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沈浪和王雙保兩人，結伴走向監視器時，所有人自然而然地縮到一旁，給沈浪讓出一條路來。
“怎麽樣？”沈浪問堂哥。
沈楠咽了咽口水，仿佛不認識眼前的沈浪似得。
過了好半天，他才啞着嗓子道：“不，不太習慣，拍慣了風花雪月，可能，一時間有些不适應，不适應……”
所有人都沒有嘲笑導演。
特麽，任誰來都适應不了啊。
這沈老師，太……變态了。
殺一個人時，那臉上挂着的笑意，就像是過年殺年豬似的，沒有哪怕一絲絲不忍。
真的，在場的所有人要不是知道這貨最近忙着拍戲，絕對沒有時間犯罪，不然就沈浪剛剛那一下子……
卧槽，也不排除激情犯罪呐。
想到這，衆人心中瑟瑟，看着沈浪的目光……複雜！
這邊，沈浪在看完監視器後對自己的表現十分滿意，本來大家準備繼續下一場時，誰知這時王雙保開口了。
“導演，看完沈老師的演技，我覺得，要不我跟沈老師的角色換一下試試！”
“嗯？”
“這，王老師怎麽臨時要換角色？”
“這咋換？”
沈楠也好奇道：“王老師，你這是？”
王雙保小心翼翼地看了身邊的沈浪一眼，然後尴尬一咳道：“嗯，看完沈老師的表演，我覺得，他演毫無人性的唐朝陽似乎更合适……相比，相比而言，我，我還有一絲人性！”
所有人聽完後都感覺自己腦子麻了。
壞到挂像的王雙保，竟然覺得自己在沈浪面前特麽都變好人了。
這是怎麽個事？
鬧呢？
王雙保尴尬道：“沈老師，我呆在你身邊，就感覺你雖然在笑，但那雙眼睛像毒蛇遊過我腳面一樣，我渾身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伱看……”
說完，撩起袖子，用頭頂的礦燈照向手臂。
衆人看去，果然，王雙保粗黑的手臂上，雞皮疙瘩顆顆暴起，跟角質突出似的。
卧槽！
惡人被另一個惡人吓壞了？
人家是強中自有強中手，您這是惡人自有惡人磨呗？
沈楠這時說話了：“沈浪，要不要試試？”
沈浪也很無語，自己飾演的宋金明那可是有一絲人性未泯的，好嘛，王雙保這是直接把他往喪盡天良方向【推】啊！
不過，在看完監視器中的王雙保，沈浪也覺得王雙保的氣場被自己完全碾壓，就像哈士奇呆在狼旁邊一樣，二哈瘋狂吼叫，但狼一動不動間，氣勢就可以完美碾壓二哈。
這一條，重新拍過。
好在下井的衣服、妝造大差不差，又是剛剛開拍，演員身份互換一下就行。
這次換成王雙保飾演宋金明。
“咋啦？想家啦？”
“想娃啦！”
“你去球吧！你想娃兒他媽了吧？你老婆長啥樣？”
看到中，衆人搖了搖頭。
“不行啊，剛剛沈老師飾演宋金明的時候，我覺得更好，王老師雖然演得好，但是我覺得他還挺親切的，沒有那麽壞！”
“可說呢，你發現沒，王老師笑起來，還有點可愛呢！”
“這不正好，宋金明這個角色的設定，本身就是良心未泯。”
“話不能這麽說，宋金明說到底也不是什麽好人，我覺得沈老師演宋金明更好！”
劇組内工作人員分成兩派，分歧嚴重。
可這時，沈楠皺眉道：“别說話。”
他這時轉頭對副導演道：“你注意看沈浪的眼神。”
副導演是沈楠的哥們，聽到這話，才把注意力集中到沈浪臉上。
隻見在王雙保和群演說話時，沈浪就蹲在旁邊看着兩人的談話。
在這一段的鏡頭中，他不是對話主角，隻能算是個有表情的背景闆。
但就是沈浪的這雙眼睛，看着兩人說笑的眼睛……
副導演渾身一怔，沈浪的眼睛看着宋金明說話時，微微眯起，臉上帶着一絲似有似無的微笑。
這種笑容，壓根不是因爲宋金明的黃腔，仿佛隻是在嘲笑宋金明，你特娘的整這些花裏胡哨的幹嘛？
直接一榔頭砸下去不就完了？
這笑容充滿了不屑和漠然。
對，雖然是笑，但笑容中，仿佛沒有一縷情感。
衆人這時也發現了沈浪的眼睛。
他坐在那一動不動，就是盯着說話的雙方。
即使是同村出來的宋金明，唐朝陽的眼神看向他時，臉上也寫滿了殘忍。
這，這還是早起跟大家熱情招呼的沈浪嗎？
這還是晚上聚在一起炸金花，吹牛逼的沈浪嗎？
沈浪變了，從面容，到眼神全都變了。
變成了一個讓所有人都不認識的家夥。
如果說，剛剛沈浪開着玩笑把人殺了，大家還覺得這人恐怖。
但看到沈浪飾演的唐朝陽後，衆人對他的定義，已經……
“真變态啊！”
“這種眼神，不殺個十幾個人，鍛煉不出來吧？”
快看。
宋金明：“要不您給我寫個條兒，我去恁村裏當男人咋樣！”
監視器中鏡頭切到沈浪。
隻見這時的沈浪頭頂着礦燈，光線隻能從上往下打到他臉中間一點。
别的人，光線從下往上打，可以營造恐怖的效果。
但到了沈浪這裏，光線從他媽四面八方給到了，他的那張臉，還是帶着陰森。
他這次笑得幅度更大了一些，但衆人卻覺得，這個男人，笑得越明顯，給人的感覺卻越恐怖。
特麽。
沈浪轉動眼珠看着說話的二人，沉默起身，彎腰撿起一隻鐵鎬。
所有人看到這一幕全都不由自主地擠在一起，抱團取暖。
“今兒就送你回家！”
沈浪的聲音竟然特别溫柔，臉上的笑意更濃，衆人心中更是恐懼。
“今兒幾号啊，還沒開錢咧！”
沈浪拄着礦鎬，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變化：“真咧！”
王雙保一鎬子下去：“騙你幹啥咧，你看……”
群演倒下的一刻，沈浪揮起礦鎬，朝着他的腦袋，一下，兩下，三下……
“導，導，導演，喊，喊咔了……”
沈楠：“咔~~~~~咔~~~~~咔咔~~~~”
沈浪第一時間來到監視器旁：“老王，你覺得我演唐朝陽合适？”
“老王？”
見沒人答應，他回頭去找王雙保。
隻見王雙保站在原地，跟那群演緊緊靠在一起。
“怎麽了這是？”沈浪疑惑地看着兩人。
這時，沈楠啞着嗓子道：“三兒，你要不就演唐朝陽吧。但凡跟人性扯上點關系，你都不合适，你隻适合喪盡天良的角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