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她是沒有反應過來,看到何大清和賈東旭兩人,都在争着說是自己偷的懷表。
小胡桃才意識到,他們是想替李建東頂罪。
連何大清和賈東旭都願意這麽做,她小胡桃覺得自己就更應該義無反顧了。
然而,小胡桃話剛說完,李慧蘭就緊接着也站了出來。
“胡桃妹子,你家就你一個人,你要是被帶走,你家小小桃怎麽辦?”
“我家除了我,還有老趙,這塊懷表你别跟我搶,是我偷的,來抓我吧。”
後院的馬大姐馬翠花也緊接着說道。
“慧蘭,你家孩子還沒斷奶你,你進去了,老趙一個人怎麽照顧,我家三個孩子都懂事了,有一大爺的關照,我相信他們都能長大成人,這塊懷表是我偷的,你們誰都不要再說了。”
“不,是我偷得。”
“是我偷的。”
“你們都别争了,我們男人還沒死光了,那輪得到你們女人出來說話?”
“這塊手表就是我偷的,胡科長,你趕緊把我帶走吧。”
何大清直接把兩隻手伸出來,怼到胡浩蕩面前,其他也都争着搶着想要讓胡浩蕩铐他們。
這一幕差點把胡浩蕩給看哭了。
他媽的,老李到底是什麽神仙,竟然讓這麽多人甘願替他頂罪?
他剛才說讓李建東找人,是想讓他出點錢。
不過就算出錢這種事,也不一定有人願意幹,畢竟偷竊600塊錢的東西,量刑可不簡單,誰願意爲了一點錢,被關進去五年?
沒想到李建東根本不用花錢,就有這麽多人主動來幫他。
其中,甚至何大清和賈東旭還是幹部,如果說一無所有的人,爲了義氣敢替人頂罪也就算了。
可這兩位明明是過着人上人的生活,也願意替罪,就讓胡浩蕩很不能理解允。
徐凱也被震驚到了,難道這些人不知道偷竊600塊錢的東西是多大的罪嗎?
我們又不是真想把李建東送進去,你們跟着添什麽亂啊?
他沖着胡浩蕩吼道:
“胡科長,你是老保衛了,你應該能看出來,他們都是想替李建東頂罪,咱們辦事要重視證據,而證據就是證明懷表是李建東偷得,你趕緊讓人把李建東帶回廠裏去,剩下的事情咱們内部再做處理。”.
徐凱知道自己今天過來的目的,抓其他人對他來說毫無意義。
隻有把李建東帶回去,他的任務才算完成。
然而他剛說完,就看到胡浩蕩輕蔑的沖他笑了一下。
一臉不屑的說道:
“徐主任,我胡浩蕩怎麽辦案,用不着你來指手畫腳。”
說完不顧徐凱的憤怒,又對李建東問道:“老李你選一個吧,讓我帶誰走?”
何大清等人都看向李建東,每個人的眼睛裏都能看出義無反顧。
李建東很感動,從剛來到四合院的時候,對所有人心存警惕,到現在這麽多人願意主動站出來,替自己頂罪。
這說明院裏還是有情有義的人更多。
種瓜得瓜種豆得豆。
以前的四合院之所以讓人氣憤,那是因爲上梁不正下梁歪,現在大家這麽團結,更說明李建東走的路線是對的。
大家願意替自己頂罪李建東很高興。
但,他不會真的讓他們那麽去做,而且他本來也不會有事,隻不過剛才大家那麽踴躍的站出來,讓他一時感動的忘了說話。
現在心情慢慢平複下來李建東才說道:
“胡科長,你們先别着急,先讓我問老太太幾個問題。”
聾老太也被大家維護李建東的場面給震驚到了。
她怎麽也理解不了,爲什麽這麽多人願意替李建東頂罪。
那塊懷表是她親手放進李建東家米缸裏的,她比所有人都知道,李建東是被栽贓的。
然而,栽贓失敗,這就讓她很生氣,她表情猙獰的看着李建東。
“李建東你還想問什麽,我告訴你,不管别人怎麽說。反正,我是親眼看到是你偷走了我的懷表,還放進了米缸裏,你說什麽我都不會改口的。”
李建東有些憐憫的看着聾老太,歲數大了,真的很容易被人利用。
他搖搖頭對聾老太問道:
“老太太,你還記得上次是爲什麽坐牢嗎?當時你完全符合申請五保戶的條件。但是,因爲你在提供信息時,故意撒謊,所以才被判了兩年。”
“隻是撒謊就被判了兩年,如果你不是撒謊,而是真隐瞞申請五保戶必要的信息,你說應該判幾年?”
聾老太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了,但她暫時還沒想通,哪裏出了問題。
她警惕的沖李建東說道:“李建東你到底想說什麽,我聽不懂你的意思。”
“你聽不懂?那我就跟你好好說說。”
李建東微微一笑,不緊不慢道,
“那小花你聽着,申請五保戶的條件裏有這麽一條,申請人名下,不得有房子,或其他任何價值超過100元的财産,否則不予通過申請。若後續有了工作收入,也應立即主動申請放棄五保戶。”
“我記得你從監獄出來後,又重新申請了一次五保戶,現在還每個月從街道拿錢。現在突然說自己有一塊價值600元的手表,你隐瞞了這麽重要的信息,騙取國家對五保戶的補助,你說你該判幾年?”
胡浩蕩這時候也反應過來。
哈哈一笑說道:“還判幾年?我看直接槍斃她,都算是輕的了,就算不槍斃,也至少判個十年二十年,老太太你還能活過十年嗎?”
徐凱現在也明白李建東是什麽意思了。
他沒想到老太太竟然是五保戶,一個五保戶怎麽能有那麽貴重的金懷表呢?
眼看老太太表情開始不對勁。
徐凱趕緊喝道:“李建東,現在我們說的是你偷東西的事情,五保戶不歸咱們軋鋼廠管,但你的作風問題歸我管。”
李建東瞥了他一眼,說道:“徐主任,我現在說的就是偷盜的問題啊。”
他說着又看向聾老太,笑眯眯說道:“老太太年齡大了,眼睛不好,腦子也不好,她之前連自己的名字都能忘了,說不定也忘了,自己是不是真的有一塊金懷表,你說對不對老太太?”
“對對對,我沒有金懷表,那塊表是李建東的,我一個五保戶,怎麽可能有金懷表嗎?是我記錯了。”
聾老太突然大聲說了起來。
反正那塊金懷表又不是她的,沒有必要爲了那個東西,讓自己身陷牢獄之災。
現在順着李建東給的台階走下來,頂多損失那人承諾給自己的一百塊錢。
但,如果她繼續揪着李建東不放手,就算李建東會被以偷竊抓走,自己也要因爲騙取五保戶而坐牢。
到時候,就算那人給了自己一百塊錢,也沒處花啊。
聾老太不是傻子。
她隻是一開始被一百塊,和能把李建東打倒而蒙蔽了雙眼。
現在被李建東這麽一提醒,他當場就背叛了李懷德。
徐凱的嘴都氣歪了。
這誰找的老太太也太不靠譜了,不過,他心裏也清楚,今天的任務已經不可能完成。
于是,隻能氣哼哼道:
“老太太,下次再發生什麽事的時候,你先想清楚一點再說,就因爲你這一句話,差點讓我跟李主任之間産生誤會。”
“是是是,我下次一定想清楚再說,一定一定。”
聾老太現在慫的一匹,完全不提李建東家米缸,還有一塊金懷表的事情。
胡浩蕩也樂呵呵說道:“原來是一場誤會啊,老太太你都這麽大歲數了,以後可别再鬧出同樣的誤會了,要不然,誤會也會死人的。”
聾老太連連點頭,她現在隻想快點讓這件事過去。
徐凱也沒臉繼續留在這裏,
對李建東拱拱手:“李主任,這次真是抱歉了,我也不知道老太太竟然腦子不好使,總之這次是我不對,改天再請你吃飯賠罪。”
“好說。”
李建東點點頭,甚至都懶得跟他客氣。
經過這次的事,他算是跟李懷德一夥徹底撕破臉。
這時候再說場面話,就有點過于假惺惺了。
徐凱也知道今天,他們輸慘了,說了一句:“那我就先走了。”
然後也不等胡浩蕩他們,自己一個人就先行離開。
何大清等人,看着這戲劇性的一幕,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剛才他們都已經做好了,要被拷走的準備。
結果一眨眼就什麽事都沒有了,頓時一個個也都松了口氣。
“老李,有你的,剛才我差點以爲沒救了。”
何大清突然一拳捶在李建東胸口,要不是李建東體質強化過,一般人說不定就被他這一拳垂的喘不過氣。
胡浩蕩也笑起來:“是啊,老李不愧是幹過那麽多大事的人,這腦子反應速度就是快,剛才就連我這個老保衛,都以爲你隻能找人頂罪了,沒想到你一句話扭轉乾坤。”
“還有你這人緣,是真讓我羨慕啊,這麽多鄰居都願意維護你,你平時給他們多少好處了?”
胡浩蕩看向何大清等人,這些人可不全是花錢就能養熟的。
肯定是互相之間有感情,他這麽說隻是開玩笑而已。
何大清哈哈笑道:“别人我不清楚,反正我跟老李是喝出來的感情。”
胡浩蕩聽到這話,眼前一亮:“是嗎?那可巧了,我也是,要不改天咱湊一湊?”
“還改天幹什麽,就今天,待會兒我就去買菜,咱幾個好好聚一聚,東旭和解成待會兒也過來喝兩杯。”
閻解成是最後來的,剛才李慧蘭站出來後,他也從閻埠貴攔截下,沖出來要幫李建東。
當然,閻埠貴也不是不想幫李建東,隻是覺得代價太大,所以聽到何大清這次隻請了别人,沒請自己。
他也知道理虧,沒好意思上前,甚至還想着改天得找個機會,請請李建東彌補一下。
事實上,李建東根本沒有怪他。
畢竟,頂罪這種事,不是誰都有那個勇氣的,别人願意幫他頂,李建東肯定會心存感激。
如果不願意,李建東也不會懷恨在心。
說實話,何大清他們能主動站出來,都是李建東所沒有想到的。
胡浩蕩跟何大清一樣都是性情中人,既然對方邀請他也就直接留下來。
讓幾名隊員先回去,李建東騎着侉子帶上何大清還有胡浩蕩,三人一起去菜市場買肉和菜,回來時又從百貨大樓去買了酒。
光是買酒就花了李建東20塊,何大清和胡浩蕩也都沒有跟他搶着付錢。
回到四合院,何大清就開始準備做菜。
胡浩蕩他們保衛科距離一食堂比較遠,平時都在4食堂打飯或者直接去外面吃。
很少吃到何大清的手藝,更何況食堂裏都是大鍋菜,體現不出何大清的水平。
今天還是他第一次品嘗何大清的手藝,剛吃一口,就驚爲天人。
“我說老何,你這手藝可以啊,比我經常吃的那個柳泉居還好吃。”
胡浩蕩收入高,還有外撈,平時沒少吃飯店,其中最合他口味的就是柳泉居,但也做的沒有何大清好吃。
何大清毫不謙虛道:“那當然了,柳泉居的大廚是我師兄,雖然是我師兄,但他天賦不如我,我這是進了軋鋼廠以後經常做大鍋飯,把手藝給荒廢了,要不然這菜做的好好吃。”
别的事情何大清可能會吹牛,但在做菜這一方面,他确實有自傲的本錢。
胡浩蕩吃着何大清的菜贊不絕口。
忍不住對李建東問道:“老李,你們院還有多餘的房間嗎?要不我也搬過來,跟你們一起住吧,老何做的這菜,實在太好吃了,而且咱們院的人情味兒也真濃,比我們院強了不知道多少倍。”
胡浩蕩他們院雖然不是禽滿四合院,但也都各幹各的,不算計别人也沒人願意幫别人。
剛才何大清他們站出來那一幕,讓胡浩蕩發自内心的羨慕,他也希望有一天自己出事的時候,能有人願意不顧一切的站出來幫自己。
當然,如果别人出事他也肯定會盡力幫忙。
李建東道:“你要是早幾個月提這事就好了,那時候我們剛把老太太從後院趕出來,現在那房子已經有人住了,要不我在小酒館宿舍樓給你留一間?”
南鑼鼓巷的房子十分稀缺,一有空房立馬就被人給搶去了,連三天都留不下來。
不過小酒館宿舍樓是40号院的,隻是挂名在街道,但出租和收入都屬于整個大院,
李建東一直留着幾間房,以備大院住戶的親戚們來串門時住,真要拿一間出來,也不是不行。
“那還是算了,我等你們院有人搬出去再來吧,到時候你可得提醒我一下。”
胡浩蕩還是想住在李建東和何大清身邊,小酒館雖然不遠,但總感覺差點什麽。
李建東這邊氣氛融洽,吃的熱火朝天。
另一邊,李懷德卻臉色鐵青的聽着徐凱來彙報。
“懷德,這個李建東不一般啊,我從來都沒見過像他這麽有人緣的人,院裏人知道他出了事,全都站出來幫他擋槍,五六個人替他頂罪,我們根本動不了他。”
徐凱雖然是李懷德的人,但想起剛才那一幕,也不得不佩服。
易中海也在李懷德家裏。
今天這麽重要的事,他肯定也想早點得到消息,而且李懷德答應,會幫他再回軋鋼廠,甚至還要提拔他當幹部。
于是,今天他就沒有下去收‘破爛’。
聽到徐凱的話後,易中海眉頭皺了起來。
“徐主任說的沒錯,李建東這小子特别擅長拉攏人心,他自己有錢投資小酒館,卻偏要拉着全院一起賺錢,過年打了野豬自己都不夠吃,還分給别人,也怪我忽略了這一點。當時,咱們就不該把現場,放在我們院裏。”
易中海知道李建東在大院裏深得人心。
但他也确實沒想到,院裏的人竟然會這麽維護李建東。
不過,對易中海來說,這都是無所謂的,反正不管誰赢他都沒損失,損失的隻有李懷德和聾老太而已。
李懷德這次栽贓不成,反而損失了一塊價值600塊錢的金懷表,這麽貴重的東西就算是他也會肉疼。
但是,跟當選政值處主任比起來,一塊金懷表根本就不值一提.
送走易中海和徐凱後,李懷德把門關好回到屋裏。
這時候,他的老婆葉小甯從裏間走了出來,剛才李懷德他們在外面說的話,她也都聽到了。
此刻,看到李懷德一臉愁容,葉小甯替他解憂道:
“懷德,看來這個李建東跟你說的,有點不一樣,像他這麽擅長拉攏人心的人,肯定不會輕易屈居人下,你想要拉攏他,恐怕是沒不太可能了。”
葉小甯生活在有大領導的家庭裏,看人待物,還是有一套的。
不過,她始終年輕,眼界範圍也比較窄,并不能理解什麽叫真心換真情。
在她看來,李建東人緣好就是會拉攏人心,而隻有有野心的人,才會想要拉攏人心。
比如她的老公,李懷德。
李懷德跟葉小甯的想法差不多,之前他還以爲李建東隻是個技術人員,是憑借技術一步步走到現在這個位置。
但是今天發生在40号院裏的這件事,讓他改變了想法,能讓那麽多人替他頂罪,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