,你不知道嗎?上次我跟他在一個組,沈浪也是剛拿到劇本……”
陳保國絮絮叨叨将《大明》劇組裏發生的那一幕說給聶台長聽了。
聶台長聞言驚訝道:“小沈這麽厲害?”
沈浪笑道:“陳大哥有些誇大其詞了!”
聶台來了興趣,叫人把劇本遞給沈浪道:“就剛剛你崔久峰的那段兒,你看看劇本,咱們對上一段兒?”
果然是《茶館》迷,哪有剛認識就拉來對戲的。
不過沈浪并不懼,一口答應了下來。
聶台親自給新人配戲,很快就吸引了很多角落裏對戲的學會成員前來觀摩。
沈浪看着台下的人,好家夥,一張張面孔,熟,太熟了。
清一水兒的國家一級演員,而且都是成名已久的老幾位。
聶台笑吟吟地想看沈浪的笑話,誰知道這家夥就是看了台下一眼,然後便自顧自拿着劇本看了起來。
好嘛,這位沈浪倒是個傻大膽。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傻大膽下一秒便合上劇本笑道:“聶台,可以開始了。”
聶台聞言:“……”
自己王掌櫃這段的台詞都還沒背好呢,這家夥都準備好了?
不過他早就對《茶館》這部戲太熟悉了,自問大概其還是能對得上台詞的,于是笑道:“那行,咱們來一段。”
說完直接開始道:“喲,這會兒,這外頭亂亂哄哄的您還出去?”
他一邊跟着沈浪的腳步朝外走,一邊問道。
沈浪壓過聶台半個身位道:“今天是念經的日子,要去嘚要去嘚!”
聶台緊追兩步來到沈浪身邊:“唉,昨天,秦二爺又派人來請您,您看您幹嘛不去呢?您是那麽……額,那麽大的學問,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又當過國會的議員,您幹嗎天天念經,不出去做點事呢?”
“您應當出去做官。”
好大一段台詞,聶台說得有些磕磕巴巴,不過确實能看出他很喜歡這個話劇,台詞大差不離都說了出來。
而且還能做到聲情并茂,用以前的話說,票友裏面他也算個角了!
“哈哈哈哈……”
沈浪長笑往回走去,一邊走一邊将腦袋上的鴨舌帽裝作禮帽摘了下來放在桌上。
“慚愧,慚愧,做過國會議員,那真是造孽呀。”說到這,他手點了點扮演王掌櫃的聶台長。
台下的人見狀轉頭問陳保國:“這是沈浪吧?他之前跟聶台認識?跟聶台配戲他也太放松了吧?”
開玩笑,聶台可是央媽的台長啊,鬧呢?
當着他的面這麽放松,在座的有一個算一個,誰能做到?
大家扪心自問,自己第一次見到聶台時都是戰戰兢兢,小心着呢。
陳保國看着台上感歎道:“這或許就是天生的演員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