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寡婦也沒想到,自己都到了這裏,竟然還能看見讨厭的人!
可緊接着,她後背冒出一身冷汗。
那死丫頭是怎麽進來的?
莫非是得到什麽消息,特意進來尋她,爲得就是拆穿她不成?
一時間,宋寡婦心亂如麻,恨不得現在立即沖上前去,将死丫頭抓過來問問。
但理智将宋寡婦給狠狠拉住了。
“哎小雲錦,我怎麽瞧着小郡主的養母怎麽老是看着你?莫非你認識不成?”
沈翊胥有些奇怪的問道。
說完這話,他像是印證自己的猜測般,一直盯着那養母看,隻不過那人并沒有再望過來。
奇怪。
姜雲錦聽見這話,心中咯噔一聲,面上卻沒有顯露半分。
“也許是有幾分眼熟吧。”
她含糊不清的回了一句。
眼下她想将事情說給沈家人聽,畢竟對方對她沒有壞心思,再者對方也是刑獄司的人!
她剛才清楚的感受到,對方對她有殺意!
或許…
她其中一個想法要成真了。
許是被宋寡婦影響,這場宴席上姜雲錦吃的并不多。
同時她也知道了一件事。
那就是剛剛找回來的小姑娘,被皇上冊封成了小郡主,聽說還有封地和食邑。
可以說是要将這些年失去的都給補回來,就連将人養大的養母,也得了一座宅邸,丫鬟仆從無數,且吃穿用度皆是長公主負責!
姜雲錦一想到宋寡婦命這般好,就氣得牙根疼,連帶着席面都沒有多吃幾口。
如此反常的舉動,倒是都被裴景年看在眼中。
隻不過他并不知道小姑娘心思,隻當小姑娘是覺得這席面不可口味!
不要說小姑娘了,就連他吃慣了這些東西,也覺得乏味起來,倒是有幾分懷念那什麽燒烤。
長公主宴會散去。
姜雲錦照例跟着裴景年走了,隻不過走之前給沈大人和沈翊胥兩人通氣一聲,說是要去刑獄司等他們。
去刑獄司?
必然是有事要說。
沈大人并沒有多問,沖着小姑娘應允下後,便轉身去内室找皇上了。
眼下事物繁忙,姜雲錦并沒有跟着一道去面聖,她也不想過多引人注意。
出了長公主府後直奔西市刑獄司。
一路上有不少輛馬車跟着。
裴景年一臉冷漠的将小簾子放下,順帶将小姑娘拉離了車窗邊。
“别看了,外面亂得很。”
小少年郎聲音清冷,仔細聽着還帶着幾分怒意。
姜雲錦聽出小少年郎的心情,格外順從的坐到了對方身側。
等她小屁股剛坐好後,身下馬車速度便快了許多。
坐在馬車内的姜雲錦,隻覺得車内異常颠簸。
等她回過神的時候,馬車已經停了下來。
“這是…這是到了?”
姜雲錦扶着暈乎乎的腦袋,從馬車上摸索着站起身,低頭詢問坐在一旁的小少年郎。
裴景年聞言,擡頭沖着小姑娘點了點頭,神情溫和,半點也不見剛才的惱意。
“那我們先下去吧!”
姜雲錦猜到剛才發生了什麽事情,但并不打算将事情說出來,總歸裴景年這般護她也是爲她好,她能不知好賴?
兩人一前一後下了馬車,直奔刑獄司而去。
到了刑獄司,兩人進了花廳内,此刻便有小丫鬟端着茶盞走了過來。
将茶奉好後,便轉身退了下去。
此刻,裴景年才将心中的疑惑問出來。
“雲錦妹妹,你爲何執意要來刑獄司?莫非是有什麽重要事?”
裴景年一邊詢問,一邊忍不住仔細回想今日發生的事情,最終将目光定格在小姑娘望向小郡主養母的那一刻。
莫非…
還不等裴景年有所猜測,小姑娘先搖了搖頭。
“等會你便知道了。”
姜雲錦并不是不想告訴裴景年,而是不知道該怎麽說!
難道她要說宋寡婦養了好幾年的孩子并不是那位小郡主,而是她!
沒有證據的事情誰也不會相信!
再者…
她覺得宋寡婦就是貪圖長公主府的富貴,這才找了個孩子代替!
事實證明,她還真的有幾分好運氣,真的被她撿到了!
姜雲錦想到這裏,頓時覺得有些牙疼!
她怎麽沒有這般好運氣!若是被她撿到了,隻怕長公主府給的富貴可就是她的了!
大宅子啊!
雖然感覺到一陣惋惜,但她也不想讓宋寡婦這般自在逍遙。
姜雲錦沒有多說,裴景年自然也不會多嘴去問,隻好陪着小姑娘一道等着沈大人幾人回來。
不多時,沈大人回來了。
一道前來的還有換了一身裝扮的蕭遠山,最後跟着的是沈翊胥。
三人邊說邊來,臨近花廳時,還能聽見三人滿是笑意的聲音。
姜雲錦的心這一刻高高懸起。
三人進了門後才發現端坐在屋内的兩個小家夥,就在二人起身要朝蕭遠山行禮時,卻被蕭遠山給攔住了。
“你們兩個小家夥就不必這般多禮了,都說過了,私底下沒有那麽多的規矩!對了,聽說你們有事要說,可是何事?”
蕭遠山沖着兩個小家夥擺了擺手,轉身坐在首位上,一臉傾聽的模樣。
姜雲錦見狀,先是悄悄看了一眼沈大人,瞧着對方臉上挂着的淺笑時,忽然來了勇氣。
她深吸一口氣:“那女人才不是小郡主的養母!”
此話一出,花廳内一片寂靜。
原本臉上還帶着笑意的蕭遠山,瞬間嚴肅了下來,如墨般的眸子落在了姜雲錦身上,沉聲問道。
“此話何意?”
蕭遠山自然是調查過那女子,的确是逃荒而來的,此前一直生活在關外。
姜雲錦聽見嚴肅的這句話,心裏忽然安定了不少,連忙開口說道:“那女人不是小郡主的養母!她不是一個好人!其實…她是我養母!”
此話一出,衆人皆震!還不等他們開口詢問,就聽見小姑娘兀自開口繼續說道。
“那女人是個寡婦,人稱宋寡婦。約莫半年前,天下大旱,導緻糧食顆粒無收,不成巧,我們村子附近接連遭遇山賊洗劫一空,甚至還放火燒了村子。”
“我們村子人爲了活命,隻好從那裏搬了出來,在路上宋寡婦早早将自己的糧食吃完,就把主意打到了我身上,我差點就被宋寡婦煮了吃了,幸好姜家人把我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