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沒聽說過羲和會醫術啊。
小姑娘把手指放在唇間，“五皇兄，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哦，羲和給你治腿，你給羲和保守秘密好不好呀！”
明明對面隻是一個六歲的小豆丁，但趙子哲的心卻異常的踏實，嘴先一步替他做出了決定。
“好。”
小姑娘笑得更加開懷。
微風起，吹起她額間的碎發，她站在光裏，點亮了趙子哲黑了數年的心。
*
羲和把人推進了内室，去了一套銀針。
“五皇兄，羲和會輕一點的。如果痛的話一定要告訴我哦！”羲和道。
趙子哲下意識點了點頭，随後失笑一聲。
他這雙腿早就沒有知覺了，怎麽可能會痛呢。
罷了，說不準是孩子的玩鬧，估計沒多久就沒興趣了。
趙子哲給自己倒了杯茶，便自顧自看書了，任由小姑娘拿着一堆針在他腿上紮。
正打算翻過這一頁，下擺處忽然傳來一股尖銳的痛感。
雖隻有一瞬，趙子哲卻準确無誤地抓住了。
他的腿……有感覺了？
羲和一擡頭就對上趙子哲發愣的表情，“腫麽啦，五皇兄？”
趙子哲還在愣神，他死死地盯着施針的地方，許久之後才漸漸找回自己的聲音，“羲和，我……我剛剛好像感覺感覺到疼了，就一下。”
快得讓人覺得是幻覺。
小姑娘驚喜地“啊”了一聲，“哪一塊，五皇兄你還記得嗎？”
趙子哲反複回想着，試探性地指了一個地方，“好像……是這裏。”
羲和見狀便把此處的針又推進了一分，上頭傳來趙子哲的痛呼聲。
“對！就是這裏！就是這裏！”
多少年了，他終于感受到了痛，一時間有些語無倫次。
羲和眼底滿是驚喜，三兩下就除了針。
“怎麽撤了？繼續紮啊！”久違的喜悅充斥着趙子哲，眼見羲和收手，連忙問道。
“五皇兄，别急嘛！”小姑娘俏皮一笑，“剛剛隻爲了确認問題所在，等我回去了讓雲荟姐姐來送藥給你，下次再紮！”
知道小姑娘不是不治了，趙子哲微微松了一口氣。
“好，我知道了，我會好好用藥的。”
頓了一下，又道：“羲和，剛才我脾氣不好，罵了你，對不起啊。”
羲和愣了一下，随後開心地笑了起來，“沒關系哒，你是我皇兄啊！羲和不會怪你哒。”
“但要給我保守秘密哦！”小姑娘神神秘秘地說道。
趙子哲低頭，唇角勾起些許弧度，柔聲道：“好，皇兄記住了。”
二人約定好了下次施針的時間，羲和便告辭了。
剛走出殿門，羲和忽然回頭看了一眼身影有些模糊的趙子哲，萦繞在對方周身的死氣已然漸漸退去，多了幾分溫柔清隽的氣息。
小姑娘在心裏無聲道：“心結打開了，以後你要好好活下去呀！”
去走本屬于你的那條榮光大道！
*
一路上哼着歌，滿是快活，一不留神就撞了人。
“哎呦！”小姑娘被撞得剛後退一步就被人拉住了，下一秒跌入一個熟悉的懷抱。
“小哥哥～”
蕭明瑄微微勾了勾唇，應了一聲，目光看向小姑娘懷裏抱着的寶貝，眼神幽深。
羲和見對方目光落在書上，連忙把書藏在身後，朝着蕭明瑄讨好一笑。
蕭明瑄淡淡地看了一眼，道：“你真的是，三天不看着就要上房揭瓦。”
“小哥哥～”眼見着躲不過去了，小姑娘拿出她的撒嬌大法，“我就拿了兩本！我真的太無聊了，你就别拿走了好不好？”
“先讓我看看再說！”蕭明瑄朝着小姑娘伸出了手，意思明确。
撒嬌失敗，小姑娘認命地把手上的寶貝交了出去，整個人如同霜打的茄子，耷拉着腦袋。
蕭明瑄随意翻了幾頁，眼眸觸及到其中一本略顯香豔的插圖時，忍不住咳了兩聲。
“嗯？小哥哥，你病了？”
蕭明瑄連忙合上了那本書，揉了揉眼睛，“沒有。”
另一本沒什麽大問題，蕭明瑄便隻扣了一本。
“這本你留着看吧，那本我拿走了。”蕭明瑄的底線一退再退，簡直是拿這活祖宗沒轍，“還是那句，不管看到了什麽，都不準給别人使，知道了嗎？”
羲和看着那本送回來的書，眼眸驟然發光，感動得差點哭出來，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下來，“可以可以！你說什麽都對！”
小姑娘明顯一副不上心的模樣，蕭明瑄氣得直接捏臉，“我剛剛說什麽了？重複一遍。”
羲和剛一張嘴就頓住了。
大灰狼剛剛說什麽來着？
蕭明瑄被氣到了，心道今日非要給小姑娘一個教訓不可。
“走，跟我出宮！”
羲和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打包扔到了馬車上。
搞什麽嘛！
怎麽一個兩個都這麽喜歡玩突然襲擊！
羲和直到人被綁來了雲芳樓都還是懵逼的。
蕭明瑄夾了一顆獅子頭遞到小姑娘嘴邊，“吃！”
剛得罪了人，羲和這會兒裝鹌鹑裝得十分得心應手，乖乖張嘴吃了。
“小哥哥，你在看什麽啊？”
蕭明瑄沒回頭，“我在想這個高度把你扔下去，你會不會摔成肉泥。”
羲和：“……”
嘴裏的獅子頭忽然就不香了，還頗有幾分人肉的味道。
完蛋了！大灰狼又犯病了！
小姑娘哭喪着臉，求生欲異常強大，“小哥哥，你别這樣，窩……窩害怕！”
“你害怕？”蕭明瑄似笑非笑，往下瞅了眼，“不至于，我說笑呢。”
還未待羲和松口氣，隻聽他補充道：“頂多半身不遂。就是那種躺在床上不能動，隻能靠别人給你喂飯喂水什麽的。”
羲和松了半口的氣就這麽卡在喉嚨裏不上不下，異常難受。
“小哥哥，吓人……吓人是不對哒！”羲和癟着嘴争辯道。
“哦？是嗎？我沒覺得。”蕭明瑄沒良心。
羲和頓時開啓哭天搶地模式，假哭道：“嗚嗚嗚，這日子沒法過了，早上剛被罵，下午就要扔我，嗚嗚嗚，羲和的命好苦喲！”
蕭明瑄本想再吓唬幾句，聞言微微變了臉色，問道：“太後罵你了？”
太後突然回宮的事情蕭明瑄也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