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看來你這朋友也挺有故事啊,說來聽聽。”
出租車内,梁羽刻意擺出一副驚訝的表情,滿臉洋溢着八卦的氣息,俨然就是個吃瓜群衆。
周明的眼神左右飄忽,透露出猶疑不決的情緒。
此刻話題已經推進至此,若不再往下說,他心頭便似堵着一塊石頭般難受。
心想對方一個外地人,馬上坐車就要走了,這輩子都不會再見第二面,就算說了實情應該也無妨。
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他揚起眉毛,露出一抹神秘笑意,誇張地說道:
“我這朋友啊,事可有點大,說出來怕吓着你!”
“哎呦喂,哥們打小就愛看聊齋,每晚聽震哥的鬼故事入睡,你還别吓我,我就不知道怕字怎麽寫。”
梁羽流露出明顯的不服氣,他滿載豪情,話語中霸氣側漏。
“得嘞,那您可聽好喽,待我細細道來。”
周明也是個妙人,口才出衆猶如懸河瀉水,言語間唾沫星子飛濺,卻極具感染力。
他生動傳神地講述着好哥們的經曆,每一個細節都描繪得活靈活現,就像他在現場看到了似的。
特别是那些風花雪月的趣事,讓人仿佛身臨其境。
單就他這張能把死人說活的嘴而言,不去相聲界大放異彩真是浪費了人才。
“.最後,我那位兄弟提槍跨馬,從此踏上了亡命天涯的逃亡路。”
話音剛落,就聽一陣刺耳的刹車聲響起,出租車驟然停了下來。
“哥們,火車站到了,一共是18元。”
周明端起他的大茶杯,咕咚咕咚一通牛飲。
梁羽随手遞過一張百元大鈔,“師傅,太精彩了,但我沒聽夠啊,接着走。”
周明咳了咳,差點被茶水嗆到,他不解地問道:“接着走?去哪啊?”
“随便去哪,這錢你收着。”
梁羽說完就把錢丢了過去,露出一臉期待的神情,靜候下文。
“這事情我剛好也講完了啊,要不.”
周明戀戀不舍地盯着紅票子,猶豫着開口:
“我還有一個朋友,要不我再給你講講他的故事?”
“不,我就想聽綠帽哥的故事。”梁羽一口否定。
并饒有興趣的追問道:“後來呢?他有沒有被警察抓到?”
周明本就被梁羽勾起了聊天的興緻,又看這老弟人畜無害,一副涉世未深的樣子,便放下了最後的防備之心。
他看似漫不經心的收起了毛爺爺,才壓着嗓子沉聲說道:
“老弟啊,我和你說了你可别告訴别人嗷!”
聽到如此标準的八卦開場白,梁羽眸中的精光一閃而過,忙不疊的點頭。
“我這哥們不簡單啊,還真給他逃出去了,警察都沒逮着他。”
“真的?!你咋知道呢?”
梁羽臉上寫滿了震驚與疑惑,難以置信地問着。
眼見胃口吊的差不多了,周明索性也不走了,随手關掉了發動機。
他抽出一根煙點燃,狠狠的吸了一口。
“我咋知道?因爲我接到過他的電話!”
聽到這句話,梁羽的眉毛瞬間微微顫動,他竭力抑制住内心湧動的興奮。
旁邊的周明毫無察覺,依舊沉浸在回憶中,滔滔不絕:
“那次我接到個陌生來電,一聽對方是他時,心中是又喜又驚。
可哪成想,他張口就和我借一萬塊錢。
我這人雖然不差那點錢吧,可他畢竟是個殺人犯!
正當我猶豫時,他就匆忙挂斷了電話,臨了隻說了句明天再聯系。”
“後來呢?你借沒?”梁羽瞪着一雙大眼睛,緊緊盯着對方。
“後來?他再沒找過我,我更不可能主動聯系他。”
周明頓了頓,輕聲感慨道:“唉,我這哥們對我真不錯,就是做事太沖動。”
“嘿嘿嘿,師傅你講個故事還把自己說感動了,整的跟真事似的。”
梁羽笑着擺擺手,言語中帶着一絲嘲笑。
“哎媽呀,我這說了半天,你當笑話聽了?”
周明急的手舞足蹈,信誓旦旦比劃着:
“這案子也就這幾年的事,你上大街上随便打聽,隻要是西洮本地人,就沒有不知道的。”
“難不成你說的都是真的?”梁羽佯裝狐疑地問。
周明一字一句、抑揚頓挫地說道:“千真萬确!”
“那就好,走吧。”
梁羽指着方向盤,淡然說道:“去西洮縣公安局,咱哥倆接着唠。”
周明不知所以,滿臉問号。
梁羽掏出了證件,輕聲催促,“别愣着了,開車啊。”
看清工作證後,周明大腦一片空白,他瞠目結舌,嘴巴微張。
那根未燃盡的煙嘴悄然滑落,瞬間在他褲子上燙出一個洞口。
在梁羽一車趕往西洮縣的路上時,蘇妍和老陳停止了休假,立即返回到工作崗位上。
二人接過了郭朔和婁鵬程的工作,繼續排查趙立波的社會關系。
今天,她們在趙立波經營的酒吧裏,收集到了新的線索!
根據一位調酒師反映,一個月前的某個晚上,那天風雨交加。
即便天氣槽糕,依舊阻擋不了前來買醉的紅男綠女,酒吧裏氛圍異常火熱。
也不知何時,一位滿臉胡茬、眼神迷離的醉鬼跌跌撞撞地走了進來。
他身上的襯衫半敞,衣角沾染着雨水和塵土,顯然是在街頭巷尾徘徊已久。
他的到來并未引起過多的關注,隻是獨自坐在了吧台一角,一杯接一杯地将烈酒灌入喉嚨。
然而,随着酒意漸濃,這位醉鬼開始失控。
他的舉止愈發粗魯無禮,打破了酒吧原有的熱情氣氛。
正當喧嚣即将升級之際,趙立波帶着幾個壯漢适時出現。
看着一身邋遢的醉鬼,趙立波付之一笑,不屑地揮揮手。
幾名壯碩的大漢瞬間領悟,立即将醉鬼圍住,并架了起來。
然而。
這位醉鬼似渾然未醒,反而借着酒勁胡亂舞動着拳頭,進行無力的抵抗。
壯漢們憑借人多勢衆的優勢,毫無懼色圍成一圈,步步緊逼。
頃刻間,場面陷入一片混戰之中。
最終,醉鬼終究因寡不敵衆,被打的鼻青臉腫,狼狽不堪。
就在他被扔出去之際,仍是頑固不化,并口出狂言:
“敢TM對老子動手,給我等着,早晚弄死你!”
(本章完)