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東突然給她潑了盆冷水:“你搬過來,那李懷德怎麽辦?”
“他?”
葉小甯剛才還真沒想過李懷德。
這讓葉小甯十分驚訝,
因爲她突然發現自己之前完全離不開的男人,曾經每時每刻都在想着的男人,竟然在剛才這麽長一段時間内,都沒有出現在自己腦海中。
甚至她在想要搬出來的時候,也隻想到自己一個人搬出來,完全沒有想到還有李懷德。
這是怎麽回事?難道自己并沒有那麽愛他嗎?
李建東見她陷入茫然,喚醒她道:
“别想那麽多了,如果你真想搬過來,我就幫你留意一下,到時候你想通了,如果還想過來就過來,不想過來住也沒關系。”
李建東是被楊廠長提拔起來,不管他認不認可,都已經是楊廠長陣營的人,雖然現在未雨綢缪有點早,但既然有機會拉攏到葉小甯,他當然也不會故意浪費這個機會。
這也是他主動找葉小甯,要幫她治病的另一個原因。
誰說敵人的朋友就一定是敵人?
他就是要從李懷德手裏搶過葉小甯這張王牌。
“好,那就麻煩你了。”
葉小甯擠出一絲微笑,她現在有些迷茫。
不知道,如果李懷德不允許她搬到四合院的話,她到底會不會強行搬過來。
在之前的那麽多年,她幾乎從來沒有違背過李懷德的意思。
尤其是她在知道自己得了絕症,時日不多的時候,更是連李懷德在外面亂搞,她都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李懷德哄着她說,爲了她好,把她整天鎖在家裏,葉小甯也全都信了。
但是現在,她迷茫了,不知道自己會不會一直相信他下去。
事實上,在她今天來找李建東的時候,葉小甯就已經做出了選擇,她違背了李懷德的意思,隻是她還沒意識到而已。
這時候門外響起敲門聲。
緊接着秦淮茹的聲音響起:“建東哥,我現在方便進來嗎?”
“進來吧。”
李建東應了一聲,門就被從外面推開,秦淮茹抱着孩子從外面走進來。
葉小甯看到秦淮茹後也站起身。
李建東給她們介紹:“這位是我媳婦秦淮茹,這是我兒子,這位是我們單位同事的老婆葉小甯,是來找我看病的。”
從今天起,李建東會看病的事,肯定會曝光出去。
所以他也沒打算藏着掖着。
秦淮茹還是第一次聽說李建東會看病。
不過,她也沒多說什麽,隻是微笑着對葉小甯點了點頭:“你好。”
葉小甯也回應道:“你也好。”
“建東你媳婦可真漂亮,而且也很年輕。”
李建東聽到這話就很得意的笑起來,
“是啊,淮茹今年才22歲,我們兩辦婚禮的時候她還不夠年齡呢。”
“怪不得呢,建東你可真有福氣。”
葉小甯又誇贊了一句。
當然,秦淮茹也确實漂亮,葉小甯認識的人裏,幾乎沒有比她更好看的。
秦淮茹被誇的有些嬌羞。
李建東對她說道:“淮茹,你去跟大清說一下,今晚讓他多做幾個菜,咱們待會兒上他家去吃,我幫葉小甯治完以後就過去,你順便幫我們鎖上門。”
“好。”
秦淮茹答應一聲就離開了,然後從外面幫李建東鎖上門。
如果是一般女人可能會誤會什麽。
畢竟自己男人是跟一個女人單獨待在屋裏,鎖上門,萬一幹什麽事,别人也不知道。
但,秦淮茹很相信李建東,他無非是怕有人闖進去打擾了,他給葉小甯治病。
雖然,她到現在也不知道,李建東什麽時候學會的給人治病。
見門被鎖上,李建東這才對葉小甯道:
“待會兒,我就給你治療,不過,這之前我得先說明白,你的病可以采用化學治療和中醫治療兩種方式。其中化療效果不錯而且見效快,你現在2期應該一到兩個月就能康複,但缺點是會傷害身體,會造成一些比較嚴重的負面影響。”
“如果是用中醫方法治療的話,我可以用中藥加行針來幫你根除這個病,但時間上可能會比較長一些,而且需要你坦誠相見。”
“你可以自己考慮一下,到底想用哪種治療方式,如果一時想不清楚,也可以先回去,等想清楚在治療也沒關系。”
李建東個人是傾向中醫方式治療,但效果比較慢,怕葉小甯等不及。
葉小甯也确實想早點治好自己的病,但她也沒有盲目選擇化療,而是問道:“你說的化療對身體不好,都會有哪些影響?”
“這個影響比較多,最主要的危害就是肝功能損害和骨髓抑制,如果你不是非常着急治好的話,我還是建議你用中醫療法,最多也就多等一年而已。”
李建東說一年都是保守的,如果治療順利可能半年就差不多了。
葉小甯松了口氣,如果隻是一年的話她能等得起。
于是很快就點頭道:“我選中醫療法,麻煩你了建東。”
“不麻煩,隻要你相信我就好。”
李建東說完,帶着葉小甯來到裏屋,讓她先把衣服脫了去躺好,自己則是拿出昨天剛買回來的銀針,以及消毒水等醫療道具。
和一個還不算太熟的男人坦誠相見,葉小甯剛開始還有些羞澀,不過想到這是在治病她也就放開了。
李建東也是一樣,說一點感覺沒有是自欺欺人。
但,也絕對上升不到留氓的程度,他雖然是第一次給人行針,但動作十分熟練,行如流水一般快速就完成了所有針的布置。
然後,便是時不時的換着手法,或撚或轉,動作時快時慢,一陣陣麻酥酥的感覺出現在布針的位置,讓葉小甯有種想要尿急的沖動。
大約持續了20分鍾,李建東開始收針。
等所有針收完,這次的行針也就圓滿完成。
别看隻是提、插、撚、轉,幾個動動手指的小動作而已,但是因爲需要特别集中精神,其實對行針人的體力損耗還是很大的。
李建東抹着頭上的汗說道:
“好了,這次的行針就到這裏,待會兒我給你開一副藥,回去以後你按照我教你的方法煮了喝,用不了多久就會有效果了。”
葉小甯感覺身體好像輕松了不少,也不知道是真的有效還是心理暗示,她站起來一邊穿衣服一邊說道:“下次我什麽時候再過來?”
李建東道:
“一星期以後吧,剛開始要頻率密一點,等過幾次就不用一個星期一來了,對了你熬藥的時候最好去外面找個地方熬,要不然屋裏全是藥味兒,一聞就聞到了。”
這次李建東沒有提到了李懷德,但他的意思,葉小甯明白。
這已經是他第三次說,不要讓李懷德知道自己是來找他看病。
前兩次,葉小甯都沒當回事,但經過上次李懷德因爲這事跟她發脾氣,這次葉小甯已經明白李建東的良苦用心了。
“我知道了,今天真是辛苦你了,政值處主任的事請你放心,我回去會勸勸懷德的。”
葉小甯看着李建東額頭的汗,發自内心的感激。
李建東聽到這話隻是笑了笑。
他一開始幫葉小甯确實是爲了多一個關系,但現在他隻想好好當一回醫生,想試試從閻王手裏搶業績,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
一轉眼,54年到了。
大年初一,家家戶戶在拜年。
閻解成帶着于家姐妹來到李建東家:“師父,這是于莉,你們之前見過面的,于莉這是我師父,你喊他一大爺吧。”
于莉從小父母雙亡,一個人既要養活自己又要照顧妹妹,所以養成膽大心細的性格,來到陌生大院一點都不怯場。
笑吟吟喊道:“一大爺,過年好。”
說完又拉過旁邊的于海棠:“海棠,快給一大爺拜年。”
于海棠過了年才剛13歲,粉雕玉琢長得十分可愛,聞言脆生生喚道:“一大爺過年好。”
旁邊屋裏的何雨水聽到她的聲音,從屋裏跑出來。
看到于海棠眼前一亮:“海棠,你怎麽來我們院了?”
于海棠看到何雨水也笑起來,往前小跑兩步,兩人手拉手道:“我跟我姐過來的,雨水你們院的人真多。”
“那當然了,我們是大院。”
何雨水仰着小腦袋,得意洋洋說道。
也不知道在她們這些小孩子眼裏,院子裏人多有什麽好驕傲的。
李建東掏出紅包,遞給于莉和于海棠一人一個,于莉和于海棠都沒客氣,收下後說了聲謝謝。
這時候閻埠貴也在旁邊,他過來得比較早,已經拜完年在等着打麻将了。
今年手氣比較好,前兩天一直赢錢,所以閻埠貴也果斷重出江湖,這兩天玩的比何大清還積極。
于莉拿到紅包後就看向閻埠貴:“閻老師,我沒記錯的話,您也是院裏的大爺吧?你看一大爺都給我們紅包了,您是不是忘了什麽?”
閻埠貴本來看于莉就不順眼,聽到這話更是郁悶的不行。
“我說于莉,你也太自來熟了吧,你又不是我們院的,要是我們院的孩子要壓歲錢,也就算了,再說你都16歲了。”
于莉眨巴着大眼睛說道:“可是一大爺也給了啊,再說我16歲你可以不給,但我妹妹才13歲,這你總該意思意思吧?”
于莉跟個小大人一樣,說話頗有中年婦女的風采。
閻解成也在旁邊說道:“爸,不就一份壓歲錢嘛,您可是咱們院的三大爺。”
“嘿,你小子,到底我是你爹還是他是你爹?”
閻埠貴氣得不行。
他養了這麽多年的兒子,竟然幫外人跟他要錢,簡直就是白養了。
“好了老閻,大過年的别動氣,你要是沒帶錢的話,我先替你墊上。”
李建東說着就準備掏錢,不過一兩毛的壓歲錢而已,打麻将一把輸赢就出來了,也就閻埠貴才會這麽能算計。
“得,我今天算是被你們訛上了。”
閻埠貴十分郁悶,連李建東也向着于家姐妹,看來今天這壓歲錢是逃不了了。
他從兜裏掏出錢,選了半天抽出一張一毛的,遞給于海棠。
于莉頓時喜笑顔開,對妹妹道:“海棠,這是你三大爺給你的壓歲錢,快謝謝三大爺吧。”
于海棠接過錢,老老實實對閻埠貴道:“謝謝三大爺。”
“嗯,不用謝,以後多給你這姐添點麻煩,你就算是謝我了。”
閻埠貴被坑了錢,心裏這怨言隻能從嘴裏發洩。
不過這招對于莉沒用,如果被嘲諷兩句就能換一毛錢,她願意天天被人嘲諷。
于莉姐妹到來隻是個小插曲,很快兩姐妹就分開,于莉在閻解成的帶領下,和他的師兄弟們打成一片。
而于海棠則是跟何雨水一起在李建東家聽收音機。
劉海中閻埠貴還有許富貴等‘老一輩’都聚在何大清家裏。
何大清抱着一坨牛皮紙鋪着桌子上,展開後裏面包着一副麻将.
何大清一邊把油皮紙展開,一邊對站在門口的李建東道:“老李,你玩不玩?你要是玩的話我讓給你。”
屋裏一共4個人,何大清、閻埠貴、劉海中,還有許富貴。
四個人玩麻将正好,不過看到李建東也在,何大清當然不能冷落了他。
“算了,我不玩,你們玩吧。”
李建東見人齊了,就打算去陪陪老婆孩子。
閻埠貴早已經找了位置坐下,笑着說道:“老李看不上咱這一毛兩毛的,咱四個玩就行。”
打了這麽久麻将,閻埠貴也看明白了,這裏面最會玩的就是李建東,他要是不在場閻埠貴八成能赢錢。
劉海中覺得這是個表現的機會,也主動謙讓道:“一大爺,要不您坐我這吧,我在旁邊看個眼就行。”
“真不用了,你們自己玩就行。”
李建東幹脆直接走開,然後抱着李尋複就去街道上溜達了,外面小朋友很多但李建東的兒子還太小,讓他跟其他小孩一起玩他不放心~
萬一玩爆竹被打了崩了怎麽辦?類似的事-故可沒少發生。
另一邊。
李懷德正在葉小甯家,和她的弟弟妹妹一起給葉小甯她爸拜年。
李懷德的父母早就沒了,這也是葉小甯她爸願意認真提攜他的原因之一,都說一個女婿半個兒,像李懷德這樣父母不在的那就更和親兒子區别不大了。
之前幾年裏懷德跟葉小甯都是在她家這邊過年,不過因爲葉小甯身體的原因,每次都是三十來當天走,今年葉小甯身體有了好轉,才在這邊跟妹妹們擠着住了一宿。
拜完了自己家,李懷德又跟着弟弟妹妹們去鄰居家。
葉小甯比較虛弱就沒有跟着出去。
等家裏隻剩下她和她爸,葉小甯這才說道:“爸,我跟你說個事。”
葉父對自己的大女兒還是非常關心的,因爲她的大女兒最像他,聰明能幹有格局,可惜身患絕症要不然葉父就不會死培養李懷德而是培養自己的女兒了。
聽到葉小甯有話說,正在院子裏抽煙的葉父也是趕緊丢掉剛點上抽了沒兩口的煙,又把嘴裏的煙吐掉用手拍了一下身上的煙味兒,這才走過來笑着問道:
“是好事還是壞事?”
“好事,天大的好事。”
葉小甯一張嘴就忍不住笑起來。
葉父聽她這麽說,也來了興趣,一屁股坐在炕沿上,看着女兒問道:“哦,天大的好事?那我可得好好聽聽。”
葉小甯笑着往前挪了一下,趴在葉父耳邊說了句什麽。
葉父一開始還笑吟吟的,當聽完葉小甯的話後,臉色頓時變得嚴肅起來。
聲音有些不敢置信道:“你說真的?真的有人能治你的病?”
葉小甯認真地點頭:
“爸,千真萬确,雖然他才剛開始給我治療,但我這兩天明顯感覺渾身都比之前舒服了,要不然昨晚我也不會在家裏住下,因爲我之前每天晚上半夜都會難受的醒來,我不是不能跟妹妹們擠是怕被你發現了會難受。”
葉小甯總說在家裏擠着睡得不舒服,哪怕葉父說讓妹妹去外面住賓館,也被葉小甯找借口拒絕了。
其實她之所以不敢在家裏過夜,是因爲她之前每天晚上都因爲雙腿無力且酸脹而睡不着,萬一被她爸看到她活的這麽難受,心裏肯定也不是滋味。
葉父從來沒想到自己女兒過得活的艱難,還以爲她隻是時日無多,怎麽能想到她連覺都睡不好。
幸好現在葉小甯的情況已經大大改善,要不然她到死可能都不會把這件事說出來。
“好好好,太好了,他是哪個醫院的大夫?改天我帶點東西去探望一下,讓他對你用點心。”
葉父心情激動,雖然以他的身份,就算不送禮醫院也肯定重視,但有些禮節還是多走動一下比較好。
葉小甯表情有些古怪道:“爸,他不是醫院裏的大夫,而且他的身份你絕對猜不出來,事實上他來找我的時候我也有些懷疑,沒想到他真的這麽厲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