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壞的定義是帶有個人喜好和偏見的。
沈鴛客觀道：“對我個人而言，你不是什麽好人。”
容淵有那麽點意外，又覺得在意料之中。
他笑道：“我從來沒想當什麽好人，當好人要背負的東西太多。”
沈鴛驚訝于他的坦誠，誰都不會主動承認自己是個壞人。
容淵看她的眼神深了幾分，語調似乎壓低了些，“當壞人，才更容易得到自己想要的。”
沈鴛頓時有種如芒在背的感覺。
容淵的視線，像是牢籠，困住了她。
他的表情，像極了閑聊時開個無傷大雅的玩笑。
可他的眼神，又強勢又濃烈，氤氲着勢在必得的氣勢。
沈鴛從不覺得容淵是個很容易看透的人，而此時此刻，她卻像是看透了他。
她迎着他的視線，順着他的話，“你想要什麽？”
容淵的笑容深了些許，“你啊！”
猝不及防的直白回答，讓沈鴛如坐針氈，竟是直接站了起來。
她激烈的反應，在容淵意料之中。
容淵往後靠着，散漫不羁，“怕嗎？”
沈鴛強自鎮定，“你這個玩笑話，一點兒都不好笑。”
容淵點頭，“是不好笑，因爲它根本就不是玩笑話。”
沈鴛懵了，大腦一片空白。
她知道容淵這人多少有些邪性，但沒想到他這麽不按常理出牌。
明明之前她試探着問過，他還否認，現在卻又如此直白地近乎于告白。
沈鴛拿他之前的話怼他，“我要是沒記錯，你說過你不會對睡過一次兩次的女人有什麽想法。”
容淵，“不想你太得意而已，我不要面子的嗎？”
沈鴛，“……”
容淵不走尋常路，沈鴛慌亂之中，竟是無法應對。
她想不出容淵有看上她的理由，身份高貴的男人，應該不會因爲睡了一個女人而愛上她。
沈鴛努力讓自己冷靜，深呼吸，“我知道你不想娶林芷溪，想要逼我幫你，你就是這麽逼我的？”
容淵看她的目光多了些肆無忌憚，“不想娶她是真，逼你也是真，你怎麽辦？”
他玩暗的，或許沒那麽驚訝又尴尬，還能更好處理。
偏偏他要玩明的，将他的意圖都擺在明面上，反倒是讓人難以應付。
沈鴛自覺自己不是那種生氣就怒火上頭的人，但她面對容淵的試探和挑釁，實在是難以維持冷靜。
她坐下，漠然道：“不知道。”
不說容淵是不是真的喜歡，就他來一出追求她做戲是喜歡她。
她都不知道該怎麽應付林芷溪。
容淵不慌不忙，“你喜歡的人，不可能喜歡你，也不會娶你，這一點你心知肚明，應該早就放棄了，所以既然不對此抱有天真的幻想，就該另尋良人。”
沈鴛炸毛，按耐不住地問，“你早就知道我有喜歡的人，還知道對方是誰？”
容淵實話實說：“知道，沈禦嘛！”
明明他笃定的回個知道就行，偏偏還要把人點出來，好似故意惹沈鴛難堪。
沈鴛冷了臉，“三少真是有本事，這種事都能打聽得出來。”
容淵笑笑，“我知道你不是在誇我，不過沒關系，我的本事，的确挺大的。”
沈鴛，“……”
如此不要臉的話，居然是從他這樣的人嘴裏說出來。
他今天跟她玩坦白局，是徹底的放飛自我？
容淵像是看不見沈鴛要殺了他的尖銳眼神，自顧自地說：“你已經從林睿嘴裏知道那晚是江清瑤想要賣了你，至于賣你的原因，就是因爲你喜歡沈禦，她不放心你。”
沈鴛并不想跟容淵聊這個話題，“對所有的事情了如指掌，很得意嗎？”
容淵揚唇，“感覺是挺不錯！”
沈鴛，“……”
容淵，“不用惱羞成怒，既然知道了事實，逃避沒用，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
聽着像是安慰她的話，但沈鴛并不需要他的安慰。
沈鴛譏笑，“既然如此，那你在那晚扮演的又是什麽角色？”
容淵，“英雄救美？趁人之危？”
沈鴛，“你說少了一個詞，趁火打劫。”
容淵，“很可惜，你不聽話。”
沈鴛，“……”
他是想趁火打劫，好似通過那一晚的關系，以及他手中她父母的遺物，發展成見不得人的情人關系。
隻可惜，她沒能如他所願，又沒能按照要求，勸退林芷溪。
她動作太慢，又或者說根本沒有出手的意圖，讓容淵的耐心告罄。
沈鴛匪夷所思，“爲什麽選我？”
容淵深邃的眸子晦暗，薄唇勾笑，“無父無母，沒有軟肋的孤兒。”
沈鴛，“…………”
這算是什麽優越得值得他看上的條件？他怎麽不去孤兒院找一個？
容淵看她極力忍耐，覺得很有意思，“沈禦知道你喜歡他嗎？”
沈鴛咬牙切齒，“你能别提沈禦嗎？你說了，我有自知之明，知道我和他不可能，又何必反複提他。”
容淵好奇的語調，“單純的好奇，你不想告訴他嗎？他看起來也不蠢，難道感覺不到？”
沈鴛大聲，“容淵！你閉嘴！”
她不耐煩，甚至直白地表現她的憤怒，對容淵直呼其名。
容淵笑意不減，“暗戀，也不是什麽可恥的事。”
沈鴛最不想讓人知道的藏在心裏的秘密，被他肆無忌憚地拿出來調侃。
她打死他的心都有，于她來說那般的珍貴，對他來說，卻像是踩在腳下的垃圾。
沈鴛徹底沉了臉，“容淵，不管你今天跟我說這些到底是出于什麽目的，我都不會配合你。”
她不想再聽男人肆意踐踏她的話，起身就準備離開。
容淵喊她，“沈鴛，我話還沒說完，急着走什麽。”
沈鴛轉頭看他，“你說的都是廢話，我不想再聽，再者，你想說什麽，我大概都清楚，也沒必要再繼續聽。”
容淵挑眉，“真的知道我想說什麽？”
沈鴛想他難道說了這麽多，都不是他的主要目的？
容淵三兩步到了她面前，直勾勾地盯着她，“我不娶林芷溪，你嫁給我。”
沈鴛，“……”
他在講什麽鬼東西！
容淵，“我給你時間考慮，但我不希望時間太長，最好在婚禮上，就能換人。”
沈鴛腦仁疼，退開兩步，“不用考慮，我不會嫁給你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