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绾予夾在兩人中間，看着兩隻小蒜苗鬥嘴，笑得異常開懷。
小六這個小祖宗來景元帝都拿她沒辦法，沒想到還有這麽慫的時候。
真真是一物降一物。
羲和在趙绾予愛莫能助的眼神下被大灰狼帶回了宮。
一路上某隻鹌鹑小心翼翼地讨好着大灰狼。
“聽說某人要娶驸馬？還要十個八個？”
小鹌鹑低着頭，“沒……沒有，沒想要十個八個！”
“我想聽真話。”蕭明瑄神色淡漠，冷冷地扔下一句話。
羲和悄咪咪打量着對方的神色，扔下一個重磅炸彈，“我……其實想要二十幾個來着。”
蕭明瑄：“……”
他舔了一口後槽牙，他忽然發現南宮宴的話好像也不是那麽危言聳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二十幾個？”
小姑娘“嗯”了一聲。
下一秒收獲了對方一個冷笑。
“趙羲和，我忽然就想把你扔出這個馬車了。”
蕭明瑄的神情太過恐怖，幾乎是死死壓着那快要噴湧而出的偏執，一字一句從牙縫裏擠出來。
羲和忽然抖了一下，說話都有些結巴，“不……不能吧？”
蕭明瑄低低地笑了起來，羲和看不清他的神色，卻下意識覺得毛骨悚然。
他的手輕撫上小姑娘的臉頰，下手卻略微有些重。
羲和痛呼一聲，想要躲開，卻被一聲呵住。
“再動一下試試！”
蕭明瑄素日裏待她向來溫柔好說話，羲和一時隻覺得眼前人極度陌生。
不，或許是不陌生的。
在許久之前，他們初見的時候，蕭明瑄便是如此，如風雷而過，冷眼看待。
“趙羲和，你是不是從來都不記我說給你的話？”蕭明瑄一隻手摩挲着小姑娘的下巴，緩緩說道：“我是不是跟你說過，如果想要驸馬就給我說？”
羲和覺得下巴有些疼，卻也不敢這時候再惹怒大灰狼，便微微點了頭。
“那怎麽還要二十幾個？”蕭明瑄眼底的墨色越來越濃郁，大有一番風雨欲來之勢，“躲着我，不想給我說？是不是等我發現的時候你就已經娶完了？”
蕭明瑄不可能每時每刻都和她待在一起，他隻要一想到自己一個不留神，羲和就被人拐走了，他壓在心底的猛獸就要破籠而出，撕毀一切。
羲和深呼吸好幾次才控制住了不斷顫抖的身軀，她抓着蕭明瑄的胳膊，“小哥哥，你先放開我，好不好啊，我好痛。”
大灰狼好端端怎麽神經了。
蕭明瑄的眼眸裏閃過一絲清明，手下微微送了些力氣，卻沒有放開，“怎麽？怕我了？”
小姑娘立馬搖頭，“沒……沒有，絕對沒有！”
蕭明瑄冷哼一聲松開了手，觸及到下手處的紅痕時眼眸一縮，聲音有些嘶啞，捂着臉背過身去，“抱歉，小羲兒，哥哥失态了。”
馬車内無人說話，隻有車轱辘行駛過的聲音。
蕭明瑄神情懊惱，沒想到自己會忽然失态。
身邊忽然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蕭明瑄感覺到身旁的人靠在了他的背上，淺淺的呼吸細若可聞。
“小哥哥，你是不是……不想讓我找驸馬啊？”
或許是因爲情緒爆發開了頭，蕭明瑄忽然就不想再壓抑自己的想法了，“對，我不想讓你找驸馬，有了驸馬，小羲兒的眼神就不會隻停留在哥哥一個人身上了。”
風吹起簾子，灑在蕭明瑄的臉頰上，讓他多了幾分冷靜。
“那……我不找好不好？”羲和忽然開口說道：“如果小哥哥因爲這件事生氣的話，那羲和就不找了，羲和陪着小哥哥，好不好？”
羲和的聲音很輕，風一吹，仿佛混在風裏變得模糊。
蕭明瑄驟然轉身對上了小姑娘含笑的雙眼，啞着嗓子問道：“小羲兒，你說……什麽？”
羲和以爲蕭明瑄沒聽清，隻好又重複了一遍，“窩說窩不找驸馬啦，我陪着小哥哥好不好？”
蕭明瑄失笑一聲，“笨丫頭，你知道這話是什麽意思嗎？”
羲和眨巴眨巴眼睛，滿是懵懂，“小哥哥想讓我看着你，我就看着你，有什麽問題嗎？”
蕭明瑄心道一聲“果然”，卻也沒有要去糾正的意思。
羲和分不清陪伴和愛情，慢慢來吧。
感情慢慢培養，人必須是自己的。
*
年後不久，羲和再次恢複了天天上學堂的日子，蕭明瑄照例每日來接她。
五日後，趙绾予啓程前往邊關。
那日天難得放了晴，是個好日子。羲和把準備好的平安符送給了趙绾予，看着她的身影一點點消失在天邊。
第二日，青遠便來報，言稱那老嬷嬷把一名春風樓的女子扮做宮女送了進來。
“公主，那女子……不太幹淨。”青遠斟酌了半天換了個詞兒。
說不幹淨都是輕的了，老嬷嬷送進來的那名女子身上有很多病，有幾樣可能還會傳染。
“人已經進來了？”
青遠低頭請罪，“是屬下無能，沒能把人截殺在宮外。”
“好了好了，青遠姐姐你起來吧，這不該怪你，誰都有恍神的時候，還是想想怎麽辦好呀。”羲和支着下巴有些苦惱，“我不想讓大家生病，生病好難受啊。”
最初羲和隻是想把人抓住然後再交給景元帝。
她日日往元陽殿跑，知道的也更多。
太後聯系部分朝臣想聯合上奏，以盡孝道爲名，恢複雲侯的職位，也想把雲淑妃放出來。
這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雲家自己犯錯，景元帝才能借這個由頭把提議撥回去。
聞言，青遠神色一變，張了張嘴，艱澀道：“公主，我們這些人的命不值錢的，若能扳倒雲家，也算……死得其所。”
“不準胡說！”小姑娘忽然沉下臉色，巴掌大的小臉上略帶憤怒，“青遠姐姐别這樣，活的好好的，爲什麽非要死啊。生命是很可貴的，也是很堅強的，不要輕易放棄。”
“是。”青遠應下了，立在一旁。
“要是有什麽辦法能隔開這些病，大家不要染上就好了。”
人剛進宮，應該還沒有大範圍傳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